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他們家是一家八口來這裏度假,今天過後,可能隻剩下溫妮了。”


    安怡聽到這話,心不禁像針紮了一般刺痛,“溫妮...能活下去?”


    沐晨,“一級感染,是這裏症狀最輕的,要有治療方法,大概率可以走出a區。”


    “是嗎,那挺好的,他們家在人世間存續了一條血脈。”


    安怡對情感的理解其實很模糊,尤其是對於各種愛,她並不能產生濃烈的共鳴。


    但看著溫妮趴在女人的身邊,小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女人的臉, 講述著自己在看書時收獲的小故事。


    聲音絲甜,猶如含著般。


    安怡愣神,她深遠的記憶裏,好似也有一抹小身影和溫妮一般,甜到了心坎。


    她的心忽然升起了一股罪惡感,“是不是我當初不選擇從實驗室跑出來,這一片就不會死那麽多人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沐晨驚訝。


    安怡眼裏重重迷茫,“你不這樣認為嗎,如果我乖乖配合他們做實驗,冰川病毒不會跑出來,這裏的人依舊活的好好的,你也不用來這裏冒險,陸家沒有我,也可以幸福美滿。”


    從這個角度出發,好像皆大歡喜。


    沐晨皺眉,“我是有這樣想過,但我不認為你跑出來是錯誤的,我隻是覺得你當初要是小心點,別碰倒裝有病毒的培養皿,這裏或許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安怡,“你為什麽不說米斯弗的人不應該去研究冰川病毒?”


    沐晨沒正麵迴答,隻是道了句,“利益至上的人因為不用付出代價所以為所欲為,因為位高權重所以知規破規,他們無論怎麽樣都不會有事。”


    安怡輕輕一笑,笑意掀起了眼底的戾氣,“真的不會有事嗎?”


    --


    溫妮剛把新看到的故事講完。


    床上女人的眼皮打顫的越來越厲害了,手指漸漸收緊死抓著女兒的手,一雙眼睛泛著不舍泛著無助,泛著害怕泛著擔憂。


    她知道自己要走了,隻是她走了,女兒該怎麽辦?


    女兒才五歲就成了孤兒,是她的失職。


    溫妮俯身在女人的臉上親了一口,清脆的聲音好似夏天的風鈴。


    “媽媽,我知道你很想爸爸,你去找他吧,我會乖乖的待在晨哥哥的身邊,等著你和爸爸來接我的那一天,你們會一起來的對嗎?”


    女人眼睫毛顫動的更厲害了,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但努力許久也沒發出一個完整的字。


    沐晨走過去,摸著溫妮的頭說道,“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溫妮,盡我所能,讓她能平安長大。”


    女人漸漸鬆開了女兒的手,眼角滑落了一串淚珠。


    溫妮兩手並用,替媽媽擦幹淨眼淚。


    小女孩的臉上沒有任何親人去世的傷感,她懵懂無知的帶著一副笑臉,牽著沐晨的手,“我答應媽媽和晨哥哥生活一段時間,媽媽也要答應我要和爸爸一起來接我好嗎?”


    女人的身子漸漸放鬆,她輕輕笑了一下,眨了兩次眼睛。


    最後她欣慰的看了眼女兒,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溫妮幾乎是一秒,臉上就爬滿了淚水,但她沒哭出聲,而是緩了下心情,用輕快的語氣在媽媽的耳邊說了句,“媽媽,我愛你。”


    她知道,人死後的一小段時間,還是能聽到外界的聲音的。


    她裝作不懂死亡,隻是不想讓媽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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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怡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樣一幕她心裏揪著疼。


    心裏罪惡感一直在上升,她覺得屋子裏的空氣令人很窒息。


    她將從溫妮那搶來的糖果悄悄擺在了桌子上,轉身出了門。


    沐晨沒有管她去了哪裏,他忙著處理女人的身後事。


    山莊後麵的花園很美,豔陽下的嬌花開了一朵又一朵。


    還有一個原生態小溪流,在陽光的照耀下,像一麵明亮的玻璃帶子,清澈又歡暢。


    安怡站在橫跨溪流的木橋上,吹著微風,還是不能扶平心裏的罪惡。


    她不僅有罪惡,還憤恨。


    憤恨米斯弗的所有人,這份罪惡,米斯弗無論如何也要分擔三分之二。


    或許是環境中陰暗的氣息越來越濃。


    一陣狂風吹來,打散了天上靜靜飄著的雲。


    本是陰涼的木橋頓時盈滿了陽光。


    安怡腦中正盤算著複仇大計,忽然感覺身上到處升起溫溫暖意。


    風攜著溪水的清涼拂過她的全身,她好似感覺自己被擁入了一個懷抱。


    “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安怡兩手抱著胳膊,低頭往下看。


    她的正下方,有很多的小金魚,你追我趕的,很樂乎。


    安怡看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麽,找來了一個塑料袋,將裏麵最漂亮的金魚撈起來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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