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10月15號星期四


    早晨,踏著一場霜下地。


    盧世明夫婦已在北外幫著割上稻公子了。


    下午盧世明一個人早早來幫忙。


    於是,秧田地也被割完了,曆時十天的大收割到此結束


    1987年10月16號星期五


    早晨,我和小二籌齊水桶、塑料、紗網、笊籬等物,同騎一輛自行車下地去淘魚。


    一路破車快飛,徑向險橋之東。因為水淺又去橋西擇一處疊壩,壩是現成的,隻需把缺口堵住即可。另一個壩的缺口都不用堵,因為圈內水位很高。淌了一陣子水,才堵住缺口。


    我用水桶,小二用盆,一起用力淘起水來。


    水位漸漸下降,沿著溝邊一走,魚驚蝦跳,其情景讓人心情歡暢。


    到了後來, 水更淺了,中間出現深坑。


    我們分成三段淘。


    到中間一段時,我隻怕淘


    不夠一桶,不時說著喪氣活。


    一盆、兩盆、三盆……的一盆盆的水被淘出。


    鯽魚心想:糟了糟了。


    它露著脊背不停地徘徊。


    白蝦心想:壞了,壞了,


    它騰起身子不停地跳躍。


    快要幹涸時,摸魚用五指,撈蝦用笊籬。


    很快,水桶裝滿了,水盆裝滿了,塑料布上堆滿了,坑內還剩著不少魚蝦。


    我把塑料布包成一個包,置於桶內,掛在車把子上。


    這樣推了不遠,因為偏重的緣故,隻累得雙臂麻酸。


    勉強騎了幾迴,困難地堅持到家後,把魚蝦倒進一個大洗衣盆裏,又占用了一個洗腳盆,一個飯盆。


    爸爸去分水打醬油還未迴來,我等著他迴來時好給二姑,二姨,奶家送魚。


    可左等不迴,右等不同,我便把三盆魚蝦撈入兩個水桶裏。


    還是不見爸爸迴來,天色就要暗下來了。


    我急著去修二姑夫的車子,等車子修好了,爸爸也迴來了。


    因為二姑夫的車子來剛出門口就掉鏈子了,所以我改騎爸的車子。


    一路出了堡子,天已經黑了。


    黑黑的路,黑黑的四野。


    我也不快騎,來到二姑家門口的大道上,我下了車。


    二十多丈外的二姑家門口依稀有個人在抱苞米杆子。


    我高唿一聲:“二姑吆?”


    二姑應了一聲,過來問我幹什麽去。


    我說送魚,她讓我到她家去,我說明天還要趕迴來。


    我讓二姑拿兩個盆來裝魚蝦。


    誰知二姑說家裏沒油了,隻裝了一貧的魚蝦。她還告訴我,她家正往家裏運蘋果,奶奶,老姑、小琳都在。


    白天時老姑夫和爸也幫忙來著。


    我來到二姨家門口,兩條狗咬上來。


    我嗬斥它們,隔著窗戶眼見一個小女孩坐在炕沿上看電視,好像是於繼紅。


    炕梢側臥著一個胖女人,那是老舅媽?


    一進屋時,才看清那胖女人是洪慶二哥,那小女孩也不是於繼紅。


    不過,姥爺在這裏。二姨、二姨夫,秀芹姐都在。


    二姨夫把一桶魚倒入洗衣盆,魚都翻白了,蝦還是鮮活亂跳的。


    我吃了點飯,讓姥爺到我家去,姥爺隻是笑。


    我來到爺爺家的柴門口時,隻見屋裏的燈都滅了。


    那隻大黃狗早叫個不停了,我倒希望它再大點聲音叫。


    “爺吆!”


    “老叔吆!”


    我大聲喊。


    “哎!”


    爺爺和老叔幾乎同時答應了。


    爺爺屋的燈刷地亮了。


    我看見爺爺一瘸一瘸地走出來。


    他上身隻穿個藍背心。


    開柴門時,我怪他怎麽不披件衣服。


    爺爺說:“不冷。”


    老叔也出來了,他和爺爺相同,一副幹活傷力的樣子。


    我把兩個半桶魚倒入洗衣盆,用一張大圓桌蓋在上麵,以防那隻花貓嘴饞偷吃的。


    上炕後,爺爺給我拿些蘋果、餅幹、月餅、蛋糕,讓我吃。


    這時已經八點半了。


    我問爺爺:“怎麽我二姑夫親自來請你去,你沒去?”


    爺爺先是說近來身體不好,又說是非很小,過一二年便好了。


    1987年10月17號星期六


    早晨,老叔讓我裝兩桶帶鎬傷的地瓜。


    我早飯也沒吃,便來到二姑家。


    奶奶正在剁牛肉呢。


    我盛了一碗高粱米飯,咽藥似的吃著。


    奶奶端上來兩盤菜,一盤是土豆片炒辣椒,一盤是炒花生米。


    .我推了一上午的蘋果。


    中午 ,我和奶奶、爸爸、二姑夫,二姑老,姑、大飛、小琳、還有小二一起吃了飯。


    因為老姑想學裁剪,奶奶想迴故鄉土台子去求一個遠房大姐教老姑做衣服。


    我騎著老姑的車子送奶奶去土台子。


    送奶奶到土台子村口,我迴來到二姑家。


    我、一台沒有後座的車子、兩桶地瓜、這些都要帶迴家的。


    二姑又要裝蘋果給我,我可真有點犯愁了。


    幸好,已經和爸迴了家的小二返迴來,於是我和他一起把地瓜、蘋果載迴家。


    1987年10月18號星期日


    淩晨,小雨沙沙作響。


    午時雨停,我,爸、小二下地用鐮刀砍稻茬子,準備做場院的。


    小潭也跟去了,爸讓他迴家取來繩子,套著老劉家的石滾子,壓了壓場院。


    1987年10月19號星期一


    昨天的人,昨天的活兒。


    活兒幹完了,割葦子和草。


    下午下地後,把石滾子給老劉家場院送去。


    又割了一道壩的葦子。


    夕陽未落,便收工迴家了。


    眼看夕陽若血,不禁想起被瓊瑤引用的那首古詩: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是呀,青山永存,光陰如箭,一朝夕陽又空落。


    1987年10月20號星期二


    小二在上午割了秧田地溝裏的葦子,下午捆葦子。


    我割了一天的葦子,手腕處被拉拉秧劃了一條條的血凜子。


    1987年10月21號星期三


    繼續割葦子,晨去午歸。


    我到大隊商店看了看,但總趕不上開門,我想買點信紙,給龍叔寫封信。


    晚上歸來,二姑、二姑夫、大飛來了。


    二姑夫推來幾籠蘋果,來換大米的。


    二姑夫走了。二姑和大飛留下。


    夜裏,我看看《文學之友》八七年的第十期。


    其中漫談小說的開頭和結尾,提高了我的認識。


    猶其鳳頭、豬肚、豹尾六字,給了我豐富的聯想。


    我決定以後寫小說,就按照這六個字去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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