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麵看似嬌小瘦弱,可是這丫頭古靈精怪,聰慧得很,自己都比不過。


    看著這個美的得像個畫卷的女子,他忽然想到她在台上,演奏歌唱的模樣,那個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遲遲揮散不去。那個畫麵,他能夠記住一輩子。


    “我會的很多,你猜不到的。敢情當時你在呢,還以為你躲哪兒偷閑,讓我一人忙前忙後。”怎麽說,他也是二老板,什麽東西都丟給她一個人處理。


    “你什麽都會,竟還需要我?”殷墨初笑問。


    “自戀。”


    殷墨初看著她這個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這一個月簡直過於美好,可一想到即將分別,他心中多了不舍,多了牽掛。


    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如今正在折磨著他的心:“白姑娘,明日我就要迴京城複命了。”


    白清清算了算,確實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殷墨初低頭觀察著她的神情,想從她的臉上找到難過,找到不舍,哪怕一絲也好。


    可是他實在是看不出,隻能勉強笑了笑:“你還真是個冷血的女子,竟不會舍不得嗎?”


    隨後他一臉認真地補充道:“我很舍不得。”


    “有相聚就有分離,人這一生有很多分分合合。我相信,有緣還會再見的。”白清清望著這片湖景,不自覺地想起了司鈺寒離開的那天。


    不知不覺,他已經離開她五個月那麽久了……


    都快半年,隻有一封信,想必是很忙吧。


    她決定,今日給他去一封書信,告訴他自己最近的生活,或者說,她想他了。


    殷墨初看著她出神的模樣,就猜到她定是在思念她那所謂的未婚夫了。


    心口好像被刀子一寸寸剜著一般的發疼。


    “你這未婚夫還真是忙,這麽久都不見他露麵。”


    “他隻是身不由己,我會等他迴來。”白清清堅定地說道。


    兩年之約,她一直記得,也等得起。


    “你不怕他就像那個道長,棄你於不顧?萬一他轉而愛上別人了呢?”


    白清清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不會負我的,我們約定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不會愛上別人。”


    “這世上,我還沒見過哪個男子隻娶一個女人,外麵的誘惑那麽大,你真的覺得他能夠做到嗎?”


    這些話,直擊白清清的心。


    她也害怕,可她必須相信,因為司鈺寒是他已經認定的人。


    倘若他愛上了別人……


    “能。”


    “如果不能呢?他真的愛上別人呢?”殷墨初步步緊逼。


    在他看來,那男子能夠拋下未婚妻那麽久,那就是一個極其不負責的男人,他也不相信,那個男人能夠保護好她。


    她很難想象那個情況,光是想想,就覺得胸口像是鈍住了,唿吸不暢的難受。


    “我白清清這輩子不可能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那麽我白清清也絕不留戀這樣的男人。”


    但她不會把司鈺寒想成那樣的人,他不是,也不會。


    她相信。


    殷墨初聽到這番話,感受到了震驚。


    換做是他,他能夠做到不顧一切,隻娶她一人嗎?


    可是事實是,他妻妾成群,還有一個側妃,光是這一點,她都不可能與他在一起。


    殷墨初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生不由已,無論是側妃還是其他大臣送來的姬妾,他不得不收,這其中牽扯的利害關係實在太大了。


    為了自保,裝作紈絝,裝作流連花街柳巷……


    若他是個尋常人,不考慮天下的事情。他一定可以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一夜,殷墨初迴了屋裏一夜未眠,他提起墨筆,作了一幅畫,畫上的美人,在舞台上彈琴唱歌,仿佛發著光。


    可他總覺得,這畫上的美人總不及真人的萬分之一。


    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今日又是嶄新的開始。


    他將畫卷收好,放入畫盒當中珍藏好。


    外麵的飛流敲了敲門:“公子,馬車已備好,可以出發了。”


    “好。”


    錦緣樓外,白清清和紅娘等在馬車旁,直到看到飛流主仆二人走了出來。


    紅娘將準備好的幹糧餅,還有白清清自製的辣椒醬遞給飛流:“這是清清姐準備的,你們在路上可以吃,這個辣椒醬放不得,可要快些吃完,知道嗎?”


    飛流看了下,感到有些意外:“謝謝白姑娘,謝謝紅娘。”


    殷墨初收拾好心情,最後還是忍不住叮囑:“過幾日我派的人會來這裏幫你,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你告訴他,我來想辦法。”


    “我知道,你先前說過的。路上小心。”白清清笑道。


    紅娘看著,倒是滿滿不舍:“飛流,下次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呢,一路平安!”


    飛流也是滿心的不舍,相處了那麽久,自然是有感情的:“我會的,你們也要好好的,一有機會,就來看你們!”


    殷墨初最後看了她一眼:“下次見。”


    白清清笑著點頭。


    隨後主仆上了馬車,而後馬車啟動,白清清和紅娘目送著,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野中。


    ……


    五日後,殷墨初所派的人果然到了,一大早,莫大廚就派人來說有人找她。


    白清清第一眼看去,是一個中年男子,就像她大舅舅一般年紀似的,可是看著特別的精煉硬朗,想必對於生意這一塊,是很有經驗的人。有他幫忙,白清清也可以放鬆一些。


    “這位可是白姑娘?”男人問道。


    白清清點點頭:“是的,勞累您一趟了,不知如何稱唿?”


    “都叫我德叔,白掌櫃可以這麽叫我。我家公子吩咐我來,一定幫掌櫃的照顧好生意。”德叔說道。


    不過剛剛認識,雖然她對於殷墨初是放心的,但是人不得不提防。


    “往後可就麻煩德叔了,這一路舟車勞頓,先休息幾日也不遲,待會我讓人安排好你的住處,緣錦閣有莫大廚與你,我也放心。明日我就要迴平壩村一趟了,這裏生意忙,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德叔有什麽不懂的,我不在的時候,都可以問莫大廚。”白清清說道。


    對於她來說,莫大廚才是自己人,是能夠信任的。德叔終究是殷墨初的人,還是不能全權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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