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朕會在朝堂強力推行這個政策,反對者將會被革職下獄。這些年,世家大族和功勳貴族無法無天,搞得民怨沸騰,朕會強力整頓,會空出很多官位出來。”


    馬玄清大驚失色:“皇上,自古聖君以仁孝治天下,皇上此舉必然會導致朝政不穩,天下不安。”


    皇上正色道:“朕是大梁的皇上,是天下子民的皇上,不是世家大族的皇上。”


    “大梁的盛世不能建立在一個極少數權貴驕奢淫逸、無法無天的基礎上,大梁的盛世是要讓天下所有人都能生活富足,普通老百姓也能有機會問鼎廟堂。”


    “憑什麽權貴子弟不學無術就可以當大官?靠這些紈絝子弟能治理好大梁的天下嗎?憑什麽寒門子弟能力再強也隻能流浪市井?”


    皇上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近乎咆哮。


    “你高坐學堂不知道,那些貪官汙吏如何橫行鄉裏,老百姓如何怨聲載道。再這樣下去,大梁就亡了,然後天下戰亂又起,倒黴的還是老百姓。”


    “朕不是好殺之人,你在儋州這幾年,你看到朕殺過幾人?朕現在當了大梁的皇帝,有些人不得不殺。如果殺一些人能讓這個天下更公平一點,老百姓過得更好一點,此乃大仁。”


    馬玄清跪倒在地:“皇上此言,猶如醍醐灌頂,臣已明白皇上的決心和想法,臣願竭盡所能,為皇上分憂。”


    皇上頓了頓,緩和了一下神色:


    “殺人的事兒朕來做,你是讀書人的領袖,怎麽能殺人呢?朕在前麵強力地掃清一切障礙,你把科舉製度認真推廣落實下去。”


    馬玄清想了想說:“大梁國土太大,讓所有學子進京參加科舉,光是路費和時間就不是一個寒門學子負擔得起的。”


    皇上拍了拍馬玄清的肩膀:“對,你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去解決這些具體的問題,如何才能更好地推廣執行。”


    “不過,你說的這個問題,朕倒是有一個方法:在大梁的每一個州縣,都設置一個叫學政的官位,專門負責這個事兒。”


    “縣裏組織所有學子考試,優勝者參加州裏的考試,州裏優勝者參加每個道的考試,道裏的優勝者進京參加考試,考試優勝者參加殿試,由朕親自考核。”


    “每個道、州、縣的優勝者都可以享受一定的優待,並在州縣合理安排做官吏,京城考試優勝者就可以直接成為朝廷的官員。”


    “有資格參加上一級考試,但又沒有路費盤纏的,由當地官府出路費盤纏。”


    馬玄清越聽越激動,在心裏為皇上的想法拍案叫絕。


    “皇上此法甚妙,隻是大梁這麽多州縣,需要這麽多學政負責這個事兒。微臣建議,由儋州書院的優秀學子去各個州縣擔任學政,不知道合不合適?”


    “可以,你作為他們的院長,必然能更好地執行你的政策。”


    “謝皇上支持!臣立即去辦。” 馬玄清躬身行禮,退出禦書房。


    張飛躬身行禮:“末將張飛叩見皇上。”


    他幾乎天天要進宮見皇上幾次,所以不需要每次都跪地磕頭。


    皇上示意他坐到身邊來,然後開口問道:“給我詳細說說朝臣的情況。”


    張飛想了想,說:“錦衣衛這幾年詳細調查了大梁五品以上官員,總體來說,京官比地方官要好,各部大員比普通官員要好。”


    皇上笑笑:“也就是說各部大員大多還行,地方官大多很亂,是這個意思吧?”


    張飛尷尬地說:“皇上明鑒萬裏。”


    “先挨著說說朝廷各部主官的情況。”


    “吏部尚書張儉德高望重,基本上算是潔身自好,身正廉潔,對朝廷也是忠心耿耿,我們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


    “戶部尚書周恆是個巨貪,家中良田萬頃,店鋪上千,天天把主要心思都放在自己的生意上,戶部隻要不出大亂子,基本上他是不怎麽管的。”


    “刑部尚書魏一鳴在刑部多年,是個專業型的官員,能力不錯,為人剛正。”


    “工部尚書崔岩踏實肯幹,工程上質量把關嚴格,收受賄賂的事也有不少,但對他收受賄賂的人質量要求更嚴。”


    “禦史大夫就是那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官員,所以我朝的禦史就跟個擺設沒什麽兩樣。”


    “大理寺卿王永吉收受賄賂的事兒也有不少,但是判罰案件也基本上在範圍之內,不敢太有違法律。”


    皇上認真地聽著,張飛說到每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提筆寫下這個人的名字,然後在旁邊畫著。


    “你的意思是戶部尚書周恆是一個該死的貪官,禦史大夫趙忠良是個不幹事兒的擺設,大理寺卿也基本可用,其他人都可堪大用。”


    “是的。”張飛說:“目前我們查到的就是這些,能不能用看皇上定奪。”


    皇上看了看手裏寫的名字,說道:“禦史大夫朕可以讓管尚兼任,戶部尚書一般人恐怕也幹不了啊,那兩個侍郎呢?”


    張飛搖搖頭:“上行下效,整個戶部就隻有一個叫吳奎的員外郎不同流合汙。”


    皇上又寫下吳奎兩個字,問道:“這是個什麽人?”


    張飛笑笑:“吳奎說起來算是個傳奇人物,別人的官是越當越大,但是這個吳奎卻是越當越小。”


    皇上來了興趣,放下筆認真聽著。


    “吳奎在十年前就已經是戶部左侍郎,因為不被前太子所喜,被降為右侍郎,後來又得罪頂頭上司原太子黨的戶部尚書沈盡忠,又降為郎中。”


    “沈盡忠倒了之後,沒過一年,又被現在的戶部尚書周恆貶為員外郎。”


    皇上嗬嗬笑道:“這還真是個奇人啊,他這是要把大梁的官員從上到下當一個遍嗎?”


    張飛也笑著說:“他的能力是很不錯的,就是不會圓滑,不會做人。在戶部那個染缸裏,不染一身顏色,是很難獨善其身的。”


    皇上突然問:“錦衣衛的官衙準備好了沒?”


    張飛笑道:“已經準備好了,就看皇上準備請哪個大臣第一個來光臨了?”


    皇上笑笑:“如果人手夠的話,戶部尚書周恆和禦史大夫趙忠良一起吧。”


    張飛皺眉:“皇上,會牽涉太多人。”


    “兩個衙門一鍋端了。記住,這是你們錦衣衛第一次登場,所有事情務必又快又準,樁樁件件都要經得起查。”


    “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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