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表麵看這次的輸家有二:張劍佐花費重金拿下了一把用處不大的佩劍,周天賜機關算盡卻一無所獲。


    贏家則有很多:澹台璿青拿到了瀟湘雨落;蘇愀然也將得到夢寐以求的地級掌法;範家有了神鐵,或許是最好的選擇;而黃家抽取的費用不下百兩黃金,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那麽實際上呢?


    ……


    蘇愀然一直搞不明白的有三點。


    周天賜身邊的灰袍人是誰?


    張劍佐明顯早有準備,卻沒有競爭最後的重寶,到底是什麽意圖?


    褐袍人又是誰,提前離場去了哪裏?


    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澹台璿青的腦海,隻不過現在的她依然沉浸在今夜的大勝之中,來不及仔細考量。


    黃家的拍賣行在城北,眾人返程的路有很多條,卻都是往南。


    散場之後已是深夜,周天賜等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西南方向的路。


    而向東南走的隻有三個人:蘇愀然、澹台璿青以及拍下了河東刃的嚴老爺子。


    這條路對於他們來說更近。


    嚴老爺子與二人並不熟稔,但他畢竟是武林前輩,在拍賣會上又未起衝突,因此三人也算是結伴而行。


    此時塵埃落定,蘇愀然雖沒脫下黑袍,卻已表明了身份。


    “我還說這麽大的事情,蘇家為何沒派人來,原來蘇家主竟……”嚴老爺子略微驚訝,旋即恢複正常,“想不到原是已和澹台姑娘聯手,看來拍賣之事早在二位的算計之中,老朽佩服。”


    “老爺子謬讚了,我們二人也隻是今日才有機會得以相識。”澹台璿青解釋道。


    “姑娘年紀輕輕便能為澹台家立下如此大功,蘇家主更是尚未及冠,二位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嚴老爺子因為得到了河東刃,心情大好,說的也都是些奉承的客套話。


    “老爺子今日得刀,如虎添翼,才是真真可喜可賀。”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蘇愀然也跟著客套。


    “哈哈!老朽哪裏比得上……”


    話還沒說完,嚴老爺子先是一愣,而後馬上警覺起來,停下腳步低聲提醒道:“有血腥味。”


    他的武功雖不及蘇愀然二人高強,此時卻率先察覺出異樣。


    原來獵刀門本是獵戶所建立,門中之人皆是獵戶出身,對於血腥味自然有種刻在骨子裏的敏感。


    經他提醒,蘇愀然二人也察覺出不對。


    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就在左手邊的巷子之中。


    嚴老爺子拔刀在手,三人緩步朝巷子中走去。


    深夜的老巷子裏幽靜無聲,血腥味越來越濃。


    似乎有兩個人躺在地上,烏雲遮蔽了月光,讓人看得不太真切。


    三人快步上前查看,卻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


    兩具屍體分別屬於範青山和範三爺。


    範青山筋脈盡斷,致命傷卻是胸口所中的一掌。這一掌極其霸道,打得他胸口完全凹陷下去,可見出手之人內力之深。


    隻是不知為何,他的臉上帶著嘲諷般的笑容。


    範三爺的手腳已與身軀分離,創口十分平整,顯然是被利刃斬斷,斷口處流淌出大量的鮮血,血腥味就是由此而來。


    他的死法很痛苦,卻兀自瞪著雙目,看起來很是猙獰與憤怒。


    嚴老爺子還在查看範家二人的屍身,蘇愀然和澹台璿青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異口同聲道:“神針鐵不見了!”


    神針鐵碗口粗細,長約五尺,通體烏黑,形似棍棒,幾人在拍賣會上都已見過。


    這樣大小的物件,在人身上是決計藏不下的。


    “一定是張劍佐和褐袍人!”


    蘇愀然已經知曉了答案。


    “哈哈哈!果然是聰明人,讓我也來猜一猜,拍賣會上本地名流齊聚,隻有一個人沒出現,就是你蘇家主蘇公子吧?”


    巷子中的最深處,緩緩走出兩道身影。


    其中一個是褐袍人,身後背著長條形的寬布包裹,看樣子像是一把刀。


    另一個左手拿著神針鐵,右手持著漢遙的佩劍,劍尖處還在滴著血,不是張劍佐是誰!


    蘇愀然也不隱瞞,摘下兜帽道:“恐怕就是這把劍斬斷了範三的手腳吧?漠北大俠漢遙一生光明磊落,想不到他的佩劍居然落入了小人之手。可惜,實在是可惜。”


    “張劍佐,枉你也算是大庸城的領袖人物,竟做出殺人越貨的行為!”嚴老爺子義正言辭。


    “這也許早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澹台璿青道。


    “不止這樣。”蘇愀然搖了搖頭,“恐怕我們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好一個蘇家主,果然厲害。”張劍佐陰沉一笑,“那你們是等我去取,還是自己把東西送過來呢?”


    “說的好像我們把東西雙手奉上,你就會放過我們一樣。”蘇愀然道,“不過我尚有一事不明,還望張家主指教。”


    “何事?”


    “我和澹台姑娘的武功皆不弱於你,而嚴老爺子河東刃在手,也絕非庸手,你就這麽有信心把我三人留下?”


    “我自然不是蘇家主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不過……”張劍佐頓了一頓,看向了身邊的褐袍人。


    褐袍人也不答話,直接摘下了兜帽,露出了滿頭赤發,和一張滿是疤痕的臉。


    “你……你是……”


    嚴老爺子瞪大了雙眼,驚恐萬分,一時之間居然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不錯,我就是赤血老祖!”褐袍人先是自報家門,轉而又道,“也不怪小娃娃們沒有見識,老祖我已經近二十年沒在江湖上行走了。”


    說起這赤血老祖,江湖人稱赤血老魔,二十年前在湖州地界兇名很盛。他奸淫擄掠,殺人放火,刀下從來不留活口,可謂是無惡不作,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當年湖州正道曾興師動眾,多次圍獵,都不能除掉此魔,反而多有人命喪其手,隻因他手中有一口名喚赤河的寶刀。


    這把刀,吹毛斷發,開金碎石,殺人不沾血,死在刀下的冤魂不計其數。


    隻是不知為何,赤血老魔於十八年前突然失蹤,無人知曉其去向。


    有人說,他的惡行驚動了七大門派的傳人,已被擊殺。


    也有人說,他被天都名捕收押進了暗無天日的死牢。


    還有人說,他是修煉邪功,導致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因此躲了起來。


    眾說紛紜之下,多年已過,除了江湖上的一些老人,再無人記得這個名字。


    蘇愀然和澹台璿青自然不知道這個人。


    但嚴老爺子知道赤河刀的可怕,因為他就是當年參與圍獵老魔的人之一。


    三十多位成名好手,一半戰死,一半重傷,卻沒能把人留住。


    “張劍佐,你身為武林正道,竟然和赤血老魔混在一起,同流合汙,當真是卑鄙無恥,自甘墮落。”


    恢複正常的嚴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憤怒地罵道。


    “哈哈哈,嚴老鬼,這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張家主原本就不是什麽好人。”赤血老魔獰笑道,“殺人奪寶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我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


    嚴老爺子聞言長歎一聲,道:“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澹台璿青道,“嚴老不必擔心,以我們三人之力,未必就不能勝。”


    “無知小輩,狂妄至極。”赤血老魔手指著範青山的屍體道,“不知道你的武功比他如何?”


    “範先生的武功,小女子一向佩服。”


    “殺他,我還未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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