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男生都被組織去階梯教室上課,天誼拿著媽媽剛送來的糕點去高二的階梯教室給子琨送去,卻見恩宇就坐在子琨後方,兩排之隔,天誼不舍地離開這個充滿了異性的教室。


    晚上晚自習,正好輪到學校勤檢徐子琨值班,天誼向子琨央求想要來階梯教室上課,子琨明白天誼的心思,答應了她。


    天誼戴著楚柯的男性化帽子,穿著她的衣服來到恩宇旁邊坐了下來,恩宇一臉驚訝地將這個不確定的人的帽子翻了下來,天誼趕緊從恩宇手中奪了過來戴迴頭上,“喂,噓…”


    恩宇偷笑一番,低頭繼續學習。天誼不斷地向恩宇身邊湊近,恩宇卻沒有躲避,環顧四周見沒有危險一把將天誼挽入懷中。天誼既驚訝又幸福地倒在恩宇懷裏,看著恩宇做題。


    子琨站起來巡視,看到了後麵的天誼和李恩宇,傷心地離開了這個教室。


    往後的幾天恩宇與天誼經常在一起,天誼的心不停地激動著,久久不能平複。她身心投入這段愛情,每天都在想他找他,悲喜皆在一瞬。她不敢相信,恩宇居然會每天都對她笑,慣著她,寵著她。


    “起床了!”子琨的聲音突然襲來,原來又是夢境。天誼醒來後傷心地不想麵對這對比鮮明的現實。


    “怎麽迴事啊,鬧鍾不起作用了?快起來!這都五點半了。”子琨又闖入了天誼的房間。


    天誼穿著睡衣生氣地用力掀開被子,滿頭亂發皺著眉頭撅著嘴瞪向子琨:“又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啊!你又不是我爸,你憑什麽決定我的生活!”


    每字每句子琨都有聽進心裏,他不知所措也黯然神傷著,他在床邊久久站著,看著默默潸然淚下的天誼,心疼、自責直衝心口。


    “你今天在家裏休息休息吧,我去給你請個假。”


    天誼一邊擦淚一邊小聲嘀咕著:“這樣多不好啊…”


    子琨寵溺一笑:“沒事,交給我就行了。”


    天誼瞬間明朗躺迴了被窩裏。子琨一臉的不開心,甩門而去,天誼被門的聲音驚到:“徐子琨你…”


    徐子琨一個人走在這條一個人的路上,沒有了天誼的吵吵鬧鬧他的步伐越來越快。又路過國際花園的那棵紅杉樹,他終於向它走過去,靠近它,他雙手插兜仰望著樹冠,看了很久,伸手靠在樹幹上,


    “紅杉,我叫徐子琨,我是做任何事都能成功的徐子琨!”他用握緊拳頭用盡力向樹幹發起衝擊。


    天誼翻來覆去已經睡不著了,起床來看見雨澤站在鏡子麵前久久不肯離開,“遲雨澤,夠了哈!長得像隻鬼一樣還照!”


    雨澤從鏡子中看到身後頭發淩亂的天誼,噗嗤一笑,哼著小曲走開了,天誼隨後叫住他:“子琨有沒有跟你說什麽?”


    雨澤使勁抖了抖外套,“他何止說了什麽,還威脅我呢!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喜歡菲菲,我們倆談個戀愛還要他管。”


    天誼心想:幸好表哥不知道菲菲與子琨之間的事,不然準要鬧個天翻地覆了。又擔心地說道:“他也是關心你們呀,畢竟我們還是學生,不要做太出格的事了。”遲雨澤好不容易穿上外了套,湊近天誼氣氛神秘兮兮地說道:“他這麽喜歡你,我就不信,他對你沒有想法。”天誼聽此急忙推推搡搡將遲雨澤轟出了門外。


    隻剩天誼一人的家顯得並沒有那麽擁擠了,她安安靜靜邊洗刷邊想著,相愛究竟是什麽感覺呢?


    子琨為了彌補天誼未能來的缺空,努力忙碌著麵館,隻見門口進來兩個熟悉的身影,子琨走過去招待,居然又是李恩宇和他母親,恩宇猜子琨肯定會好奇他怎麽又會來,朝子琨笑道:“我媽上次吃完你們的cq小麵一直想再吃一次。”子琨也是像招待同學一樣,又送上了一盤小菜。不過後來忙碌中的子琨無暇顧及恩宇,渾然不知他已經離開了。


    一直忙到晚上十點麵館才打烊了,壽哥看完賬本笑嗬嗬說是今天創紀錄了,劉哥和小雪在壽哥去辦公室拿東西之後小聲嘀咕著:“喲,這不是之前沒生意的時候那張臭臉了。”


    子琨很清楚,每個人都不容易,當老板的更是要應付手下各種性格的員工,些許的嚴肅、些許的假笑,他從小在父母的影響下已經司空見慣。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子琨道別走出了麵館,沒有天誼這工作除了累隻剩下了惆悵,外麵很冷,他唿著白氣,走到人行道的一頭等著紅綠燈。


