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世俞是要來守夜的,杜康拒絕了他。


    一來是考慮到拒馬陣地還未成型,心中不安。


    二來是姚瑤後天就要來了,剛好空出一晚調整狀態,不然看到自己一副疲態,姚瑤又要擔心。


    好在點燃篝火後,野豬沒有出現,大象也沒有出現。


    但是這一夜,絕對是守夜以來,最難過的一夜。


    十幾頭豬在陷阱坑裏麵拉了不少豬糞,又沒法清掃,弄得野豬棚子成了更加名副其實:臭氣熏天!


    臭也就算了,還招蚊子。


    野豬的造糞能力真是強啊!


    雨後的蚊子真是毒啊!


    艾草編織的艾草火繩完全不能阻止饑餓的蚊子的瘋狂進攻。


    連石猛都無法入睡,一夜沒有響起唿嚕聲。


    所以杜康就在野豬棚子上過了最充實的一夜:賞月、看螢火蟲、聽野豬哼哼、聽蟲鳴蛙叫、聞臭氣、拍蚊子。


    早上篝火熄滅時,又收獲了十幾個大紅包。


    有一個正在額頭上,如同眉間點上了紅色朱砂。


    已經兩夜沒有睡覺的杜康,頂著這個碩大的紅包迴到小院時,嚇了剛剛做好朝食的杜母和羊黎一跳。


    杜母再也沒有心情說這又是被盤瓠大神開的天眼,連忙拿了套幹淨衣服讓杜康去衝洗一番。


    邊吃朝食,邊囑咐了世俞今天務必要把拒馬完成,杜康就迴到了他那張咯吱響的床上了。


    在羊黎輕柔塗抹艾草汁的動作中,光著膀子的杜康沉沉地睡了過去。


    前世老是覺得艾草的氣味太過濃烈,現在覺得簡直芬芳無比。


    在特殊的馨香味中,杜康又看到了姚瑤。


    那是穿越後來到姚瑤的小院,二人第一次相見的情景。


    姚瑤柔荑小手輕輕地摸了摸杜思壩額頭上大紅包,關切地說:“怎麽又弄傷了?也不知道過些時候會不會留下印子。”


    額頭上的紅包開始癢了起來,伴隨著觸電般的酥麻感傳遍全身。


    杜康看到姚瑤擔心的表情,輕鬆地笑著說道:“你不知道,這個大紅包,要手速快,才能搶得到!”


    話音剛落,粗大的手掌就快速地握住了柔軟的小手,仿佛搶到了一個最大的紅包,再也舍不得放開。


    這些時來,杜康沒有喝鹿血,但是架不住血氣方剛,此刻軟玉在握,身體不自覺地發生了變化,便是在夢中也能感覺得到一頂帳篷的升起。


    他感到那隻小手要從自己手中抽走,頓感緊張,微微用力握緊,朝著自己輕輕拉了過來。


    少女的體香穿過濃烈的艾草香氣中直入鼻息,上次的那個夢又要續上了嗎?


    隨著姚瑤身體慢慢地靠近,異變突發,小院的地麵突然崩塌,一個巨大的地陷突然出現。


    杜康緊張不已,再也不遲疑,一把將姚瑤攬到懷裏,緊緊抱住,高聲道:“姚瑤,別怕,有我!”


    轟~


    二人一起墜入了萬丈深淵。


    杜康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姚瑤正靠在他胸前,抬頭看著自己。


    隻見她秋波橫流,臉色微紅,神色古怪地凝視著自己。


    軟玉溫香,近在毫厘,杜康心中狂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身體也冷卻下來了。


    哐~


    一根木頭掉落在地上,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原來是床塌了!


    自己正抱著姚瑤坐在散架的床板上。


    這不是夢啊!


    想到自己還光著膀子,杜康心底羞臊惱恨,也不敢直視姚瑤。


    胸口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卻要屏住唿吸,生怕唐突了佳人,實在憋不住了,才緩緩地吐了口氣。


    姚瑤注視著杜康,見他臉色慢慢變得赤紅,扭著頭,側著臉,時不時偷偷地瞥自己一眼,緊張而又害羞,卻舍不得放開自己,神態既有趣又滑稽。


    不由嘴角微微上翹,泛起溫柔之意,低下頭,靠到杜康健壯的胸口,柔聲問道:“剛才大唿小叫什麽呢!”


    從他起伏的胸膛感受到強烈的男性氣息,姚瑤雙頰一陣滾燙,羞澀和甜蜜之情從心中一陣陣地湧起。


    杜康還沒有迴過神來,又怕身體再次起反應,大氣也不敢出。


    此刻聽到姚瑤問自己,輕輕扭了扭已經僵硬的脖子,結結巴巴地道:“姚瑤……我夢到我們掉到一個大洞裏麵了……我……情急之下就把你抱住了……沒想到是真的。”


    姚瑤輕輕地閉上眼睛,心弦劇顫。


    想到第一次見麵,身邊的這個人就奮不顧身地保護自己,不由得癡癡地說道:“嗯,我知道,就算在夢裏你也會保護我的。”


    “汪汪汪!”


    杜康正覺得口幹舌燥,屋外的二黃叫了起來。


    二人都是一驚,一個抬頭,一個低頭,凝眸對視,微微一笑。


    短暫的二人時光,讓喜悅,害羞和遺憾之情交織在一起湧上二人心頭。


    姚瑤輕輕站了起來,看了看已經七零八落的木床,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瞪了杜康一眼,忽然雙頰又泛起了紅暈,淺笑著邊往外走邊輕聲道:“嬸嬸去地裏了,你快整理下。”


    “也不知道每天晚上怎麽睡覺的,床都塌了!”


