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因為害怕用手遮擋住了眼睛。沒想到一聲驚唿過後,眾人頓時慌做一團。就聽見白善舞驚恐萬狀的大叫“它咬著我了!該死它咬著我了!”


    憐月拿下手,就見到先前站得遠遠的白善舞,這個時候已經狀若瘋癲的在地上亂動彈。她的麵容迅速浮現出一層死灰色,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無法唿吸。然後她的瞳孔漸漸渙散,就這樣眼睜睜的在眾人麵前毒發身亡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會摔倒了,更不知道那毒蛇為什麽會直直的飛向三小姐!”廚子整個人也傻了,不但把事情辦砸了還把主家給害死了。


    憐月看著地上的死蛇,就知道是暗衛肆動的手。白善舞一直想要害死自己,現在搞成這樣也是咎由自取罷了“你們還在這裏愣著幹什麽啊……三小姐由於貪玩到廚房這裏逛逛,沒想到被廚子誤買來的毒蛇咬死了。接下來的步驟你們不是都應該知道嗎,難道還能因為這件突發事件,耽擱大少爺的大事不成!”


    憐月站起來準備拍拍屁股走人,她才不會去管這些人要怎麽辦呢。這些人反應過來可不能讓人就這麽走掉了,她們得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二小姐身上去才行啊。可惜還沒等她們有所行動,臨淵那邊得到消息已經派人過來處理了。


    “又幹掉一個?”臨淵連眼睛都沒抬“我倒挺想看看,你準備怎樣對付那白夢梁。不過有孝道壓在你身上,恐怕事情就沒那麽容易吧……”


    “總會有辦法的……”憐月笑了笑“殿下是來看我,專門為你準備的獨舞的?”


    “對,我很想看……”臨淵走過去抓住憐月的手“雖然我知道你這支舞肯定不簡單,但我還是願意看看你到底要耍什麽花樣。”


    “殿下果然好膽識……”憐月也不否認自己有心思在裏麵,但她知道臨淵是絕對不會出手阻止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換好雪白的舞衣,憐月看到臨淵眼神裏竟然有迷茫和疑惑。他仿佛盡力的在迴憶些什麽,眼睛一直緊緊的盯在憐月的身上。這舞憐月沒有花費半點心思,就那麽隨隨便便的一跳。眼見著臨淵好像透過她是在努力迴憶著什麽,便裝作隨意的轉圈到提前放置好血包的地方……


    憐月弄破血包後,那雪白的舞裙上便沾染上大片的血漬。她順勢滑倒在地,朝臨淵伸出來血淋淋的手臂……


    果然臨淵的臉色大變!他站起身來想要朝憐月靠近,沒走幾步卻突然腳下一軟摔倒在地。這是憐月第一次看見臨淵,露出那麽痛苦的表情……他的記憶仿佛和什麽可怕的情景重疊,整個人捂住胸口蜷縮成一團發出痛苦的呻吟。


    憐月迅速換下身上的血衣。走過臨淵身邊的時候被他拉住裙角“阿滿,求你不要離開我……”


    “對不起……”憐月知道自己不能耽擱,她現在可是需要爭分奪秒的逃離。一旦裂穀那邊反應過來,那麽先前一切的努力全部都會白費!


    憐月一狠心扯出臨淵緊抓著的裙角,快步跑到門外大喊“不好了!殿下吃了白夢梁特意送過來的水果後,突然口吐鮮血就昏了過去!我去找裂穀大人想辦法……”


    跟在臨淵身邊的人,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憐月料定這些人不敢攔她,待會她就用從臨淵身上順走的腰牌出府!到了外邊隻要坐上接應人的馬車,她們就可以順利出逃了!臨淵出了意外所有人必定會去全力救治他,等他清醒過來自己已經逃得遠遠的了!


    果然沒有人阻攔於她!憐月懷著激動的心情快步往前走,眼看著已經要離開那堆人的視線。就在她開始歡唿自己計劃順利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不要讓那個女人逃了!”


    “說吧,你對殿下做了什麽?”裂穀對著蜷縮在屋角的憐月說道“我聽說你好像特別害怕蛇,所以我特地給你弄了一些過來。不過你放心都是些無毒的,被咬了最多也就疼一會罷了……”


    “我什麽也沒做,就給殿下跳了一支舞罷了……是他吃下……”憐月知道自己隻能咬死了不放,不然就會連累更多的人。


    裂穀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把她綁起來就要關到放滿活蛇的大筐子裏麵“你以為隻要自己嘴硬就沒事了?殿下忌諱女子身穿染血白裙的事情,我以前隻告訴了將要服侍殿下起居的青蓮!”


    “你把她怎麽了?”憐月知道一切的狡辯都沒有意義了“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根本和她沒有關係!”


    “她先前被罰了鞭刑,現在已經和白家所有的人一起關進了死牢。”裂穀毫不猶豫的把她丟進了蛇筐“你知不知道殿下為了留住你,不顧經脈暴裂的危險動用了真氣。要不是因為喊出那句話,他隻需要忍受半個時辰的痛苦就可以痊愈……但殿下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


    憐月根本聽不清裂穀還說了些什麽。看著近在咫尺的蛇群,讓憐月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大叫起來。那些蛇感知到了身邊有了食物,立刻都吐起信子往她這邊遊了過來。等有蛇纏上憐月的腳,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折磨立刻昏了過去……


    一瓢冷水潑在憐月的頭上,她清醒過來又驚恐萬狀的大叫起來“蛇!有蛇!”


