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鍾,天誼父母像往常一樣起床工作去了,遲雨澤還在唿唿大睡,子琨起來洗刷完,見天誼還沒有出來,便推開天誼房門,隻見她的手緊緊抓著粉豬娃娃,把娃娃壓在自己的胸口,仿佛那會給她帶來安感,她實在太沒有安感了。子琨不禁輕步靠近炕邊,他坐下來仔細地觀察著天誼的睡容,這是第一次。


    天誼朦朦朧朧中睡醒,慵懶地睜開眼睛,此時的子琨正在盯著天誼發呆,天誼被這猝不及防的龐然大物嚇了一跳,


    “哎呀媽呀,你,幹什麽呢你…”


    子琨安靜了一會,笑道:“看你睡覺啥樣。”


    天誼害羞地把頭縮進被窩裏嚷嚷著:“快走開,我要起床了!”


    子琨笑著離開了:“好~好~好~”


    兩人吃了媽媽早已做好的早飯一起走上了打工的路途。


    朝陽散發著生機盎然的魔力,整個世界是清亮的,陽光透著淡淡的爽氣,溫柔地灑在萬物上,天誼與子琨磕磕絆絆走過胡同小巷,踏上黛青色的衣帶,而遠處的國際花園中央的參天大樹,像一位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凝視著人們兒,向這些起早奮鬥的誌者致敬。


    天空之城飄蕩著悠悠的白雲,正像纏在這少女身上的絲帶一般,子琨最喜歡這棵紅杉大樹,不畏嚴寒,樹幹挺拔高大,樹根深入土壤。雖然美國人看來,紅杉就是美國精神的代表,但是子琨卻認為,它更像是自己,無論前方有多少坎坷,他都會陪在天誼身邊,友誼長久,情深意厚,深深紮根於天誼的生活中。


    “哎喲,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睡夢中呢。”天誼慢騰騰地走在子琨身後。


    子琨焦急地轉到天誼後麵推著她前進,“打起精神來,馬上就到了!”


    他們到達國際花園,天誼興致勃勃地想要在這裏玩一會兒,子琨連催帶拽地將她拉到人行道上,“第一次打工,守時很重要。”


    天誼心想著,這個“老男人”,活得如此謹小慎微,累不累?


    “我看我以後一定很早就長白頭發了,真是為你操碎了心。”子琨見天誼哭喪著臉長籲一聲。


    “不會呀,你再堅持一年半上了大學就可以遠離我了。”天誼高興地想到。


    子琨聽到這裏傷透了心,雖然他知道這個歐陽天誼並不喜歡自己,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暗示提醒讓他瀕臨崩潰。


    於是他朝天誼發火大吼:“快走!長得醜就算了還這麽慢!”他放開手向麵館快速走去,天誼在後麵緊跟慢趕著。


    木條一排排整齊地搭建在兩扇玻璃門的上方,門匾上鑲嵌著紅色的門牌字燈,門前木板拚搭的三台階梯大方優雅,還有一邊護欄,周圍種植著一排細長蔥綠的小竹,這別致的田園風格在周圍的高樓大廈中突顯得尤為醒目。


    “詩~籃~麵館”天誼欣賞著這即將開啟人生第一次的地方,突然起了興致,精神飽滿踏上第一層台階,玻璃門早已經敞開著,子琨站在門邊探望了一番,還沒有顧客,他拉著天誼來到櫃台前:“程哥,早啊,老板呢?”


    櫃台程哥抬起頭來笑著說:“來啦,老板在樓上333。”


    謝過程哥後走上二樓,樓梯旁的米黃色牆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畫飾,應該是從電腦上找的名畫洗出來的照片,接連迎來的有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梵高的《向日葵》、《羅納河上的星夜》、莫奈的《撐陽傘的女人》等等外國名畫,再從二樓到三樓迎來的是徐悲鴻奔馬圖、齊白石牧牛圖以及富春山居圖、漢宮春曉圖、百駿圖、步輦圖、唐宮仕女圖、五牛圖、韓熙載夜宴圖、千裏江山圖的一係列局部小相框裝訂著。仿佛走進了古典畫展一般,他挑選生活中的每一處都是獨具特色的,就像他選擇所愛一樣,遵從著最初的本心。


    天誼心想,這種好地方怎麽會輕易同意我們這些剛滿十八周歲的小孩子來打工呢?


