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女人的禮法問題,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大家都知道,以前是女人騎在我們男人頭上的。生了兒女要隨她的姓,她的親人是至親,她丈夫的親人就是兩世旁人。這是不對的!女人除了生孩子還幹了些什麽?男人一生又要做多少事呢?她們是有一張美麗迷人的麵孔,可除了勾引男


    人又有何用?所以讓她們蒙上黑布巾,這是很有必要的。”


    “我們要把女人壓下去,讓她們知道害怕,知道膽小,不可


    妄為。肥遺邑的那個叫阿若的女孩的事,大家都忘了麽?她勾引了她的兄長結為夫妻,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子的下場,就是扔在崆峒山裏活活餓死。”


    “最後一個問題是共工遺留的問題。有人說我們滅了共工的九族。這是不對的!我們沒有傷害他的親人,連他本人我們也免其一死,以觀後效。剩下一個造反的問題,共工該不該造這個反?我告訴大家,任何不到民意的造反都是不對的!共工沒有民心,所以注定了他的失敗!是他撞斷了天柱山,給我們留下了沉重的災難。他是個千古罪人,這是我們需要永遠牢記的!關於修仙煉丹的問題,我再多囉嗦幾句。我們有些人啊,不要總以為自己是騰雲駕霧的料。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別總把時間都浪費在當神仙這些無聊事上去,老老實實做個人,多種地、多打糧。夫妻合睦,子孝孫賢,這是神仙也求不來的生活。最近哪,民間散布一些流言,說顓頊大帝的子侄變成小鬼在人間橫行,我想啊……。”


    黃帝看看天都快黑了,契詬還幹講不完,就大聲說:“契詬!你老婆的牙疼病又犯了,在家直撞牆呢。”


    契詬聽了,慌裏慌張下了講台。


    他一邊往家裏疾走一邊嘟囔:“年輕的時候叫你少吃硬的、少吃甜的,你偏不聽。現在受不住了,晚啦。”


    “契詬,你慢走。”


    黃帝追上來:“你老婆沒病。”


    “你是何人?為何騙我?”


    契詬無名火起。


    “我失落了一顆子珠,很是著急,你幫我找找吧。”


    黃帝微笑看著契詬。


    “我倒是很樂意幫人的。”


    契詬微微搖頭:“可是你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平白幫了你,人家還當我契詬是傻瓜上的麵刺兒。”


    “怎麽人的品行都變質了呢?”


    黃帝歎息。


    “老人家,顓項大帝的話你忘了麽?黃帝的時代,永遠地過去了。現在,是顓頊的時代。”


    契詬冷笑。


    “我說什麽,你也不肯幫我了?”


    黃帝問。


    “你要是有豐厚的禮金,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契詬:“我看你,好像也沒有吧?”


    “我是黃帝,這禮金夠豐厚了吧?”


    黃帝隻有抬出這項法寶。


    可是,契詬舌燦蓮花地問遍了赤水岸邊的人們,還是沒問出玄珠的下落。


    人的品行實在是敗壞了。


    人間的不少事,也令黃帝看


    不慣。


    他決定去青要山會一會武羅女神便迴天上了。


    可巧,路過一個荒山溝,黃帝口渴討喝泉水時,看見象罔走出草堂,拿著青草喂白鵝。


    “象罔,你不做木部大臣了嗎?”


    黃帝走過去詢問。


    “你是……。”


    象罔呆呆地看著黃帝。


    “我是個丟了東西,沒有人肯幫忙找的窮老頭子。”


    黃帝說來心裏很不是滋味:“我是認識你的。你雖善良,但粗心大意,確實難在顓頊手下為官。”


    “老人家。”


    象罔笑了笑,溫厚地對黃帝說:“你丟了東西麽?我幫你找找看吧。“


    “你?你能行嗎?”


