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本想著和王弦還能再多待幾天,卻不料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閣下既然讓人送信給我,說是有要事相商……怎麽見了麵反倒一言不發呢?”憐月看著麵前微微皺起眉頭的少年,心裏不斷在猜測他究竟是哪方的人馬。


    “暗衛肆……”少年看著憐月的目光波瀾不驚“睿王殿下讓我盯著你,直到他凱旋歸來為止……”


    一瞬間憐月如墜冰窟“這麽說你一直都跟在我的後邊……”


    “二皇子敢動睿王殿下的人,無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日後必定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我要是姑娘就乖乖到白府去待著,免得無端連累了身邊的人……”暗衛肆的聲音裏不帶一點起伏,看起來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你家主子日理萬機的,為何偏偏要和我一個小女子過不去!”憐月心裏憋著一口氣出不來“我倒要問問大人,我幾次遇險你就在旁邊幹看著?”


    “你現在不是好生生的站在這裏?”暗衛肆正眼都不帶瞧的“你又不是睿王府正經的主子,何德何能隨時隨地勞煩暗衛出手?”


    憐月被噎得差點憋出內傷“合著你就是盯著我乖乖到白府!不到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您都懶得動一下手指頭是吧……”


    “敢問姑娘,你是依著什麽身份來要求我保護你的安全的?”暗衛肆不疾不徐“殿下臨行之前吩咐過,你若承認是睿王府的人才有權利得到睿王殿下的庇護……”


    這事憐月隻要敢認,臨淵就不怕她敢賴賬!但隻要和睿王府沾上了邊,憐月這一輩子就別想脫身了。但眼下王姨好不容易才尋得下半輩子的幸福,她不可能再拖一個人下水……


    “我想你比我更懂,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了吧……”憐月意味深長的看著暗衛肆說道“你家主子隻讓你看著我,可沒說讓你把別的人牽扯進來……”


    “龐士程既然動了再娶妻的念頭,當然會好好掩藏起自己的行蹤。”暗衛肆總算拿正眼瞧人“殿下的情報網可沒那麽閑,會費那許多功夫去查這些閑雜人等。”


    這話至少向憐月透露出兩個意思。第一龐士程是個厲害人物,他有能力保護好王弦的安全問題。第二臨淵手裏的情報網不容小覷,他執意要找的人根本沒有躲藏之處。這其實也是變相在敲打憐月,讓她別白費力氣想著逃離。


    “姑娘還是別想著和他們好好告別了,免得人多眼雜遇到不像如我這般好說話的人……”暗衛肆成功的讓憐月閉了嘴“青蓮很快就過來了……”


    暗衛肆既然一直盯著憐月,那麽就是另外的人去接的青蓮。暗衛肆這樣清高的性子當然不屑於,拿憐月的親人來要挾於她。但並不能保證有些立功心切的人,以後突然想起這檔子事情來。


    “我這樣不聲不響就消失……”憐月雖然知道和王弦的母女緣分也許緣盡於此,但還是想要做一個簡單告別。


    “有龐士程在,他自然知道該怎麽給你圓過去的。”暗衛肆顯得有些不耐煩“你們女人就喜歡這樣拖拖拉拉的,殊不知快刀斬亂麻才是解決這種事情的最好方法。”


    龐士程當然知道憐月不但和京城的白家有牽扯,最近還和睿王臨淵沾上了邊。這樣的大麻煩願意主動避讓那當然最好不過了,扯一個憐月已經被柳一柱接走的謊言也不是啥麻煩的事情。王弦看著憐月留下的紙條又有龐士程的保證,心裏當然相信他們為了安全起見會暫時斷了聯係。


    憐月忍住心裏的悲傷,和暗衛肆坐著馬車趕到了另一個城鎮和青蓮匯合。從她口中得知玉痕和大家都無礙後,已經先行一步去往京城了。青蓮在得知暗衛肆一直隱在暗處,確保憐月的安全後倒吸一口涼氣。


    “姑娘,主上對你似乎真的動了心思。你想僅憑一人之力對抗,恐怕有些癡心妄想了……”青蓮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憐月根本就不可能再信任男人的感情“男人對逆來順受的女子沒幾日的興趣,但你卻可以借助他的手辦到很多的事情。”


    憐月並不認為青蓮是在看低她,相反她認為人家說得很有道理。臨淵無論是樣貌學識還是身家地位,配如今的憐月都是綽綽有餘的。倘若憐月是這個時代的人,就會覺得一輩子被困在高宅大院也沒什麽不好。可惜她不願意自己的命運被一個男人掌握,最後再被一堆趾高氣揚的女人踐踏。


    “青蓮姐姐,我想在睿王迴來之前試一試……不然我不甘心一輩子隻當別人的玩物,用幾日的恩寵去換後半輩子的淒涼。”憐月知道她必須獲得青蓮的支持,不然想要逃離臨淵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主上最遲三四個月就會迴來……就這麽一點時間,你想在毫不熟悉的白府攪起一場風雨勝算不大啊……”雖然才相處沒多少的時間,但青蓮深知憐月倔強的性子。


    “但有了暗衛肆這個底牌在,至少我們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啊。”憐月微微一笑“臨淵既然對我勢在必得,那我無論在白家捅出多大的窟窿出來,他都會為了所謂的麵子替我善後的。”


