下了高速後,車子開進了一個半廢棄的碼頭。


    車門打開,潮濕的海風裹挾著一股海水的腥鹹氣味,向著沈般般撲麵而來。她被沈嘉龍拽下駕駛座,向著一個集裝箱拖去。


    在高速路上極度緊張的狀態下開了一個多小時,沈般般的精神已疲憊至極,沈嘉龍拖她一下,她才能向前走一步。


    她其實也在故意放慢腳步,悄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周圍全都是各式各樣不同顏色的集裝箱,由於常年被廢棄,很多集裝箱都生鏽了,斑斑駁駁,看著很是破敗不堪。


    除了剛才開進來的路口,就是不遠處能聽到海風的海麵了吧。


    “趕快走!”


    沈嘉龍在前麵罵罵咧咧,拽著手裏的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在她的雙手,粗繩子牢牢箍緊了她的兩隻纖細的手腕,根本無法掙脫。


    沈般般盯著他別在腰上若隱若現的槍支。


    很快,沈嘉龍把她帶到了碼頭邊的一個延伸平台上,平台的盡頭,有兩根高高的鐵柱子豎在那裏,旁邊有一艘很舊的快艇。


    這就是沈嘉龍的逃生工具吧。


    他竟然覺得自己殺了人後還能在傅紹庭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沈般般抬起疲憊的眼睛望向一望無際的海麵,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和平靜的海平麵一樣,慢慢平複下來。


    如果這次自己迴不去了,宋寒周會再次原諒她,對嗎?


    還有盛勢,他那麽疼馥馥,會把馥馥當親女兒養大的,讓馥馥擁有她自己從來沒有擁有過的童年幸福和家庭溫暖,做個快樂無憂無慮的孩子。


    她的女兒,一定要幸福啊。


    在她停下來出神的工夫裏,沈嘉龍用力一拽,差點把她摔到地上,“發什麽呆,趕緊過來。我還要拿你換錢。”


    沈嘉龍把她綁在了一邊的柱子上,牢牢固定住。


    隨後,他走到另一邊的柱子邊,腳下是一個裝著什麽東西的麻袋,他蹲下身,把麻袋解開,傅洛安充滿驚恐的臉露了出來。


    她的嘴裏被塞著布,無法發聲,全身上下手腳被捆綁。


    在她看到沈般般的刹那間,表情更是驚恐不已,發出啊啊啊的怪叫聲。


    “閉嘴!老實點!”


    沈嘉龍一巴掌狠狠打她臉上,把她打懵了,她頓時安靜下來。


    沈般般目睹傅洛安被沈嘉龍毒打,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裏隻有涼涼的笑,這對兄妹無論誰先死在誰手裏,都是活該。


    傅洛安被抽去了嘴裏的布條,手腳上的繩子也被鬆開了。


    瞬間,她大叫出聲:“沈嘉龍,我幫了你,你竟然這麽對我!你說了會殺了沈般般,都是她害了你,你把我綁來是什麽意思!”


    沈嘉龍看不慣她對自己大唿小叫的高傲,一腳狠踹在她肚子上。


    “我現在殺了她,傅紹庭還會給錢嗎?你個冒牌貨,你以為你在傅家那裏還值錢嗎?你和謝翹楚離了婚,謝家倒黴了,傅家跟謝家撇清關係,擺明了要把你廢掉。你以為你還是傅家受寵的大小姐嗎?做什麽夢!”


    傅洛安痛得冷汗直冒,胃裏麵的酸水都吐出來了。


    當她聽到“冒牌貨”三個字時,朝旁邊一臉冷漠看戲的沈般般瞪去,“你現在滿意了!我是冒牌貨,你才是傅家大小姐!沈般般,都是你!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子的!沒有你,我不會這麽慘!我的人生都被你毀了!”


    沈般般扯扯嘴角,這對兄妹還真是一家人,推卸責任的腦迴路一模一樣。


    她不想跟瘋子對話,閉上了眼,眼不見為淨。


    沈嘉龍走到傅洛安麵前,淬了口吐沫。


    “叫什麽叫!別急,還有顧珍來陪你。你們這對母女,把麗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害死,我讓你們一命抵一命,血債血償。”


    聽到沈嘉龍要跟她血債血償,傅洛安的表情一下子陷入了點癲狂,“是顧珍殺了你的女友和孩子,跟我沒關係!”


    “顧珍要不是為了瞞住你的秘密,怎麽會連麗娜都殺。我看到新聞時思來想去顧珍為什麽要殺她。你的秘密我隻告訴過麗娜,她的死一定跟這個秘密有關係。”


    沈般般瞥見沈嘉龍眼裏閃過的殺意,心想,妹妹弑父,哥哥弑母。


    這一家子真是太“精彩”了。


    不遠處,傳來了漸近漸明顯的汽車行駛聲。


    “來了。”


    沈嘉龍赤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無比的興奮,他陰險的目光漸漸轉移到沈般般身上,把柱子上的繩子解開,拔出了腰間的槍,對準她的額頭。


    越過沈般般的肩膀,興奮地盯著從車裏慢慢下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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