    黃帝對象罔可不抱什麽希望。


    “這村子裏的百姓丟了什麽東西,都是我找到的。”


    象罔憨厚地笑著。


    “天下間還有你一個好人。


    黃帝鬱悶的心情開朗


    了不少。


    他把象罔帶到赤水。


    象罔到了赤水邊,反而閉上了他的雙眼。


    他隨意地向前散步,走了不遠便站住了。


    他彎下腰從鞋底摸出了圓溜黑亮的玄珠。


    “啊。”


    黃帝驚異了:“真是奇怪啊。別人瞪著眼晴也找不到,象罔閉著眼睛卻找到了。”


    黃帝和象罔又飛迴那荒山溝。


    象罔殺了隻大白鵝,又捧出米酒來招待黃帝。


    “這裏百姓的生活還好麽?”


    黃帝關心地問。


    “荒山野嶺的,顓頊的鞭子抽不到這裏。”


    象罔嗬嗬笑。


    “隱居的生活,你過的慣麽?”


    黃帝見象罔的草堂裏也沒有什麽東西。


    “比做官簡單許多。”


    象罔很安於現狀。


    黃帝喝多了些酒,便表明了身份,把他找知、離朱,契詬尋玄珠的事告訴了象罔。


    “您是故意失落玄珠的是麽?”


    象罔問


    “是故意失落的,可惜後來連我自己也找不到了。人,不該丟東西。”


    黃帝深深地歎息。


    黃帝和象罔喝過酒,便睡在草堂裏。


    半夜的時候,荒山溝裏來了一個黑影。


    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各家各戶偷竊財物。


    到了象罔家時,黑影把黃帝的玄珠也偷了去。


    隻是,黑影一轉身時,碰翻了桌上的油燈。


    “誰?”


    黃帝驚得坐起。


    那黑影已逃出門外。


    黃帝追出去,遙遙拍出兩掌,


    那黑影身形一晃栽倒了。


    油燈亮起,象罔把黑衣蒙麵人放在床上,並從其腰間解下一包財物,其中有玄珠在內。


    黃帝拉下那人的蒙麵布,見是個麵目清秀的女孩。


    黃帝在她身上拍了幾掌。


    女孩立時醒了,雙目轉了轉,並無害怕之意。


    “小姑娘,你為何要偷東西呢?”


    黃帝問。


    女孩看著黃帝,並不說話。


    “你的爹娘是誰啊?我看著你有點眼熟啊。”


    象罔打量著女孩。


    “我的爹娘是震蒙氏。”


    女孩語氣淡淡地迴答。


    “原來你是震蒙氏的女兒。你的爹娘沒告訴過你,偷東西是不對的嗎?”


    黃帝溫和地問。


    “許多人都偷嘛。我照學的。”


    女孩不以為然。


    “怎麽能這麽學呢?要學也要學別人的精華,怎麽能去學別人的糟粕呢?你這麽年輕就要滑下去,怎麽過一生一世呢?”


    黃帝目光可惜地看著女孩。


    “怎麽過?還不是對付著過嘛?我算看透了,有啥了不起的?反正我們女人出門要蒙黑布巾的,丟不丟人的誰知道?”


    她下了床:“我走啦。”


    “我還沒說完呢。”


    黃帝攔住女孩。


    “迴家跟你老伴兒慢慢地說吧。本姑娘不愛聽。讓開,你讓開!死老頭,你再不讓開我喊人啦?救命!救命呀!非禮!非禮呀!”


    黃帝竟嚇退了幾步。


    那女孩得意一笑,奪門而去。


    “我以為蒼天大地、四海八荒都歸我管,想不到一個小女孩,我也管不了。”


    黃帝心裏百感交集:我該迴去了。


    翌日,黃帝站在昆侖山峰的最高處。


    他再望了一眼這蒼茫的大地,然後飛上了天空。


    可惜,他袖子裏的玄珠又失落了。


    玄珠又落在赤水岸邊。


    當黃帝下一次來到赤水時,玄珠已化成了一株光閃閃的樹。


    那樹的樣子像柏樹。樹體是玄黑色的,葉子卻如珍珠瑞雪一樣的潔白。


    樹體兩旁對稱地生出兩枝樹幹,和主幹並而為三,人稱這是三珠樹。


    常有民間孕婦到三珠樹下生產。


    她們生下的孩子膚色玄黑,長到十五、六歲時使退去黑皮,露出白雪一樣的肌膚。


    男孩們個個結實白淨,像英俊的王子。


    女孩便個個潔白美麗,像白


    蓮花一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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