    已經戒了鹿血好久的杜康心中委屈不已,拿起兩塊斷掉的木板看了看,歎了口氣,無奈地放下了,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杜康走出屋子時,姚瑤正在逗弄二黃。


    一邊摸著二黃,一邊輕聲道:“二黃,你才幾個月,你就要做媽媽了,可真厲害啊!”


    二黃懶洋洋地仰麵躺著,任由姚瑤撫摸。


    大黃和二黃都是杜康在虞城養的狗,跟姚瑤本就熟悉。


    更何況狗是有靈性的。


    很多情侶第一次去對象家裏,都會受到對象家中養的狗的熱烈歡迎。


    當然也會遇到冷漠狗和狂暴狗。


    二黃顯然是把姚瑤當成女主人了。


    杜康見到這個情景,嘴角不由得泛起微笑


    姚瑤聽到他的腳步聲略帶羞澀地說道:“你這床也太……”


    杜康撓了撓頭道:“前些時是打算讓魯烈幫我重新打一張兩米的床的……”


    姚瑤紅著臉迴頭瞪了杜康一眼:兩米的床,打什麽鬼主意呢!


    見杜康停住了話頭,又扭過頭,俏皮地說道:“我看你一會怎麽跟嬸嬸交代,睡覺都能把床睡塌了。”


    “我可是一直在這裏逗弄二黃。”


    ……


    真男人要能扛事!


    杜康笑了笑,說道:“是的,這床已經鬆鬆垮垮了,我一個人的重量都扛不住了。”


    說著就打算坐到姚瑤身邊,問問怎麽提前一天就來了。


    剛剛挨著姚瑤身邊,姚瑤和二黃一起起身,向著院子門口而去:杜母和羊黎迴來了。


    這些時日照足,氣溫高,又時不時來一場雨,所以杜母種的蔬菜長勢不錯,有一些可以收獲了,剛剛和羊黎一起去地裏采摘了最鮮嫩的部分迴來。


    杜母看到姚瑤迎了過來,笑著說道:“這些菜倒是鮮嫩,就是甜瓜還沒熟,還得十來天呢,要委屈你了。”


    姚瑤接過杜母手上的竹籃,溫聲道:“吃到綸邑的飯菜我心裏就開心,哪裏有什麽委屈。”說著瞥了杜康一眼。


    杜母也看向杜康,說道:“怎麽這麽快就起來了?還怕你睡得不安穩,特意讓姚瑤留下來陪你。”


    天下的母親,養兒子都是這樣的心態嗎?千方百計為兒子創造機會!


    從4000年前就開始代代相傳!


    姚瑤搶著答道:“他把床睡塌了,嚇了我和二黃一跳,是吧,二黃?”


    二黃沒有搭理她,搖著尾巴朝狗窩走去。


    羊黎一驚一乍地,放下手中的竹籃,朝著屋裏跑去,看到杜康的房間一片淩亂,又跑出來急吼吼地道:“四哥,你跟嫂子在家裏做什麽啊!床真的塌了!”


    杜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姚瑤雙臉緋紅,拎著菜籃往井邊去清洗了。


    杜康歎了口氣道:“我睡著睡著突然就塌了。”


    然後盯著杜母強調道:“真的,阿媽,我們什麽都沒做!”


    作為親媽的杜母露出了姨母笑,溫聲道:“傻小子,去幫姚瑤打井水啊!”


    杜康剛走到姚瑤身邊,準備放下水桶打水,身後的羊黎又吼起來了:“四哥,你騙誰呢?”


    “我每天坐在你床上,為你搽艾草汁,床都沒塌,怎麽可能一個人睡塌了呢?”


    “是不是嫂子給你搽艾草汁了?”


    “那我一會兒就不給你再搽艾草汁了啊。”


    杜母拉著羊黎往屋子裏麵走。


    杜康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反駁羊黎,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籠罩著自己。


    扭頭看時,姚瑤杏眼圓睜,咬著嘴唇看著自己。


    這個時代應該還沒有醋啊!你吃的哪門子醋啊!


    為了你,我可是連鹿血都戒了,對別人半點想法都沒有啊。


    杜康不敢和姚瑤要殺人的眼神對視,一邊將木桶放進井裏,一邊心虛地說道:“這是我媽的義女,我妹妹!”


    姚瑤冷哼一聲,淡淡說道:“舟國的郡主,父侯跟我說過,你將她抱迴來的!”


    ……


    原來這趟來還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杜康心中叫苦,也顧不得拉繩子,扭頭凝視著姚瑤道:“阿媽雖然認了她當義女,卻說好是等你嫁過來給你當侍女的。”


    “我也就當她是妹妹。”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恨不得剖開心口給你看!”


    姚瑤見他急得汗都出來了,撲哧一笑:“呆子!誰要看你的心,剛才已經聽過了。”


    “我在這裏,隻能我給你搽艾草汁!”


    “我不在綸邑,不許讓蚊子咬你!”


    女人的心思,真的是猜不透,說變就變!


    杜康放下心來,憨憨一笑,輕聲道:“上次讓船夫給你帶的話,收到沒?”


    姚瑤點點頭,神情古怪地看著杜康說:“收到了,世俞已經去齊邑接姚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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