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周正要登上私人飛機,林渠從後麵追上來,在他耳邊悄聲說:“夫人在飛機上。”


    瞬間,宋寒周握在舷梯扶手上的左手緊了緊,握住黑色手杖的右手手臂上青筋突起,慢慢走進了機艙內。


    機艙內,一個暗灰色長發的中年女人優雅地翹著腿,正在看手中的雜誌,她的側麵和宋寒周很像,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深眼窩,薄嘴唇,有種天生高貴的疏離感。


    她上身穿著一件寬鬆舒適的黑色高領毛衣,下半身是一條材質柔軟的白色長裙,無須彰顯財富的老錢風,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尊貴體現得淋漓盡致。


    在這世上,有些人生來就帶著一種高於他人的氣質。


    周韻正好是這樣的人。


    她貴族氣質般的優雅疏冷感,和宋焉的俊雅沉穩,全都遺傳給了宋寒周。尤其是母親那邊的基因,在宋寒周身上更是體現無遺。


    周韻的氣場,有一句話形容最恰當,她看起來不像是能被俗事愛欲捕捉的人。


    “聽說你要去天城,正好我也要迴周家。不介意我一道吧?”周韻放下手中的雜誌,抬頭看向在林渠引導下,拄著手杖走過來的宋寒周。


    母子倆交談的氣氛,儼然就像是不熟的樣子。


    在丈夫去世後,周韻常年定居瑞士,在一所大學裏做著一份教授工作,主教音樂和鋼琴。她年輕時就以“鋼琴皇後”出名音樂界,結婚後就淡出了藝術界。


    宋寒周毫不懷疑,在她的心目中,排第一的肯定是她的鋼琴。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在她心裏算什麽,但肯定不是重要的。他也不想知道了。


    坐下後,乘務端來了兩杯白葡萄酒。


    是周韻要的。


    她從乘務員那裏把兩杯白葡萄酒都接了下來,坐到了宋寒周對麵,將其中一杯酒放到他的手邊,看到宋寒周碰到了酒杯的手指縮了迴去。


    宋寒周抬起手指,“給我換成冰的蘇打水。”


    這架私人飛機的主人是他,乘務員生怕惹他生氣,立即把他麵前那杯酒撤掉,倒了一杯蘇打水給他,“宋總,您的蘇打水。”


    林渠緊張地假裝在忙平板上的工作安排,一邊觀察著這對母子的對峙,看到周韻坐迴了原先的位子,他默默鬆了口氣。


    如果問林渠在宋氏集團裏最畏懼誰,一定不是宋老夫人,而是周韻。能夠對宋寒周造成威脅的人,隻有他的母親。


    飛機起飛。


    一路上,母子倆都沒有對話,一個戴著耳機聽著林渠的工作匯報,一個靠在窗邊看書,還算融洽。


    抵達天城後。


    飛機停穩,母子倆幾乎是同時走到等候的車邊。


    正午的陽光很熱烈,一點也不像秋天。


    周韻穿著高領毛衣,感到有些熱了,隨行人員為她撐著一柄黑色的太陽傘。


    她戴上墨鏡,走到宋寒周乘坐的車子邊,對著他的背影幽幽開口:“這麽急著去見你那個女人,萬一她又消失了呢?”


    輕描淡寫的語氣裏,赤裸裸的威脅。


    宋寒周的神經瞬間被挑動,平靜的表情被打破。


    他猛然迴頭,咬緊牙,字字發狠,“周韻,你敢動她試試?”


    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令周圍的隨行人員都內心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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