    “我還以為你有多硬的骨頭呢……這些在我們刑部大牢裏,就隻是最簡單的開胃菜罷了。”裂穀眼神冰冷“殿下為了保住你,昏迷之前不準我們把他的病情報知陛下。可這又能瞞多久呢……天子一怒伏屍千裏。不但整個白家要全部陪葬,就連當日出席道賀的官員也全部會被牽連!”


    “你想要我做什麽?”憐月知道倘若不是留著自己還有用,裂穀會毫不猶豫一刀把她給劈成兩半。


    “華大夫已經趕過來看過了……可殿下昏迷那些對症的藥根本進不去,那些瘀血倘若一直化不開殿下又會一直昏迷下去。”裂穀終於把最重要的話說出來了“你過去想想辦法把藥給殿下喂下去,不然所有和這件事情沾邊的人都活不了!”


    裂穀確實沒有誇大其詞,臨淵的情況看起來真的不太好。他不但昏迷還發著高燒,據說還會時不時的咳出瘀血出來。華大夫一直在那裏長籲短歎,說這樣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糟。不但這高燒不退十分兇險,要是那瘀血突然卡在氣管裏也會要命……


    “把藥給我!”憐月實在沒有想到會把事情搞成這樣,要是臨淵出事那麽所以人都得給他陪葬。她現在已經顧不得自己個人的安危了,隻想著快點把人給救迴來好讓其他的人逃過一劫。


    “臨淵,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把你害成這樣,我以為你最多就是疼上一個多時辰罷了……”憐月把藥喂到臨淵的嘴邊,沒想到這根本就不好使。


    “他現在哪裏還能聽得到你說話,除了自己的本能反應……”然後華大夫就看到憐月把藥喝了一小口,然後湊近臨淵嘴對嘴的開始喂。


    臨淵先前還是毫無所動,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就尋著憐月的唇微微張開了口。因為是在昏迷當中不能急於求成,憐月隻能一點一點的喂進去。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後來就要容易多了,憐月隻要一湊近臨淵就會主動索取。這樣反反複複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是把足夠劑量的藥給臨淵喂了下去。華大夫果然醫術高明,天剛蒙蒙亮臨淵的燒就慢慢退了下去。


    這一天下來憐月簡直就是大喜大悲,又一晚上沒休息給臨淵喂藥。看到他燒退下去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下來,靠著床邊就昏沉沉的睡過去了。不一會臨淵從昏睡當中慢慢清醒過來,他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尋找憐月的身影。雖然身體因為大病一場還十分虛弱,但他還是快速出手點了憐月的昏睡穴。


    “想逃?這次我就把你綁起來……”


    憐月醒過來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臨淵的床上“臨淵你想要幹什麽?你不能恩將仇報,昨夜是我……”


    “說啊!你接著往下說啊!”臨淵連連冷笑“昨夜是你用嘴給我喂的藥。但你咋不說說我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你不是很有辦法逃跑嗎?我倒要看看手腳都給你戴上精鋼所造的細鐵鏈,日日都把你囚在我的身邊你還如何逃跑!”


    “我錯了!臨淵我錯了!”憐月不停的認錯“我求你別那樣對我,那樣我會死的啊!”


    “絕食?”臨淵捏住憐月的下巴“我說過隻要你還有在乎的人,你就隻能一直掌控在我的手心!這一次還真的差一點就被你逃脫了呢……”


    憐月一聲聲的哀求著,可臨淵根本不為所動還是用細鐵鏈縛住了憐月的一隻腳。看著臨淵解下她手上的布條,還要把她的雙手也拷起來才滿意。她不顧一切緊緊的保住臨淵不撒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臨淵最終還是心軟。可憐月被腳上的鐵鏈長度限製,最多也隻能在這個屋子裏勉強活動。連接那個大鐵球的鑰匙臨淵沒有帶在身上,就連給誰保管著憐月也不知道。可眼下臨淵餘怒未消,憐月就連用言語去試探也不敢。


    雖然臨淵退了燒也排出了瘀血,華大夫檢查過後也說隻需要好好將息幾日也就沒事了。但這件事情以後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陛下的,倘若陛下插手那麽憐月做過的事情就會完全暴露出來。這樣一個不識好歹膽敢傷害皇子的女子,根本不會留她的命在這個世界上!


    為了保下憐月,臨淵隻得佯裝並無大礙到宮裏請安。雖然臨淵說得輕描淡寫,但白府這口鍋卻是背定了!皇帝陛下為了殺雞儆猴讓旁人心有畏懼,立馬絞殺了白夢梁以泄心頭之恨!其實當年段青黛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當年不好出麵今日自然不會再放過!


    去趟皇宮就耽擱了大半日的時間,迴來問及憐月的情況卻被告知,今日她就連飲水也極少飲用。臨淵頓時就覺得一股怒氣往頭上湧 ——先前錯誤倒是承認得快,這才一轉身的功夫又來給自己使脾氣了!自己費心勞神的保她無事,她倒好先糟踐起自個的身子來了。


    “果然!”臨淵抬起憐月的下巴,就看到她因為缺水有些幹裂的嘴唇“你這是什麽意思?把我先前說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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