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師父扶起我,一臉擔憂。
“沒事。”我搖了搖頭,卻見師父極為嚴肅地告誡應恆軒道:“上神應天命而生,世人皆是敬佩,崆峒山上下也是對上神敬重有加,還希望上神能夠自重,不要存不該有的念想。如果沒有能力守護到最後,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接近,否則縱然是天定緣分,最終也會害人害己。”
見師父反應如此之大,我才明白,應是師父剛才看到我與應恆軒親吻的一幕,以為我們已是兩情相悅,怕日後應恆軒在仙魔大戰中仙去,我會痛苦,才說出如此棒打鴛鴦的話來。
“允和,我們走。”
“師父。”我還未及解釋,師父已拉著我往崆峒山飛去,隻餘應恆軒怔怔地愣在原地,想是剛才吃的黃連起了作用,當真有苦說不出了。
一路上,師父的臉色都異常沉重,仿佛是自家養的小白菜被糟蹋了,甚是心疼悲傷。
到了崆峒山清雲殿,師父極為嚴肅地說:“允和,不要怪師父狠心,若是他能長長久久地陪在你身邊,為師自然不會插手你與他之間的事,隻是他注定不會陪你白頭到老,為師實在不忍心看你所托非人,才出此下策。如今,你便安心在這幽蘭居呆上幾年,幾年後,待你忘了他,為師再放你出來。”
師父從不在幽蘭居設結界,如今竟狠心設下了結界,想來是誤會已深,隻是不待我解釋,師父已匆匆離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我之前在幽蘭居內私自設了廚房,沒事做些新鮮菜食,倒也不算寂寞。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因想著師父最多不過關我數月,待他想通了,亦或是他來看我時我解釋清楚了,自然就會放我自由,便也沒再多想,隻每日重複著修煉修煉再修煉的生活,偶爾給自己做做飯算是乏味生活中的調味劑。
隻是我千算萬算,算錯了一步,那便是自打把我關進幽蘭居,師父從未踏進過幽蘭居半步,隻遠遠地看著我,目光極為深情,讓我有時候會恍惚覺得他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一個人無聊的急了,便會吟唱歌曲聊以自慰。但因為我隻會吟唱鄭風一首歌,所以我每次吟唱時,便會喚來比翼鳥。雖說比翼鳥不受結界的限製,但可能是我房間太亂的緣故,起初她還很嫌棄,不願進屋,但後來在美食的召喚下,也不得不低下她高貴的頭顱,與我作伴,臨走時還會幫我收拾好房間,或許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再後來,她再來時,身上總會帶些好玩的物什,比如絕世的食譜,難得的食材,想來定是上神知道我被關在幽蘭居無聊,讓我打發時間用的。不過也算投其所好,我甚為喜歡。心情大好下,索性便做了些黑暗料理,托比翼鳥帶迴仙洞,算是迴了應恆軒的來禮。
起初,他還能彬彬有禮地接受我的禮物,但隨著後來我做黑暗料理的功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便索性寫信控訴我的不義之舉。我自然不能平白背了這惡名,隻好心平氣和地寫信告訴他因為黑暗料理隻做給過他一個人,所以實在不知道味道如何,既然他表明了不喜歡這菜食,那我便再做些稀疏平常的,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竟拒絕了我這善意的迴信,說是做事要從一而終,既選擇了做黑暗料理,那便應該繼續做下去,而且不準做給其他人。
雖說隻做給他一人著實可惜了我這做得一手上好黑暗料理的功夫,但想著這並不算討好的菜食,索性答應了他這奇怪的要求。
就這樣,因為比翼鳥和應恆軒的介入,我在幽蘭居關禁閉的日子也逐漸風趣起來。
直到有一天,師父發現了比翼鳥為我和應恆軒互傳信件的事。
那是我被關進幽蘭居以來,他第一次踏進幽蘭居,臉色尤為蒼白,像是承受了什麽巨大的傷痛。
“你終歸還是忘不了他?”師父的眼神尤其心痛,讓我忍不住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孩子?”師父再次問的我一頭霧水。
“孩子?”我迷茫地望著師父,隻見他痛苦的搖頭道。
“都是師父不好,沒有管教好昱珩,才讓他肆無忌憚地將你送去後山,釀下如此大禍。不過你放心,如若你答應不再與應恆軒有任何瓜葛,孩子的事師父會替你處理好。”
“什麽孩子?”我依然迷茫不知所措,心內細思,才反應過來:“師父口中的孩子莫非是指允和的孩子?”
