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完了嗎?能不能理理我?”傑尼直接對著白清清問道。


    畢竟他對其他人說話,就是對牛彈琴。


    在這裏,隻有這個女人能夠聽得懂他說話。


    “郡主,他說什麽?”殷墨初問。


    “迴陛下,傑尼使臣問我們說完了嗎?讓我們理一理他。”白清清老實翻譯。


    殷墨初一頭黑線。


    擺手將侍衛撤下,又給傑尼賜了一個座位。


    “勞煩郡主告訴下使臣,可以開始了。”


    就這樣,白清清直接成了大東與這個外番使臣的傳話筒。


    很快,天已漸黑,白清清心中感歎幾人聊不完的話,並且溝通的都是一個官方話,對方互相試探,好沒意思。


    白清清肚子也適時咕咕叫著。


    整個人口幹舌燥,白清清拿起茶杯,剛想喝一口,又沒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喝的這是第幾杯茶了,如若一直喝,她夜裏是別想睡覺了。


    “郡主。”


    白清清隻顧著看茶,腦海中全是燒雞和各種好吃的,沒注意殷墨初在喊自己。


    “郡主?”


    旁邊的侍女翹翹拉了一下白清清的衣袖提醒。


    白清清這才反應過來:“啊?臣在!”


    殷墨初看她很是疲憊,也不再為難:“今日便說到這兒吧,帶使臣下去好好休息。”


    待使臣都退下後,殷墨初走到白清清身旁。


    “辛苦你了。”


    白清清抬頭,看了眼他:“為陛下分憂,臣的榮幸,不辛苦。”


    其實在心裏早就將他罵了個遍。


    殷墨初自然知道她實在口是心非,心裏其實在埋怨自己。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今日烤了一隻小羊,想吃嗎?”


    “小羊!”白清清兩眼發光。


    “對,這會子估計已經好了,滋滋冒油的。”


    白清清的肚子已經不行了:“我們快走吧。”


    她可比誰都等不及。


    剛走近院子裏,白清清用力嗅了嗅,果然是烤全羊的味道。


    這小滋味,是真誘人。


    白清清跑進院子中,升起來了一個小火堆,正駕著一隻烤全羊。


    此時冒著香氣兒,外皮滋滋爆油,劈裏啪啦的。


    白清清就打算擼開袖子加油幹,犒勞自己這一下午的辛苦。


    殷墨初不緊不慢,用刀劃下一塊最肥美的大腿肉,放在玉盤裏,遞給白清清。


    “這一塊好吃。”


    “陛下,這烤全羊得自己撕巴下來才有滋味兒,臣自己弄,您不必照顧。”


    白清清說完,從侍女手中拿下一個小刀,劃下一塊小肉。


    沾上靈魂蘸料,送到口中。


    “嘶,好燙好燙……”白清清趕快吐出來。


    感覺自己舌頭都要燙沒了。


    “慢點。”殷墨初湊上前去:“我看看,破皮了沒?”


    白清清吐了吐舌頭:“沒事,吐得快,沒燙破皮,主要是太餓了,就著急了。”


    殷墨初鬆了一口氣迴頭吩咐侍女:“去給郡主取水。”


    白清清有了剛才的教訓,這開始細嚼慢咽了。


    果然美食是需要細嚼慢咽的。


    “陛下,可否允許我明日出宮?”白清清裝作不經意間問。


    “你想出宮?可是宮裏呆著不舒服?”


    就算呆著再不舒服,她也不敢說出來呀。


    “陛下哪裏話,臣怎麽會覺得不舒服,這皇宮是這天底下最大最輝煌的,要什麽有什麽。”


    “那你為何要出宮?”殷墨初問。


    “陛下,您知道的,臣過幾日就要迴平壩村了,好些東西都要處理。不過您放心,翻譯的事兒臣可以兼顧,到時候臣會盡快寫一本書,傳授技巧,保證盡快將他們培養出來。”


    “過幾日就要走?”


    白清清點頭:“對啊,想家了嘛,京城是陛下的家,那平壩村是臣的家,隻有在家裏,才有歸屬感。”


    “朕批了,明日你就出宮罷。”


    殷墨初也不可能困她一輩子,所以該放手時,就要放手。


    白清清吃得認真,滿嘴流油。


    殷墨初非常享受這一最後一刻的寧靜。


    見她吃得差不多了,問:“假如……朕是說假如,假如有機會,讓你當受萬人敬仰的皇後,你會願意嗎?”


    火光照亮她的臉,殷墨初借著火堆的光,看向她,心裏忐忑不安。


    白清清心中也是咯噔一下,有些驚訝他會問這個問題。


    殷墨初不自禁牽起白清清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是我的答案。”


    白清清能夠感受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猶如上次一樣快速,似乎要迸發出來。


    “陛下!請您自重。”白清清抽迴了自己的手,臉上顯露出不悅。


    “你迴答朕,可以嗎?”


    白清清也知道他並不是開玩笑,一臉鄭重地看著他:“皇後?這個位置要給我,可問過朝中大臣的意見,可問過後宮娘娘的意見,陛下真能不顧一切利益,讓我坐上這個位置?”


    殷墨初思索:“這個位置,隻要你想,朕一定排除萬難,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止。”


    白清清更沒有想到他能夠下定決心,說出這番話,看他的態度,不一定所言是假的。


    “陛下,您還是想錯了,臣並不在乎什麽萬人敬仰的後位,這個位置,比臣想要的人多的是,臣已有心愛之人,並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對,臣不能接受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他後宮佳麗三千,更是皇帝之位,她對於這樣的男人,隻覺得危險。


    這樣的人,在白清清看來,他可以是好朋友,好兄弟,好皇帝,但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


    “你怎麽認為司鈺寒能夠做到這一點?”殷墨初冷笑一聲,在他看來,世界上就沒有不三妻四妾的男人。


    並且他認為,愛一個女人,付出感情足夠。


    “他能夠做到。”白清清很篤定。


    “他不能。”


    白清清一臉疑色看向他。


    “菲菲心儀司鈺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隻要我一道聖旨,他娶也要娶,不娶也要娶。以菲菲長公主的身份,她必須是正室。如此,你還覺得他能夠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殷墨初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白清清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怪物!


    白清清此時眼中藏不住的狠意,咬牙道:“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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