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走後,憐月腿軟得根本站不起來。


    “又不是你去挨軍棍,你腿軟什麽?”臨淵一把將她抱起來“這次鬧這麽大你在父皇麵前也露臉了,以後就省省力氣了吧。這次我就當重樓把你掠走,所有的罪責他也一個人扛下了……接下來我要在宮裏養傷,你這個罪魁禍首是不是該留下來照顧著我?”


    憐月嘴唇發白。她逃跑的事情要是真的被捅出去,恐怕事情會節外生枝。臨淵為了讓重樓沒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所以幹脆快刀斬亂麻把一切提前蓋棺定論了。這次直接把她扣在宮裏不放,也就完全斷絕了她可以逃跑的機會。


    “我有得選麽?”她費盡心思接連逃跑三次都被抓了迴來,是個人都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吧。


    “阿滿,不要再任性了。一直搞這種追追逃逃的遊戲有意思麽?隻要你把這些心思花一分在我身上,又何愁我不待你如珠如寶呢?”臨淵有時候也真是頭疼,這小丫頭真是能折騰。


    真的要認命了麽?憐月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反側,根本就沒有一絲的睡意。等天開始蒙蒙亮她好不容易有點困意的時候,又被宮女叫起來去照顧臨淵的傷情。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憐月隻能聽從安排。


    臨淵住的是主殿,隔憐月如今住的偏殿也不遠。宮女把她領到地方就示意她自己進去,憐月隻好硬著頭皮踏進門檻。裏麵的小太監把人又領到了臨淵跟前,然後一言不發的退下還順帶關上了房門。


    “過來給我上藥!”臨淵俯身躺在軟榻上麵,語氣嚴肅的命令道。


    憐月現在腦子裏正混沌著。聽臨淵這樣一吩咐也沒多想,直接走到他麵前揭下了蓋著的那條薄被。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如今的臨淵竟然是全身赤裸!


    “啊……你怎麽不穿衣服!”憐月慌張的捂住了眼睛,聲音顫抖的質問。


    “我剛剛才挨了二十軍棍,被打得血肉模糊你看不見啊!”其實臨淵就是故意的。


    這打軍棍的人是講究手法的。一般都是打臀部,那裏肉厚挨幾十軍棍也隻是看著嚇人的皮外傷。倘若被上邊人示意就會借著失手往腰部打,要不了幾棍就能讓人一年半載的下不了床。帝辛哪裏舍得真的罰他,一個眼神身邊的人就心領神會了。


    可這不是臨淵要的效果。所以太醫在憐月來之前動了手腳,用了手法讓臨淵的傷表麵上看起來很嚴重。他要借著憐月現在的愧疚之心,來迅速拉近他們的距離。現在先慢慢鋪墊著,等憐月不久之後入了府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圓房。要不然到時候她不知道又玩出什麽花樣,父皇那邊已經等著抱孫子了。


    “但你也不能這麽突然啊……”憐月捂住了眼睛還不夠,幹脆背轉過去身子“你身邊那麽多伺候的人,可以找他們替你上藥啊。你也知道我想來粗手笨腳的,手上肯定不知道什麽輕重……”


    “父皇惱我為你撒謊,所以才特意指名你這個根本不懂伺候人的給我上藥。”臨淵知道就算自己睜著眼睛說瞎話,憐月也沒有那個膽子去求證“我因為欺君之罪被罰了二十軍棍,倘若你不怕疼也可以試試看抗旨不遵的後果。”


    臨淵一個男人都被打得這樣慘烈,換了她估計十棍就得廢了“那我試著閉著眼睛給你上藥,你在旁邊指點著一些……”


    憐月隻能閉著眼睛轉過身去,然後在臨淵的提示下先用手摸索。為了給自己一個適應的過程,憐月先是摸上了臨淵的背。由於先前臨淵已經鋪墊好了,所以憐月是能接受這個程度的。


    臨淵的小手在臨淵背上遊移,一直下不了決心往下邊去。臨淵也不催促,他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可這雙小手雖然輕輕巧巧跟沒有吃飽飯似的,但卻讓臨淵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一把摟住憐月的細腰,聲稱倘若她敢暗地裏使壞自己也會以牙還牙。


    憐月也知道這樣一直僵持著隻能是浪費時間,於是隻得咬咬牙把手往下滑。到了那個明顯凸起的地方,停頓了一下還是抹了另一隻手拿著的藥膏,然後臉紅心跳的匆匆塗了上去。


    “你不知道要把藥膏在傷處慢慢化開,才能更好的發揮藥效麽?”臨淵不急不慢的提醒“倘若我的傷一直好不了,那麽父皇可能會過來親自監工的。到時候不管你覺不覺得難為情,父皇都不會默認你這樣子給我塗藥的吧……不過倘若你真的變成瞎子,他也就無可奈何不是?”


    憐月無從辯駁,隻得忍住心慌氣短的不適給他慢慢塗抹。期間臨淵幾次故意說她勁使大了,然後就在她腰上也使勁。這種情況下憐月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就跟提線木偶一樣機械的勉強做完。


    “明日我再來吧……”憐月也知道根本躲不掉,所以也就不打算討價還價了。


    “明日?父皇說的是讓你貼身伺候我!以後穿衣吃飯洗漱沐浴這些事情,你都得幫著打理。”臨淵拉住想要脫身的憐月,語氣十分的堅持“也不細想想是誰把我害到如此田地?”