    馬路兩旁有著又高又亮的路燈,四處都是清晰可見的,可是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對麵是天誼穿著白色羽絨服在朝他笑,胳膊上還搭著一件灰色羽絨服。他一直看著對麵燈光下的天誼,目光無法轉移。


    “徐子琨!綠燈了呀!”天誼大喊著招手,子琨這才察覺。他飛奔過去抱緊天誼,天誼的臉靠在子琨的脖子上暖暖的,“你怎麽會來啊?你來多久了?冷不冷!冷不冷?”子琨雙手抓住天誼的肩膀興奮地吐著白氣。


    天誼將子琨的衣服披到子琨身上,笑著說:“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就是以前麵館打烊的時間來的呀,我在遠處都可以看到今晚麵館生意有多好~”


    子琨自己套上袖子穿好衣服,將天誼的手握到手心插進了自己的衣兜,“站這麽久,手都涼了!”


    天誼緩過神來將手抽了出來插進自己的衣兜,笑著說道:“嘿嘿沒事,我本來就手涼,我爸讓我吃完飯出來散散步,最好把你接迴去。”


    子琨停了一下又嬉皮笑臉的樣子道:“你能來我就感覺好幸福了~”


    天誼狠狠地瞅了子琨一眼:“又在這裏不正經!”


    兩人瘋瘋鬧鬧跑在迴家的路上。


    “還有三天就要除夕夜了,壽哥給大家放年假。”這天下午,老板帶了幾個人搬進麵館幾箱貨物。“雖然我們不是什麽大公司,沒掙著大錢,但是福利不能少,每人一箱鮁魚,一箱草莓,一箱豬蹄,一袋大米,嘿嘿,別嫌少哈,來年還陪著我幹哈!”


    這樣平易近人的老板,天誼自始至終都不明白為何員工們都會如此害怕他,天誼第一個拍手叫好,大家都畢恭畢敬領取福利。天誼心直口快發現子琨的那份沒有,便當場詢問壽哥,壽哥卻並未做答不予理睬,子琨將天誼拉過來說道:“當然是我們兩個人一份啦,我們本來就是領一份工資。”


    天誼眼珠轉了轉,“啊?領一份工資我們倆還在這裏拚死拚活幹啥呀?”


    子琨更加小聲地說道:“我們第一次打工經驗不行,這一份工資比其他人還是多一點的,知足吧哈。”


    雪姐見壽哥離去,與天誼竊竊私語道:“小天誼,你還涉世未深,老板終歸是老板,不可能是救世主的,除非對他有利,否則他怎麽可能會幫你呢?”


    天誼心裏不是滋味,本來以為慢慢地可以與老板成為朋友,難道,隻能是表麵上的親近嗎?


    “哎喲…哎呀媽呀…”天誼抬著一箱豬蹄和一箱草莓戰戰兢兢地走著。子琨搬著其餘的,打了個出租車來到家門口。


    人生的第一次打工掙的福利,天誼自豪地等著爸爸媽媽迴家。


    天黑好一會兒了,看著窗外漸黑的天色,天誼不禁擔心起來“子琨…爸媽怎麽還不迴來呀…”


    子琨和雨澤坐在院子裏的木椅上,說著閑話,大概沒有聽到天誼的聲音。


    人們之所以喜歡描寫窗景來抒發情感,是因為,它可以是熟悉角落與陌生城市的過渡;也可以是溫馨港灣向風餐露宿的注視;又可以是籠中之鳥對海闊天空的期盼。


    同樣的天色,天誼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又在做什麽呢?


    在這樣的天色中,在冷風中屹立著的男孩。李恩宇站在莊稼地邊沿上,望著遠處徐徐亮起的萬家燈火,這戶住在丘陵上的人家,隻有父母親和兒子三人,他是母親在四十多歲才求來的兒子,為了生下他,差點要了母親的命,如今他馬上18歲了,而母親已經六十多並且皺紋白發格外得多,父親也已經七十歲了,還在打拚掙錢供恩宇讀書。每年過年,家裏都是三個人,恩宇總是喜歡在等待晚飯的時候,站在山丘上望著遠方。


    第二天,雨澤父母迴來接雨澤迴家,對於這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串門客天誼滿心歡喜地送他離開了,一家人快快樂樂地準備好年貨。


    子琨與父親在外麵貼對聯,掛燈籠,擺煙花,天誼在家裏跟母親學著包餃子,不論住在哪裏,在哪裏過年,隻要一家人在一起,都充滿著年味。父親一邊貼著對聯,一邊對子琨說:“哎喲,還是住這種平房好,過年更有年味!以前的家貼個福字就完了,哈哈,我都貼不夠呢!”爺倆在外麵又說又笑著,母親在家裏邊包餃子一邊喃喃道:“過了年,你們就又長大了一歲,天誼啊,不能再任性了,迴學校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不然……”話音未落,天誼插了進來:“不然就隻能迴家種地了…哎喲,我知道啦媽媽,你放心吧。”


    天誼總是先把話落這裏,她也不知道這顆定心丸還可以給父母吃多久。


    ————不喜歡你,你做什麽她都毫無感觸。


    喜歡你,就算這天你隻是朝他笑了笑,他也會為之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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