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天昏地暗,海水狂烈的咆哮著,應著大有飛沙走石之勢的海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夫君。”我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白衣飄飄的仙子正飛身接過一個衣服上沾滿血漬的男子,慢慢地飛向岸邊。


    我這才看清岸邊不知何時集聚了烏壓壓一片人群,人群中明顯有兩方陣營,一方著白衣,一方著黑衣。


    然而奇怪的是,兩方陣營看起來像棋盤上針鋒相對的黑白棋子,但實際上並沒有刀劍相向,反而靜靜地站立著,觀看著那邊大神們打成一片。


    “我……我要不行了,月兒,魔族勢眾,方才我們又被夜魅暗中布下的毒氣所傷,想來元一、應龍大哥他們怕是也快頂不住了。今日大戰,仙族著實勢微,為今之計,隻能求穩,咳咳……”


    “夫君,對不起,是我不好,若是我當初肯好好修習心經,我們今日對戰魔族也不至於處於弱勢。”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跟你說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便可,不必修習心經。月兒,對不起,我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沒能保護好你。現下……現下還要你去以身犯險。”


    “夫君,夫君有什麽事要月兒去做的,月兒做便是,我們夫妻倆何時這般客氣過。”仙子強忍淚水搖頭。


    “月兒,你聽我說,雖然你未得心經精髓,但以心經的力量,封印夜魅應當不在話下,一會你趁夜魅不備時,將她封印在這望月島。待得世道輪迴,萬年之後,自有人能降服於她。”


    “夫君放心,月兒一定不負夫君囑托,隻是姬天……”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一早便去書瑾瑤,告知她今日大戰之事。瑾瑤雖身為魔族,但卻慈悲為懷,素來與仙族交好,如今仙族有難,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任北魔為所欲為。”


    “可是她與姬天……”


    “瑾瑤向來公私分明,絕不會因為兒女私情而任由姬天胡作非為。這天下,誰人不知,蒼生在她心中的位置高於一切。若非如此,當日元一上神也不會費盡一切心思讓她入列仙班,隻可惜她心係族人,死活不願入列仙班,不過這都是後話。月兒,你一會封印夜魅時一定要切記量力而行,一定……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夫君,夫君……”淒厲的唿喊聲響徹天空,傳入正與姬天、夜魅酣戰的兩個白衣人耳中。


    “墨龍老弟。”其中一個白衣人不過稍稍轉頭向地麵正哭喊著的仙子那裏望了一眼,便被夜魅瞅準時機,一掌劈了過去。


    待得白衣人迴過神來,已躲避不及,生生地挨了夜魅一掌,直直地墜落下來。


    忽然,正與魔族打鬥的紫衣女子從打鬥中脫身而出,及時接住了他。


    我這才打量出,這紫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紫藤仙子。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


    想來,紫藤仙子叫相公的這個人便是應龍上神了吧。


    “我……我沒事。”應龍上神說完,一口老血不應時地吐了出來,惹得紫藤仙子哭淚連連。


    “還說沒事,你看你都流血了。”


    “男子漢大丈夫,流這點血算什麽,墨龍老弟他……”


    紫藤仙子向遠處望了一眼,微閉了下雙眼,難過地說道:“他去了。”


    “嗬,果然是應驗了當時結拜時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許你胡說。”


    “來之前,我交代了恆軒,讓他以後替我好好照顧你,隻是墨龍老弟他仙去之後,撇下望月母女,實在無人照料,還望娘子能幫忙照顧一番,如此也不枉費我與墨龍老弟的情意。”


    “你放心,我會的。”


    “那就好,那就好…。”應龍上神說完,悄無聲息地合上了雙眼,唯餘紫藤仙子傷心哭泣。


    我這才意識到我這是來到了大戰的現場,眼角不自覺地瞥向讓應龍上神無比惦念的墨龍上神處。


    而此刻,讓應龍上神牽腸掛肚的墨龍上神,正安詳地躺在望月仙子的懷裏。


    許久,望月仙子方才擦幹眼淚站起,怒氣衝衝地飛升到元一上神的身邊。


    我這才看清元一上神身邊尚站著兩位同樣身著白衣的少年,一人嚴肅,一人有些放浪不羈。


    思慮許久,方才意識到這嚴肅的少年分明是師父,而這個放浪不羈的少年卻是……是南宮羽。


    是他?我心內疑惑不已,他何時與師父這般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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