    的確,子琨其實已經在這裏打了一天的工,由於他又會在廚房打下手,又會刷碗拖地,動作麻利勤快,仿佛幹遍了所有活並且保質保量,最終老板非常欣賞地答應了他的請求,所以他興奮地迴家跟天誼說他找到了打工的地方,那天下午迴家已經身心疲憊了,結果卻遇到了逆反心理泛濫的天誼。


    333的小木牌上圍滿了小花朵,鑲嵌著宋體字“辦公室”,子琨輕輕敲了三聲門,“請進。”一個厚重的聲音傳了出來。


    推開門來,屋子裏裝扮得更像是一個公司的辦公室一樣,皮椅上坐著的是一位重量級老板,肥頭大耳的且有福相,他的t恤衫緊緊地貼在身體上,胸部腹部的肉透過鋼化玻璃辦公桌清晰可見,天誼暗地裏笑道:“好奇怪的老板,本來就這麽胖了,還非要弄個透明的桌子彰顯自己的身材,衣服也要穿的如此貼身,可見他一定非常喜歡自己的肥胖,哈哈。說不定,他的老婆也是胖子呢!”她正走著神呢,子琨卻已經站在了辦公桌前:“壽哥,早上好,我們來了。”


    “啥?瘦哥,這馬屁拍得也太離譜了…”天誼一邊憋笑一邊跟上子琨。


    她倒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不敢與生人說話的靦腆姑娘了,望著慈眉善目的老板燦爛地笑著:“老板好!”


    老板不但臉圓圓的,肚子圓圓的,就連眼睛也是圓圓的,圓圓的眼睛瞬間彎成月牙:“你好你好,歡迎來到詩籃麵館,希望能夠在一個月裏愉快地相處。”


    子琨向老板說道:“嗯嗯,您放心吧,真是謝謝您了能給我們這次機會。對了,她叫歐陽天誼。”子琨將天誼推向桌邊。


    “哦~姓歐陽啊,這個姓氏我喜歡。恩,子琨,你昨天幹了一天活了也知道在這裏要做些什麽,你就看著給她分配任務吧,一個就可以了。”


    “行,那我們現在馬上去幹活了。”


    “好,去吧。”


    子琨與天誼告別老板從三樓下來,


    “你昨天就在這裏工作了?”天誼吃驚地問道。


    “恩。”


    “那你昨晚迴去還那麽精神地幹家務。”


    “我不幹誰還能幫阿姨?”子琨又將臉貼近天誼,


    天誼聽到這裏朝子琨翻了個白眼:“哼!又教訓我。”


    心裏卻也很是自責。


    “你先把抹布都洗一遍吧,然後擦擦桌子,我拖地,等來客人了你看我怎麽點餐。”子琨一本正經說道。


    天誼眉頭緊皺:“老板說一項任務就可以了,再說了我們這不是把工作都包了嗎?其他員工呢?”


    “前天老板剛炒了幹這些工作的人,本來找到了長期工,可是我插了進來,老板跟人家說好了,一個月以後再來上班。”


    “那一項任務呢?一項!”天誼眼睛裏閃爍著哀求的光芒。


    “一項怎麽夠呢,你傻嗎?老板是不放心你,我們兩個人一共三千五,又不是單獨發,你難道要承認你笨嗎?”子琨津津樂道他的勸說理論。


    “你就忽悠我吧,又不是這一次了,不停地套路我。”天誼拉長臉喃喃道。


    “少廢話,快開始吧!”子琨不耐煩地催促著。


    天誼在家裏也隻是洗很少的碗,很少的衣服,從未打掃過衛生。剛去高中分配的拖地任務,她用盡了身力氣,而是不會拖,最後慢騰騰幹完雙手發抖,這會兒要不是高中鍛煉了可真要出醜了。她把一塊塊抹布搓呀搓,子琨都把衛生間打掃完了天誼還在洗,子琨隻好過來支招,子琨拖地又快又幹淨,卻見天誼雖說是小心翼翼地擦著桌子,衛生卻是模棱兩可,子琨過來一把奪過抹布來,攤開,將天誼手裏攥出的球狀變成了長方形,在桌子一邊直直地擦過來,他有規律地揮動擦拭,幾下子一個桌子就幹淨了。


    “看見了沒?就這樣擦,別亂擦啊,之前那些有各種印記的都重新再擦一遍。”子琨嚴肅地說著。


    天誼仿佛習慣了任憑子琨擺布,因為她潛意識裏知道,子琨都是為她好。


    ————“我們沒有浪費這金色的早晨,金子似的時間。如青草般芳香,如河溪般清澈,如玻璃般透明,如甘露般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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