師父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我這才恍然大悟,師父倒不是覺得自己棒打鴛鴦有什麽不好,而是覺得棒打鴛鴦的晚了,著實不好,這才說道:“當日為師到仙洞接你時,見你嘔吐不止,想來便是有喜的征兆。若是為師早來一步,或許事情便不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允和尚未成親,何來的孩子,師父當真是多慮了。”
“什麽?”師父又驚又喜,表情十分錯愕。
我笑著伸出手臂:“師父自己就會行醫,如今試下允和的脈搏,一看便知。”
師父將手輕輕搭在我的手臂,許久,臉竟莫名地羞紅起來:“是為師錯了,不該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你關在幽蘭居。”
“愛之深,責之切,允和知道師父自是為了允和好。”我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但也覺得師父處事太過武斷,隻好委婉建議道:“不過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還請師父能給允和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師父緘口半天,方開口問道:“那你與應恆軒?”
“我知道師父擔心什麽,隻是我與應恆軒的確不是您想的那樣。”
“可是你們?”
“師父若不相信,允和可以發誓。”我伸出手掌,對天發誓:“我紀允和……”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想好發些什麽誓言,師父已上前捂住我的嘴巴,眉頭緊皺道:“師父雖有心願為你違了這天意,但天意終歸難測,平白無故地說這些誓言作甚,師父相信你便是。”
“師父。”我忍痛指了指被壓在師父腳下的三寸金蓮,師父立馬慌張地移開步子,一臉關切地問道:“對不起,允和,師父不是故意的,疼嗎?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師父?”
我搖了搖頭:“不疼。”
隻是我也想早點告訴師父,他無意中踩到了蛇尾,奈何嘴巴被捂得實在嚴實,根本說不出話,待到可以說出話時,又疼痛的不想說話,隻能示意。
師父半信半疑地將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離門口最近的藤椅上,見師父欲為我脫襪檢查,慌忙及時攔住:“師父,這可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的,你這腳麵承了我萬年修為的重量,怎會不疼?還在乎這些虛文禮節做什麽。”師父說著,扶我坐下,輕輕撥開剗襪,看著腳麵的淤青道:“都傷成這般了還不疼嗎?”
“許是最近吃的太多,肉長腳上了,所以感覺不到痛,也就看著嚴重而已。”我故作輕鬆地說道,實在不想讓師父擔心。
“其實,在師父麵前,你根本不需要逞強。”師父說著為我一點點抹上藥膏。
聽到這話,我心裏十分感動,隻是這一腳是師父踩的,若是我叫痛,那豈不是讓師父更加自責難受。思及此,笑意變的更深:“師父不相信允和的話,大可將三月後的新弟子下山試煉提到今日,允和保證一定是第一個衝出山門的蛇。”
“你呀。”師父一點點將剗襪和鞋子穿好,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說道。
“嘿嘿。”我笑的傻氣,卻是為了掩蓋腳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原以為誤會解除,我便可以自由走動,奈何師父那一腳著實厲害,硬逼著我養了六七天的傷才算大好。
腳傷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小石頭,路上碰到崆峒山的弟子,皆是在離我八丈遠處恭恭敬敬地行上一個大禮,然後急急忙忙地離開,即便是路上碰著了,也必是退到八丈遠處再行禮,讓我不得不感歎崆峒山嚴厲的門規。
一路走到大殿,見小石頭在大殿門口坐著,索性彎著腰小碎步直接繞到他的後麵,原是想嚇一嚇他,卻沒想到他早已看穿一切,極為鄙視地說道:“傻瓜,這樣鞠著身子不累嗎?”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說道:“怎麽?見到師叔不用退後八丈行大禮嗎?”
