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年紀,已陷入初戀的旋渦。


    但他還不太懂,把無名火用拳頭打在牆上、打在樹上。


    我問他原由。


    他說:“她罵我。”


    我真是哭笑不得,告訴他:“打是親,罵是愛,她罵你是看得起你!她怎麽不罵別人?罵別人還不好意思呢。”


    他笑了,大喜若狂地過來抱我。


    然後,他決定今夜不打她了,卻交給她一封情書。


    他要給我讀,我不聽。


    但他視我為知心朋友,到底還是讀了。


    由於我有了陳岑倫的啟示,又告訴他:少女的自尊,最受不了她愛上誰誰誰了。”


    當然,我說起來不會這麽簡潔,要囉嗦一堆。


    我把漫畫交給景波,等他吃完飯,一同去看電影《俠骨丹心》,又說是《天山第一劍》。


    看了兩、三卷,便各自迴家。


    看電影時,我們談過春波的事。


    我真心認為:春波和她的年紀太小,還不到談情說愛的程度,互相做個朋友還可以。


    再說求愛也不是一下就捅明的事,猛然和盤托出,未必會好。


    1988年12月1號星期四


    上午,推迴最後一車稻爛兒。


    午時,我將院子中一堆稻爛挑到杖子外。


    之前去了景波家一趟,知道青花峪來了一個青年,和景波談了一上午,簽了名後就走了。


    午後,我無心寫作,隻編寫一點《任慈至斯》。


    三點,媽媽從鞍山迴來。


    我沒吃晚飯,到景波家開筆會。


    因為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拿著《筆會記錄》和一本日記迴家了。


    1988年11月2號星期五


    這一天中,就是割葦子,沒有什麽大的收獲。


    一點小收獲,就是在酸菜裏挑到兩片肥肉。


    晚上,太威來了,看書。


    媽媽他們都到東屋睡,我和太威在外屋睡。


    1988年12月3號星期六


    半天割葦子,推迴來一車。


    我有病了。


    喉嚨幹,鼻涕濃、頭熱、手冷、腦沉、乏力,難受之極。


    大威隻是埋頭看書。


    爸爸訓他:“看一些有價值的書。”


    有病實在很難受!


    寧要痛苦不要重病。


    痛苦還能能為文筆增加點收獲,重病卻是一點好處也沒有,隻感覺到生命被抽離軀殼。


    春波在這裏待了半天,後來齊學君也來了。


    有人在旁邊,我更無心寫作了,卻又不能帶病出去做別的事。


    這麽一任時光流去,倒是在晚飯前讀完了《我心深處》。


    1988年12月4號星期日


    病是好些了。


    一個人揭簾子,老姑夫來了,讓爸爸給買點稻子。


    可是爸和媽一早就去了西柳。要到三點多才能迴來。


    我沒情緒寫《蕭山鐵劍》,翻開《天龍八部》複讀。


    1988年12月5號星期一


    我把《分水嶺文學社筆會記錄》和第二部日記給景波送去。


    我和他閑談了一會兒就迴來了。


    我寫些《蕭山鐵劍》的草稿。


    下午,我別出心裁,在一塊肥皂上刻下了《分水嶺文學社》。


    晚上,我去景波家,他又沒在家。


    1988年12月6號星期二


    一混就是一上午。


    下午,偶而看看《無龍八部》,偶爾寫寫《蕭山鐵劍》。


    晚上沒電,我和太威出去散步,到景波家將《給李洪強的一封信》的底稿交給他,商量一下賣稻子的事。


    晚飯後,我在炕上躺了一會兒才來電。


    於是,我寫《蕭山鐵劍》,太威看《倚天屠龍記》。


    1988年12月7號星期三


    我和春波去老姑夫家,讓他明天到景波家買稻子,四毛七一斤。


    老姑在家,說讓爺爺用牛車拉。


    我決定上爺爺家。


    下嶺後,把車子停在二姨家。


    路過小店時,小永出來和我說句話。


    走遠後,我微笑著告訴春波:“小時,小永、小威、小亮三人合夥兒也打不過我。”


    他問:“現在呢?”


    我笑了:“三個我也差不多打不過小永一個。”


    先到威叔家,雲彩姑我告訴,他去了沈陽。


    我來到爺爺家,爺爺還是那麽和藹地笑著,對我穿牛仔褲不措一辭。


    嘮了一會兒,我和春波出來,上山走走。


    他采些山棗,鬆枝和一種很好看的小紅果花。


    我們從二姨家取迴車子,便往迴趕。


    迴到家,正值午飯。


    不久,太威迴家,小二也跟去了。


    我全力寫《目光中有一條紅線》,完稿已是掌燈時分。


    1988年12月8號星期四


    我正在揭大棚的簾子,老姑夫來了。


    我和他到景波家灌了五袋稻子到加工廠絞了,春波也來幫忙。


    爺爺來後,說糧站有人劫車,先迴去了。


    我和老姑夫就把米、糠運到我家,放在東屋。


    午飯後,我和老姑夫又去灌稻子,灌了三袋,到加工廠一過稱,迴來算賬。


    景波從大石橋迴來了。


    老姑向他借了一盤磁帶《悔恨的淚》。


    我和老姑夫把稻子運到家,他載一麵袋的米迴家了。


    我想景波剛從大石橋迴來,多半不能去幹活了。他在家,他家大娘多半去京春家了


    於是,我想把《昨夜星辰》續集錄了算了。順便把《第三個夢·目光中有一條紅線》拿去給景波看看。


    他正在聽歌曲,看見我來便關停了錄音機。


    他看過我的《目光中有一條紅線》,然後我們首次合作,開始錄製這個短篇小說。


    我管念對白,其餘歸他念。


    錄不多久,停了電,他哥也迴來。


    我迴家放簾子,剛放完,廣播一響,來電了。


    我又騎車返迴景波家,和他把《昨夜星辰》錄完,複而一聽,很有趣。


    天色漸漸黑了,我臨走時,景波說,他想有空再和我把《目光中有一條紅線》錄下來。


    中央電視台《七巧板》節目播出《如何做“賀年片》。


    我曾有過自製賀年片的念頭,但從來沒動過手。


    我看完節目。決心從此以後,賀年片全部自製。


    正如主持人說的:“自製賀年片總比買的有意義多了。”


    自製賀年片有很多種,如繪畫、剪貼、布貼、糖紙貼。


    1988年12月9號星期五


    我趕製了一個賀年片,牛皮紙做的,感覺不是太好。


    我下地去推稻爛,看見一個老頭在水溝裏刨冰撈魚。


    我裝了一會兒車,便踱過去。


    老頭兒先說了話:“收拾場院嗎?”


    我:“嗯”


    我看了一會兒,問:“一天能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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