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我們明明問過大仙了啊?”


    白誌國滿臉寫著難以置信,他正要抱過孩子,打算自己瞧看一番。


    “這孩子早產兒,不能驚風,先帶她去堂屋烤火盆!”


    雖然是個女娃,可好歹是白誌強的親閨女,王老太始終不會怎麽樣的。


    白誌強看了眼屋內,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落到穀底。


    他等了一天一夜,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再猶豫,他隨著王老太走進了堂屋。


    立馬早就燒了一壺熱水,王老太有條不紊地擦拭著小女娃的身體。


    這娃隨了李桃兒的模樣,眉眼清秀,小小模樣,就能看出來。


    “這娃隨她娘,長大了樣子定不能差。可惜了…要是個男娃,該有多好。”


    王老太一邊看著一邊為女娃擦洗。


    白老頭也是期待一番,沒曾想到頭來還是個閨女,此刻聽到了王老太誇她模樣好,隻看了一眼,就把腦袋撇開。


    白依依坐在小馬紮上,手裏一把的瓜子,磕完了,瓜子皮隨意地吐在地上。


    這屋裏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要是樂意,就看幾眼,不樂意了,那就自己玩自己的。


    白誌強整個人都高興不起來,垮著一張臉,好似誰虧欠他錢了似的。


    王老太將孩子洗幹淨,肚臍的位置放了她的土方子,而後又將娃包裹在被子裏。


    小小的一隻,有些可愛,頭上還有些碎發。


    孩子很乖,先前哭狠了,此刻累的很,一會兒就睡著了,恬靜的很。


    王老太也是做過母親的人,此刻即便再對李桃兒有諸多不滿,也不能發難到孩子身上,更何況是誌強的。


    她此刻瞅著娃的表情,都柔軟不少。


    “誌強,後院還有些母雞,到時候你去捉一隻,送到你嶽母家去。還有,順便讓她來照顧她,我可不管了。”


    這個是這一帶的習俗,女人生娃,是要給婆家報喜的,若是男娃就帶隻公雞,若是女娃,就帶隻母雞。


    以此來告知那邊的親戚,生了男娃女娃。


    白老頭原本不願說話的,此刻也難得開了口:“你大哥那邊,也通知一下,這娃三日後要做洗三朝。”


    白誌強垂喪著臉,但也隻能應下。


    “我知道了。”


    “你抱著娃,我去灶房給她弄了胎盤。”


    也是這一帶的民風習俗,據說胎盤是對母體有好處的,補氣血的好東西。


    也不知是真是假,老一輩傳下來,一代傳一代的。


    給她弄了,混合雞湯一起,喂她吃下就行。


    白誌強接過孩子,隻覺得這娃輕飄飄的,一抱起都不敢動。


    雖然是個女娃,可好歹是他的孩子啊。


    “依依,你可有去看過你娘?”白老頭剛想拿起旱煙抽一口,可一看到白誌強懷裏的娃,最終還是放下了。


    隻是在一旁歎氣。


    “她找過我啊,今兒個還給我塞了好幾個銅板,讓我拿去買糖吃。”


    “她還賺著銀子了?竟還給你銅板?”


    白老頭有些不敢相信,本以為王氏出去之後,吃不了苦頭,會主動迴來。


    可誰曾想,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


    “你抽空去看看她,就說,這個家大門,還是為她敞開的。”


    王氏一走,這家裏雞飛狗跳的,王老太每天罵罵咧咧,他的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想起從前,這家裏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幹淨利落。


    如今家裏又添了個孩子,少了收入不說,家裏的活兒王老太實在忙不過來……


    諸多一考慮,他還是懷念從前的好。


    白誌強正抱著娃,一聽到王氏,迴憶就拉到了從前。


    “叫她迴來做啥?她要出去找野男人,那就不要來找我,我白誌強可不歡迎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說這話時,白誌國的聲音都大了好幾個分貝,連同懷裏的娃,都被嚇醒。


    咧著一張嘴就開始哭。


    這清脆的聲音實在震耳欲聾,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哭,沒一會兒,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白誌強一下子手忙腳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哦哦哦……不哭了……不哭了……”


    他哪裏知道這孩子那麽不經嚇,說話大點兒,就哭,別看人小,哭的時候可大聲了。


    白依依揉了揉耳朵,一臉的不耐煩。


    “哭哭哭!哭什麽哭!吵死了!”


    “這是你妹妹,你小的時候也這麽吵!”


    白誌強看了角落裏那個胖乎乎的白依依,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還如此不懂事,像個孩子樣!


    白依依自己心裏有數,從小到大,這個爹可都沒咋管過她。


    “你管過我?你咋知道?生了個寶貝疙瘩就跑來兇我?我從前以為你比我娘好,可現在我知道了,我娘才對我最好!至少,她給我銅板花!你又不曾給過我!”


    白依依就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誰對她好,誰就是好人,誰兇她,那就是大壞人!


    “你怎麽跟我說話呢?我是你老子!你皮癢了是吧?”


    若不是懷裏有娃,白誌強此刻都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王氏教的好女兒啊!教成了這副鬼樣子!


    “爺!你也不幫我了對不對?”白依依眼眶含淚,一臉的委屈。


    從前,王老太和白老頭是最疼愛她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一切好像變了。


    “依依!你也不小了,怎麽像個孩子樣。他是你爹!你不能忤逆他!”


    一家子心情本就不好,白依依這一迴,就算是撞在槍口上去了。


    “你們……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是不是有了她我就不重要了?是不是?那她還不如去死!”


    白依依立馬急紅了眼,她騰地站起來,指著白誌強懷中的女娃,恨意滿滿。


    一定是的!就是她,搶走了所有人對她的愛!該死!真是該死!


    繈褓之中的嬰兒哪聽得懂這些,隻知道這個環境讓她感覺不舒服,可勁兒地哭,一張臉漲得通紅,一雙小手都在跟著用勁。


    白誌強聽著這些話,怒火中燒,實在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將娃遞給白老頭,反身就走到了白依依臉前。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白依依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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