“退後八丈行大禮?”小石頭先是露出驚異的神情,後來漸漸平複:“索性崆峒山的規矩不是你立的,你也記不住這麽多規矩,否則崆峒山的弟子怕是要遭罪嘍。”
“我是不大愛記規矩,隻是我剛來的路上,崆峒山的弟子確是退後八丈遠才給我行禮。”
小石頭不答反笑,許久才說道:“他們這是害怕你,你沒看出來嗎?虧你還是青城山最冰雪聰明的姑娘。”
“你是說他們在躲著我?。”我認真地迴顧了彼此之間的關係,真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當真想不起我曾做過什麽讓他們如此害怕地躲著我。
“也是,你大概不知。”
“沒事。”我搖了搖頭,卻見師父極為嚴肅地告誡應恆軒道:“上神應天命而生,世人皆是敬佩,崆峒山上下也是對上神敬重有加,還希望上神能夠自重,不要存不該有的念想。如果沒有能力守護到最後,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接近,否則縱然是天定緣分,最終也會害人害己。”
見師父反應如此之大,我才明白,應是師父剛才看到我與應恆軒親吻的一幕,以為我們已是兩情相悅,怕日後應恆軒在仙魔大戰中仙去,我會痛苦,才說出如此棒打鴛鴦的話來。
“允和,我們走。”
“師父。”我還未及解釋,師父已拉著我往崆峒山飛去,隻餘應恆軒怔怔地愣在原地,想是剛才吃的黃連起了作用,當真有苦說不出了。
一路上,師父的臉色都異常沉重,仿佛是自家養的小白菜被糟蹋了,甚是心疼悲傷。
到了崆峒山清雲殿,師父極為嚴肅地說:“允和,不要怪師父狠心,若是他能長長久久地陪在你身邊,為師自然不會插手你與他之間的事,隻是他注定不會陪你白頭到老,為師實在不忍心看你所托非人,才出此下策。如今,你便安心在這幽蘭居呆上幾年,幾年後,待你忘了他,為師再放你出來。”
師父從不在幽蘭居設結界,如今竟狠心設下了結界,想來是誤會已深,隻是不待我解釋,師父已匆匆離去,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我之前在幽蘭居內私自設了廚房,沒事做些新鮮菜食,倒也不算寂寞。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因想著師父最多不過關我數月,待他想通了,亦或是他來看我時我解釋清楚了,自然就會放我自由,便也沒再多想,隻每日重複著修煉修煉再修煉的生活,偶爾給自己做做飯算是乏味生活中的調味劑。
隻是我千算萬算,算錯了一步,那便是自打把我關進幽蘭居,師父從未踏進過幽蘭居半步,隻遠遠地看著我,目光極為深情,讓我有時候會恍惚覺得他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一個人無聊的急了,便會吟唱歌曲聊以自慰。但因為我隻會吟唱鄭風一首歌,所以我每次吟唱時,便會喚來比翼鳥。雖說比翼鳥不受結界的限製,但可能是我房間太亂的緣故,起初她還很嫌棄,不願進屋,但後來在美食的召喚下,也不得不低下她高貴的頭顱,與我作伴,臨走時還會幫我收拾好房間,或許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再後來,她再來時,身上總會帶些好玩的物什,比如絕世的食譜,難得的食材,想來定是上神知道我被關在幽蘭居無聊,讓我打發時間用的。不過也算投其所好,我甚為喜歡。心情大好下,索性便做了些黑暗料理,托比翼鳥帶迴仙洞,算是迴了應恆軒的來禮。
起初,他還能彬彬有禮地接受我的禮物,但隨著後來我做黑暗料理的功夫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便索性寫信控訴我的不義之舉。我自然不能平白背了這惡名,隻好心平氣和地寫信告訴他因為黑暗料理隻做給過他一個人,所以實在不知道味道如何,既然他表明了不喜歡這菜食,那我便再做些稀疏平常的,倒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他竟拒絕了我這善意的迴信,說是做事要從一而終,既選擇了做黑暗料理,那便應該繼續做下去,而且不準做給其他人。
雖說隻做給他一人著實可惜了我這做得一手上好黑暗料理的功夫,但想著這並不算討好的菜食,索性答應了他這奇怪的要求。
就這樣,因為比翼鳥和應恆軒的介入,我在幽蘭居關禁閉的日子也逐漸風趣起來。
直到有一天,師父發現了比翼鳥為我和應恆軒互傳信件的事。
那是我被關進幽蘭居以來,他第一次踏進幽蘭居,臉色尤為蒼白,像是承受了什麽巨大的傷痛。
“你終歸還是忘不了他?”師父的眼神尤其心痛,讓我忍不住想要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是因為愛,還是因為孩子?”師父再次問的我一頭霧水。
“孩子?”我迷茫地望著師父,隻見他痛苦的搖頭道。
“都是師父不好,沒有管教好昱珩,才讓他肆無忌憚地將你送去後山,釀下如此大禍。不過你放心,如若你答應不再與應恆軒有任何瓜葛,孩子的事師父會替你處理好。”
“什麽孩子?”我依然迷茫不知所措,心內細思,才反應過來:“師父口中的孩子莫非是指允和的孩子?”