    “我是真不會伺候病人……你犯不著就為了讓我吃些苦頭,把自己的身子健康也搭上吧……”臨淵的手勁很大,他不放手憐月根本掙脫不開。


    “要不咱們都各退一步……你隻需要在旁邊守著我的需求,其他事情讓旁人做也是可以的……”臨淵這招叫做以退為進。先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然後降低一些對方也就能大致接受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日夜陪護著?我真心覺得沒必要……”憐月還想垂死掙紮“要不咱們規定個時間……”


    “對!我就是要為難你!”臨淵懶得跟她囉嗦那麽多“我現在心裏憋著一口氣……倘若不為難你,那我就去為難別人……你自己來選吧,免得說我不講道理。”


    真誠確實是永遠的必殺技。臨淵這話一說出來,憐月就頓時沒了脾氣。就像臨淵以前說的那樣,隻要她還有在乎的人就會一直被他拿捏。所以在宮裏呆著也好,以後發生了任何意外都和別人沒關係了……


    “那你現在還有什麽吩咐嗎?”憐月的眼皮子開始打起架來“沒什麽需要的話,我可就到那邊的軟榻上麵睡覺了……”


    “嗯……去睡吧……”臨淵的目的隻是想把她留在身邊,當然不是真的想要折騰她。


    憐月想到今天臨淵剛剛才挨了重罰,想必不可能會對自己做什麽。所以她放心大膽的走過去,背對著臨淵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以後的事情那就以後再去考慮,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上三竿。等她被旁人喚醒的時候,轉身就看到臉色已經黑成一塊碳的臨淵“你就是這樣照顧病人的?天亮之後我在這邊喊了半天,你在那頭依然睡得穩如泰山?”


    憐月看看明顯已經梳洗完畢的臨淵,脫口就想反駁沒我不是一樣。但如今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鬧大了也隻能是自己吃虧。於是陪著笑臉問“現在就上藥?”


    因為已經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就輕鬆得多了。臨淵也沒過多的難為她,因為重頭戲在下午的擦洗身子上麵。他看著憐月一臉悠閑的吃著早餐,被美味征服的小丫頭根本沒想到自己即將要麵臨的尷尬。


    “你有沒有搞錯?你讓我一個未婚的小姑娘,給你一個大男人擦洗身子?合著外麵那些立著的都是死人,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了?”憐月就差指著臨淵的鼻子罵變態了。


    “第一。我的傷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和他們無關,所以為什麽要他們來承擔這額外的辛苦?第二。父皇都已經默許選秀過後你就入府,所以從名義上來說你就已經是我的人了。第三。傷口不經常清洗的話會有感染的風險,馬上就是新年我必須出席所有的宴會。”臨淵反駁得簡直頭頭是道。


    憐月恨得咬牙切齒“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可別想瞞我……你就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所以隻要忍著一點是可以清洗前麵的。我隻負責你清潔你受傷的那個部位,不然這件事情根本沒商量!”


    “可以!”臨淵簡單幹脆。他要的本來就是循環漸進。隻要妥協了一,很快他就有辦法讓她進入二……


    清洗傷口比不得上藥,需得看得仔細一些免得沒有清潔到位。因為事先已經閉著眼睛上了好幾迴藥了,所以憐月心裏也就沒有那麽抵觸了。沒了先前的緊張,憐月才發現臨淵的身材很有看點啊……


    許是常年征戰在外的緣故,所以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那些線條分明的肌肉隨時隨地都透露出力量感,給人一種他是可以保護好你的暗示。像這樣年輕而又健美的身體,光看的話是十分有美感的……


    如果上手的話會怎麽樣?當然是能讓人心猿意馬……臨淵以前在她麵前是十分強勢的,他的那些手段除了讓人害怕就是讓人恐懼。這樣的人就算長得再好看,憐月也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可如今的臨淵大概是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吧,那種高不可攀的感覺一下子就削弱了很多。這樣一來旁人的那些不適應感就會減少很多,自然而然就會因為他出眾的外在條件而吸引。


    “你對別人為什麽非要那麽強勢呢?這樣隻會加大別人和你的距離感,導致沒有人敢向你靠近的……”大概是因為被美色所惑的原因,憐月竟然推心置腹的和臨淵說起話來。


    “不需要……”臨淵硬梆梆的迴答“一個領兵打仗的將軍,隻需要有本事讓戰爭結束得更快就行。你知道戰場之上每日的傷亡有多少嗎?士兵也是父母所生的血肉之軀,他們雖然急切的想要建功立業,但更重要的是能好好活下來……”


    憐月有些尷尬的解釋“我的意思是下了戰場,對身邊的人不需要那麽嚴肅……”


    “那你知道我的身邊,有多少虎視眈眈的人盯著嗎?他們費盡心機想要找到我的軟肋,因為隻有將我拉下馬去他們才有機會出頭。從小到大你知道我遭遇了多少身邊人的背叛,倘若我變成你所說的那樣都不知道死過幾迴了……”臨淵的語氣裏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因為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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