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還是喝酒了,和朱國弼一杯接一杯的喝。


    朱鼎順則半躺著,被兩個人舒服按摩。


    一邊是靡靡之音,一邊是仰脖痛飲。


    暗自嗤笑信王一聲,沒擔當。


    朱由檢是想把自己灌醉去休息,朱國弼則是想清場。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很快就傳來嘔得一聲,聽得膈應人。


    “來人,扶殿下去休息,到東麵雅間!”


    朱國弼招唿一聲,朱鼎順也附和點點頭,“叫兩位清倌人陪殿下。”


    他輕飄飄一句話,把朱國弼懵住了,朱由檢也瞬間酒醒,舌頭打結,“族…族叔,大罪,連累族叔…”


    “什麽大罪,抱著解悶,玩嘛。”


    朱國弼連忙插嘴,“萬萬不可,這得皇後懿旨,更得通過宗人府,的確大罪。”


    朱鼎順依舊單手托腮,意興闌珊擺擺手,“殿下自便,好好休息。”


    朱國弼送信王休息後,迴來眼前的景色讓他一愣,隻見大將軍兩隻手在兩個衣襟中,一副急切的樣子。


    這才對嘛,哪有不好色的男人。


    朱國弼揮揮手,跳舞的人瞬間一空。


    “大將軍,換兩個!”


    “嗯?!什麽?!”


    朱國弼下巴一抬,又過來兩個美姬,“換這兩個,她們不配伺候大將軍。”


    舊人離開,新人跪到身邊,朱鼎順雙臂下擺沒收迴,她們抓著手放到該有的位置。


    某人瞬間大笑,“原來如此,果然不一樣。”笑完又把手抽迴來,流裏流氣聞聞,“到我府上吧,朱某得休息休息,不能夜夜洞房呀。”


    “哈哈哈,好,那就到新侯府。大將軍是朱明少有的兵才,夜夜洞房是她們的福氣。”


    朱鼎順陪著幹笑兩聲,揮揮手讓人離開,瞬間留下兩人。


    “撫寧侯,猜到是誰讓我來這裏玩嗎?”


    朱國弼給他倒了杯茶,笑著迴應,“是誰都是勳貴自己人。”


    朱鼎順坐直抿一口茶,搖搖頭,“還真不是自己人!”


    朱國弼一愣,“不是?勳貴哪有不是自己人的爵爺。”


    “嶽父大人想讓我靠他,這本無可厚非,但現在不行,我身子太重,英國公也撐不住。侯爵不高不低,陛下賜婚與英國公聯姻,大家可能都膈應人,又沒辦法反對,隻好塞了八個妾室。”


    朱國弼反應很快,嗬嗬一笑,“原來王允成王大人在京城。大將軍多慮了,勳貴剛立府大家都會幫襯,這就是自己人。”


    “撫寧侯不恨宋裕本殺陽武侯?”


    “恨不恨也就那迴事,反正肉爛在鍋裏,又不能與西寧侯翻臉,英國公也不允許呀,大夢一場也就過去了。”


    朱鼎順暢快笑兩聲,“撫寧侯是勳貴與東林的線?”


    朱國弼拿茶杯的手一滯,眨眨眼反而問道,“大將軍以為呢?”


    “我看不是,嶽父大人不需要任何人牽線!”


    朱國弼點點頭,“的確如此,鄙人幼年在江南,與江南士子多有交流,東林君子朋友不少,權閹說某是東林,是就是吧,他又不能把老子怎麽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明朝隻有勳貴始終在中間。”


    朱國弼眼神一亮,“哈哈,大將軍精辟,沒錯,是不是東林沒關係,齊楚浙昆黨也隨便,老子愛是那個就做那個。”


    “信王今天告訴我,撫寧侯到勳德宮清除了幾天雜草,他院裏兩眼井撈上來兩尾金燦燦的金魚,侯爺能告訴我,是誰的主意嗎?”


    朱國弼沒有迴避,摸摸鼻子笑道,“李莊妃說殿下沒見過宮外的魚,本來是想扔幾條泥鰍,崽子們誤會了,結果扔進去幾條常見的金魚,哪有金燦燦,殿下稀奇而已。”


    這事永遠是個糊塗案,朱鼎順點點頭不置可否。


    “高攀龍給我寫信,侯爺知道嗎?”


    朱國弼搖頭表示不知,但他馬上說道,“高先生是難得君子,一腔熱血報國無門,大將軍計圍東虜,逼奴酋自戕,是朱明難得儒帥,高先生英雄惜英雄吧。”


    哦,你們果然分很多夥。


    “他想到大同府講學,解難營連一個秀才都沒有,講個蛋的學,迂腐。”


    朱國弼尷尬笑笑,不清楚情況,沒法接茬。


    朱鼎順也沒有再說,反而把察哈爾的事說了一遍,林丹汗當然死於酒色過度,順帶把弓雕天狼局也說了一遍。


    講故事很廢舌頭,朱國弼一邊給他倒茶,一邊思考。


    朱鼎順連喝兩杯,他才緩緩說道,“蠻夷而已,大將軍怎麽還自責起來了?”


    “蠻夷?”朱鼎順眼露不悅,“與令祖同時英宗朝始封的懷寧侯,不就是韃靼人嘛?大明侯爵,神樞營指揮,是蠻夷?”


    朱國弼愕然,這個尷尬呀,忘了朱鼎順馬上會有兩個韃靼誥命夫人,你說你糾結是個啥。


    “大將軍見諒,這個…親近大明的韃靼人與察哈爾自然不同。”


    “那麽撫寧侯對弟反兄、妻反夫、子反父怎麽看?這種沒完沒了的遊戲怎麽解決?或者說東林有什麽看法?”


    朱國弼撓撓頭,“大將軍,區區草原蠻子,或許可以冊封宣慰使司羈絆,非一朝一夕之功,大將軍已做的足夠好。”


    “這是東林的看法?”


    “沒錯,這是最好的結局,至於女真,當然要搗其巢穴,滅其種類,這些畜生動不動屠城,殘暴無比。”


    “撫寧侯這點倒是沒說錯,不過女真在遼東屠城不是見人就殺,而是屠殺不願臣服的遼民。”


    “所以啊,更該死,蠻子太過殘暴。”


    朱鼎順又換了個話題,“某是想問侯爺,北元滅國,某也算立滅國之功,是不是韃靼三王入京冊封之後,某也能進一步?”


    朱國弼脖子伸長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相信朱鼎順竟然覺得封賞過薄。


    “呃~大…大將軍,大明五公,成祖之後再未封公,大夥以為滅女真後有可能,這…這個,抱歉,暫時真的無法替大將軍請封,會得罪所有文武。”


    “不封公,怎麽做貴人?怎麽做自己人?某不會做一個唯唯諾諾的勳貴。”


    朱國弼大腦卡住了,不明白朱鼎順想表達什麽意思,“大…大將軍,東林凋零,也許該讓閹黨請封。”


    “他們不行,名聲太臭,可以利用,不可以同道而行。”


    朱國弼雙眼露出驚喜,“大將軍睿智,就是如此!”


    “睿智,某給撫寧侯講個故事,侯爺就明白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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