師父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我這才恍然大悟,師父倒不是覺得自己棒打鴛鴦有什麽不好,而是覺得棒打鴛鴦的晚了,著實不好,這才說道:“當日為師到仙洞接你時,見你嘔吐不止,想來便是有喜的征兆。若是為師早來一步,或許事情便不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允和尚未成親,何來的孩子,師父當真是多慮了。”
“什麽?”師父又驚又喜,表情十分錯愕。
我笑著伸出手臂:“師父自己就會行醫,如今試下允和的脈搏,一看便知。”
師父將手輕輕搭在我的手臂,許久,臉竟莫名地羞紅起來:“是為師錯了,不該不問青紅皂白便將你關在幽蘭居。”
“愛之深,責之切,允和知道師父自是為了允和好。”我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但也覺得師父處事太過武斷,隻好委婉建議道:“不過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還請師父能給允和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師父緘口半天,方開口問道:“那你與應恆軒?”
“我知道師父擔心什麽,隻是我與應恆軒的確不是您想的那樣。”
“可是你們?”
“師父若不相信,允和可以發誓。”我伸出手掌,對天發誓:“我紀允和……”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想好發些什麽誓言,師父已上前捂住我的嘴巴,眉頭緊皺道:“師父雖有心願為你違了這天意,但天意終歸難測,平白無故地說這些誓言作甚,師父相信你便是。”
“師父。”我忍痛指了指被壓在師父腳下的三寸金蓮,師父立馬慌張地移開步子,一臉關切地問道:“對不起,允和,師父不是故意的,疼嗎?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師父?”
我搖了搖頭:“不疼。”
隻是我也想早點告訴師父,他無意中踩到了蛇尾,奈何嘴巴被捂得實在嚴實,根本說不出話,待到可以說出話時,又疼痛的不想說話,隻能示意。
師父半信半疑地將我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離門口最近的藤椅上,見師父欲為我脫襪檢查,慌忙及時攔住:“師父,這可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的,你這腳麵承了我萬年修為的重量,怎會不疼?還在乎這些虛文禮節做什麽。”師父說著,扶我坐下,輕輕撥開剗襪,看著腳麵的淤青道:“都傷成這般了還不疼嗎?”
“許是最近吃的太多,肉長腳上了,所以感覺不到痛,也就看著嚴重而已。”我故作輕鬆地說道,實在不想讓師父擔心。
“其實,在師父麵前,你根本不需要逞強。”師父說著為我一點點抹上藥膏。
聽到這話,我心裏十分感動,隻是這一腳是師父踩的,若是我叫痛,那豈不是讓師父更加自責難受。思及此,笑意變的更深:“師父不相信允和的話,大可將三月後的新弟子下山試煉提到今日,允和保證一定是第一個衝出山門的蛇。”
“你呀。”師父一點點將剗襪和鞋子穿好,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說道。
“嘿嘿。”我笑的傻氣,卻是為了掩蓋腳部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原以為誤會解除,我便可以自由走動,奈何師父那一腳著實厲害,硬逼著我養了六七天的傷才算大好。
腳傷好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小石頭,路上碰到崆峒山的弟子,皆是在離我八丈遠處恭恭敬敬地行上一個大禮,然後急急忙忙地離開,即便是路上碰著了,也必是退到八丈遠處再行禮,讓我不得不感歎崆峒山嚴厲的門規。
一路走到大殿,見小石頭在大殿門口坐著,索性彎著腰小碎步直接繞到他的後麵,原是想嚇一嚇他,卻沒想到他早已看穿一切,極為鄙視地說道:“傻瓜,這樣鞠著身子不累嗎?”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說道:“怎麽?見到師叔不用退後八丈行大禮嗎?”
“退後八丈行大禮?”小石頭先是露出驚異的神情,後來漸漸平複:“索性崆峒山的規矩不是你立的,你也記不住這麽多規矩,否則崆峒山的弟子怕是要遭罪嘍。”
“我是不大愛記規矩,隻是我剛來的路上,崆峒山的弟子確是退後八丈遠才給我行禮。”
小石頭不答反笑,許久才說道:“他們這是害怕你,你沒看出來嗎?虧你還是青城山最冰雪聰明的姑娘。”
“你是說他們在躲著我?。”我認真地迴顧了彼此之間的關係,真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當真想不起我曾做過什麽讓他們如此害怕地躲著我。
“也是,你大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