    果然換一個角度看問題,事情好像就有了不同的見解。青蓮不得不承認,憐月想事情好像比她更全麵。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在隨波逐流,但憐月那丫頭小小年紀卻總是在盡力握住自己命運的方向。


    憐月進京的日子已經提前給白府遞過去好幾天了,但那邊直到太陽落山才派了個老嫗過來接人。憐月知道白府根本就沒把她看上眼,所以也懶得和這個喋喋不休的老婆子計較。


    “你說你反正都是鄉野之間瘋跑慣了的鄉下丫頭,就不能自食其力自己雇輛馬車到白府去嗎!”老婆子看憐月年紀小以為好欺負“可憐我閻婆子都是五六十歲的人了,還得餓著肚子勞心勞力的來接你……”


    要不是青蓮攔著,憐月還真準備雇輛馬車直接到白府去算了……但青蓮告訴她這樣一來就失了她白家二小姐的身份,以後那些勢利眼的下人會抓著這一點羞辱她的。本來那一幫子人就對她長於鄉野多有輕賤,這送上門的話柄不正如了她們的心願了嘛。


    憐月本來看這閻婆子年紀這麽大,心裏還有點歉意讓別人來這一趟。但如今看她那副勢利眼的樣子,就覺得真是倒盡了胃口。閻婆子差點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去,話裏話外都有一股子瞧不上憐月的輕慢。


    “我們白府可是大戶人家,你這鄉野來的丫頭隻管聽夫人吩咐就行了。”閻婆子毫不客氣的從憐月頭上,拔下僅有的一根銀釵裝進自己的口袋“這天寒地凍可把我這把老骨頭凍得夠嗆,待會拿這釵子換壺酒喝暖暖身子才行。”


    依著憐月的性子就要立即發作,當場給這個老婆子好看。但就在這個時候在客棧收拾行李的青蓮走出來,她趕緊拉住想要出言教訓閻婆子的憐月搖了搖頭。青蓮縱然穿得青布麻衣十分樸素,但依然難掩她的絕色容顏。閻婆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青蓮,估計是在疑惑她們之間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我是姑娘在路上救助的可憐之人,為了報恩以後就跟在她身邊服侍照顧了。”青蓮對著閻婆子友善的笑了笑“以後就勞煩閻媽媽多照顧啦。”


    閻婆子本來被青蓮的美貌嚇了一跳,以為是那野丫頭運氣好偶然結識了哪家的千金小姐。現在一聽不過就是路上救下的尋常落難女子,心裏的那點羨慕妒忌恨就蹭蹭蹭的往上高漲了。


    “長得嘛倒是一副細皮白肉的天生狐狸精模樣,隻不過你這樣的身份注定就是被男人消遣的玩物。”閻婆子看了看眼前兩個花骨朵一樣的女孩子,知道夫人見到她們再想想自己女兒如今的模樣,是肯定不會拿什麽好果子給她們吃的。


    “姑娘可得千萬忍住……看如今的架勢白府早就準備給你一個下馬威了,這事要是鬧起來立馬就能給你定一個不尊老的罪名。咱們打蛇就得盯準了打七寸,免得給它反咬一口的機會。”青蓮湊到憐月身邊趕緊小聲的提點。


    憐月默默深唿幾口氣後,壓下了心裏的那股子惱怒。以前在拂柳村大家都是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人,沒有助力沒有外援所以硬碰硬也沒關係。但如今既然到了這高官雲集的京城,說話做事可就得三思而後行才成。


    閻婆子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己不敬,當然是上麵指派的人給了她暗示。她們想拿著尊老這點來逮自己的錯處,那自己就用以下犯上還迴去就成。閻婆子現在的氣焰越囂張,那過幾天等著她的懲罰也就越重!這樣一想心裏的那口惡氣,頓時就消散於無形之中了。


    閻婆子當然不知道,她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眼見一路上這兩個丫頭對她的冷嘲熱諷沒有一點反應,心裏直罵果然是窮鄉僻壤來的沒有一點機靈勁。本來她還想著激怒這倆丫頭好向上麵邀功,如今一看隻能等著迴到白府再慢慢想辦法了。


    憐月知道那位白夫人不會給自己安排啥好地方,但萬萬沒想到撥給她住的院子會那樣破舊……地方倒是蠻大,但一院子的枯枝敗葉完全就是長久沒有打掃的樣子!


    “最近老夫人要做六十大壽,府裏人手不夠也就顧不到你這邊了。”閻婆子十分得意的看著一臉黑線的憐月“反正你也不是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自己明天和你那丫頭動動手收拾收拾就成了。”


    這是要明晃晃的告訴府裏的人,在夫人的眼裏她憐月就是一個不配有人伺候的下人罷了。這樣的看法一旦形成,那如同閻婆子一樣欺軟怕硬的下人,還不得排著隊上來找她們的麻煩啊!


    “對了。現在晚飯時間早就過了,你們忍耐一下捱到明早就可以吃早餐了。”閻婆子故意打了一個哈欠“哎呀人這年紀一大就容易犯困,我得早點迴去才行……”


    憐月和青蓮相視一笑。還好她們早就料到白府的人沒那麽好心,既然故意磨磨蹭蹭捱到那個時辰來接人,當然也沒打算給她們東西吃。兩個人點燃蠟燭把裏麵草草收拾了個睡覺的地方出來,就從行李裏拿出特意吩咐老板保溫做好的打包燒雞饅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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