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習以為常的羞辱,沈般般聞言,還能坦然自若地笑一下。


    “除了出身我比不了傅洛安,其他方麵我覺得不比她差。隻是沒她運氣好,有一對有錢人的父母,和三個拿她當寶的哥哥。”


    話語輕飄飄的聲音,聽在傅熹禹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他移開了擋路的兩條腿,臉色陰沉,大手一揮,“滾吧。”


    沈般般昂首挺胸,不敢低頭,從包廂裏打開門走出去,肖睿正找來開鎖的人也用不上了,兩人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肖睿目光跟掃描儀似的在沈般般身上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很好,沒有任何缺損,連根頭發絲兒都是順順溜溜的。


    沈般般不太認識他,不知道開口說什麽。


    肖睿陪笑臉:”沈小姐,你的保鏢在樓下等你。”拜托你以後不要再來了,也別撞上傅熹禹,他這裏廟小,容不下她這尊大佛。


    正心裏禱告著,肖妍從樓梯口衝了上來,劈頭蓋臉地質問:“大哥,我聽說傅熹禹要把主題曲給其他人唱。不是說好了給我們公司的汪盈盈嗎?”


    路過沈般般時,她驀然刹住腳步,“是你!”


    沈般般也認出了她,看見肖妍臉上逐漸聚集起來的忿恨,她迴頭瞟了一眼肖睿,淡淡笑了下,“原來你是她哥哥。”


    肖睿心裏咯噔了一下。


    有了傅洛安和傅家三個哥哥的先例,沈般般對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和她們的哥哥已經自動歸類為同一種人,能避則避。她沒她們的運氣,沒人拿她當寶。


    藍辛從樓梯上看到她有驚無險地下來,長長舒了口氣。


    沈般般讓她別把今晚的事告訴宋寒周。


    藍辛默默答應下來,但仍心有餘悸,看她的臉色還算可以,身上也沒外傷,不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


    迴到流璟灣後,藍辛迴去了,沈般般鎖好門,澡都沒洗就直接倒頭睡了。


    後麵幾天,她不是睡覺就是吃飯,燒雖然退了,但是體力卻怎麽也恢複不了。連她喜歡做的手工和繪畫都提不起勁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時間不多了。


    錦城機場。


    送行魏部長那一行人,宋寒周始終麵色冷淡,目送他們上飛機時,霍慎還跟他抱怨:“說好了要跟你那個小助理見麵吃頓飯,還是沒見著。宋寒周,你有必要藏得那麽深嗎?”


    宋寒周被他輕輕推搡了一胳膊,手指彈彈領口,語氣淡漠,“她病了。”


    霍慎一臉“信你是鬼”的眼神。


    要不是魏部長行程忙,迴了天城還有一趟出國的差事,霍慎肯定留在錦城和宋寒周蘇箏他們一起玩玩。


    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都知根知底。


    三人中,霍慎年紀最大,明年就三十五了,至今還沒結婚,愛軍火遠甚於愛女人,粗糙純爺們兒,脾氣暴躁是從小跟在他爺爺父親後麵吃槍炮火藥吃出來的,沒有女人能受得了。他也從來不把男女感情當一迴事,壓根就沒興趣考慮結婚那種事。


    宋寒周排老二,再有兩年就三十了,活在雲端的一個人,經常掛在商業新聞裏,另一個身份都不能明說,名字裏帶著“宋”和“周”兩家的姓,不言而喻。


    兩個頂級顯耀家族的共同血脈,當初取這個名字是他外公的主意,倒過來念也行,反正周家這邊,就他一個孫輩。


    至於蘇箏,三人裏年齡最小的一個,卻是最早當爹的,隻是老婆帶著孩子跑國外了。他生活裏就操心三件事,怎麽治宋寒周的病,怎麽把老婆追迴來,怎麽養娃。


    原本想和好兄弟一起喝酒的願望破滅了,霍慎覺得很可惜,齜牙咧嘴一陣不爽,“蘇箏真不夠意思,也不來送送我?”


    機場的風很大,看天色要下雨了,陰沉沉。


    宋寒周很不喜歡雨天,眉頭鎖著,淡淡道:“他兒子到念小學的年紀了,他正在跟陳嶼商量迴國念學的事。”


    噗!


    霍慎笑出聲,“真沒想到咱們老幺的孩子都上小學了。你呢,打算什麽時候當爹?”


    “和誰?”


    宋寒周脫口而出,腦海中卻閃過一張乖巧又倔強的小臉,正哀傷落寞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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