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座上,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女子,一張本就豔麗的臉,此刻被氣得麵部扭曲,一雙玉手持茶杯,狠狠砸了出去。


    而這個茶杯不偏不倚,徑直往下方的婢女額間砸去。


    一瞬間,婢女的額間被劃出一個大口子,鮮血順著她的臉頰直流。


    她顫顫巍巍地捂住自己的額間,滿手的鮮血,雙眼滿是驚恐。


    可是她是半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隻是將腦袋埋得極低,此時長公主怒火衝天,若是此時惹到了她,不說流不流血,那必定是死路一條。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個溫善大方的女子,可隻有她這種日夜貼身服侍的人才知道,她的手段是多麽地狠毒。


    那個所謂的鄉野丫頭,必死無疑!


    另外一個婢女非常會阿諛奉承,很怕長公主的怒氣波及自己。


    “公主,那鄉下來的野丫頭怎麽比得上你鳳人之姿?您的才華您的容貌,在京城這一眾官家小姐中,說第一誰敢說第二?司將軍再如何選,也不可能選別人。”


    “就是就是,您的樣貌才華身份地位就擺在這裏,那個死丫頭拿什麽和您比?”那位受傷的婢女附和道。


    殷菲菲果然在聽到她們這一席話之後,情緒收斂了許多,並沒有剛才那樣失控。


    “小月說的對,就憑那個野丫頭拿什麽和我搶?”


    殷菲菲眉目間,有些發狠。


    她若想捏死一個鄉下野丫頭,那就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


    鈺寒隻能是她殷菲菲的夫君!


    “公主放心,我即刻吩咐下去,定把那野丫頭的底細摸清楚,等抓住了把柄,公主想要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殷菲菲倚靠在鳳椅上,一雙鳳眼眯著:“希望她下輩子投胎,可以將眼睛擦亮吧,別什麽男人都敢碰!”


    ……


    將軍府。


    白清清煲了一大鍋的烏雞湯,滋潤滋補,這味道,實在太過於霸道。


    剛問了迴房間的路,她正端著這碗熱乎的雞湯,想給司鈺寒送去,結果這一路上不知怎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啾~”


    白清清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鼻子。


    “難道是感冒了?”


    隨後她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加快了步伐。


    屋子內已被收拾好了,非常寬敞,就連被子用的都是最柔軟的布料。


    如此看得出是真的準備的非常細心了。


    司鈺寒的房間與她隻有一牆之隔,白清清閑來無事,索性端著雞湯往他的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對比白清清那兒,並沒有那麽多的色彩了,黑壓壓的,給人一種壓抑感。


    白清清打開屋內的房門,打算透透氣。


    沒一會兒,屋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司鈺寒看著屋內的的女人,隻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十分踏實。


    隻有她,才能給予自己這份踏實的安心感。


    他大步跨進屋子內,從背麵將她攬入懷中。


    “清清,我很想你。”


    白清清感到整個人瞬間被他籠罩起來,他寬闊的胸膛十分地結實:“傷口疼嗎?”


    司鈺寒搖搖頭。


    “我給你煲了湯,你傷口需要愈合,便給你煮了清淡的。你看你,都餓瘦了。”


    白清清轉過身來,看著他明顯消瘦的臉頰,隻覺得十分心疼。


    司鈺寒看到她身後的案桌上,果真放著一碗湯。


    “快趁熱喝。”


    白清清掙脫他的懷抱,拿過那碗雞湯,遞給了司鈺寒。


    “喂我。”


    ???


    白清清驚訝地看著司鈺寒。


    他這是在撒嬌嗎?


    鬼使神差地,白清清竟然聽話地端過雞湯,舀了一勺濃鬱的雞湯,喂入他的口中。


    這會子他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般,白清清喂一下,他就會乖巧的喝下。


    沒一會兒,一碗烏雞湯就見了底。


    白清清放下碗,拿起手絹替他擦拭著嘴角的油漬。


    “怎麽樣?好喝嗎?”


    “好喝。”


    這個味道,除了她,沒有人還能做出來這樣的。


    也許是跟做的人有關吧。


    “既然喝完了,那就和我說說吧,怎麽一迴事?”


    白清清抱著手,一臉審視的小模樣看著他。


    “說來話長……”


    “那便長話短說。”


    司鈺寒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寵溺。


    思來想去,他也不想再對她隱瞞,畢竟她對自己,做到了完全坦白。


    司鈺寒唿出一口氣,將事情的始末緩緩道來。


    “我本不是平壩村的獵戶……”


    十五年前。


    當時,先帝執政。


    司鈺寒的爺爺,也就是司易,乃當朝宰相,朝廷重臣。


    司家在當時而言,可謂是位高權重。


    突然一場政變,完全顛覆整個司家,導致滿門被滅。


    起源於外塞起兵,來勢洶洶,一路上直打至邊城。


    大東朝派出去的戰士們都有去無迴,司家乃將門之後,司鈺寒的親爹,司應則,是威風的大將軍,是大東朝最後的砥柱。


    不出意外地,被派去征戰沙場,奪迴城池。


    可先帝忌憚司家權勢,借此機會,利用司應則抵禦外敵,而又趁其不備,將司家以勾連外敵之罪趕盡殺絕。


    那時候的司鈺寒,年僅五歲,原名司凜,是司家最小的兒子,靠司家所有人以及舊部護佑,才得以躲過這一劫。


    一朝之間,司家幾百口人被血洗,全部趕盡殺絕,死相慘烈。


    五歲的司鈺寒,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小到大的家,變成一片血海。


    那樣的沉重悲痛,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會被那個畫麵驚醒。


    就這樣,他帶著仇恨,被護送離開京城,來到了平壩村,被舊部送到了一個司姓獵戶的屋門口,隱姓埋名,改名為司鈺寒。


    這些年,為了報仇,他養精蓄銳,偷練兵力,隻為報仇血恨。


    司家錚錚鐵骨,對大東朝從未生過二心,隻因為勢力強大,被帝王忌憚……


    司鈺寒抓準先帝病危的這一消息,連忙奔赴京城,隻為報仇血恨。


    雖沒能親手手刃先帝,但是他能保證,這個他最愛的江山,終有一天會毀在他兒子們的手中。


    大皇子,殷厲辰,性格不喜朝堂。


    二皇子,殷甫疑手段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三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是個短命人。


    四皇子,殷墨初,表麵暴戾,花心,可實際上是個心思深沉,頗富城府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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