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十幾分鍾,靳超先是在辦公室門外略微停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和手中的資料,隨後才輕輕敲響辦公室的門。在得到許可後,他輕輕推開門,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


    靳超不疾不徐地走到辦公桌前,微微躬身,恭聲說道:“書記,今天上午招商局傳來確切消息,有一個從京都來的投資考察團已經抵達。他們熱切期望您能參加相關活動。”


    “這個事情讓陳旭源縣長代表縣裏去招待就行,我這邊還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周永安邊說邊拿起筆,準備繼續在文件上批注,同時問道,“這個投資團隊是誰找來的?主要投資項目都有哪些?靳超,你清楚嗎?”


    靳超不慌不忙,條理清晰地迴答:“書記,根據招商局提供的詳盡資料,此次前來的是京城錦鯉投資集團,帶隊的是李浩。主要投資的項目有三個,分別是建築類、鄉村旅遊以及環保領域。我在收到消息後,還對相關信息進行了初步的梳理和分析。”


    “嗯,你去仔細查查這家公司的詳細背景,隨後向我匯報。”周永安說著,伸手將靳超手中的資料接了過來。


    “好的書記,我這就去辦。”靳超應聲道,說完便轉身,步伐沉穩但不失敏捷地離開了辦公室。


    “書記,”組織部長趙洪元輕輕敲門走進辦公室,說道:“書記,您現在有時間嗎?”


    “來吧。”周永安看到是趙洪元,他站起身,指著沙發說道:“坐沙發吧,我們也有好久沒聊過天了。”


    “是的,周書記。”趙洪元說著,來到沙發前,緩緩坐下,繼續說道:“書記,我們縣裏的幹部考核基本完成了,這是我們幹部考核的考核表。”


    “好,先放在這裏,我們先聊聊你對我們縣幹部隊伍的發展有什麽想法?”周永安表情嚴肅地說道。


    “這個,我不好說。”趙洪元看著周永安,臉上滿是為難之色,聲音低沉地說道。他心裏很清楚,自己曾是前縣委書記的第一鐵杆,隻是因為劉彥自殺,上次的風波才僥幸沒有波及到他。自那以後,他便每日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工作,而這一情況,也隻有一小部分縣委幹部知曉。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你可以放開的說,畢竟我來的時候也是你來接的我,所以我感覺咱們應該是熟人了,對吧?”周永安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趙洪元的表情變化,語氣平和地說道。


    “書記,我對不起您,”趙洪元說著,猛地站了起來,雙腿一彎,作勢就要跪下來。周永安看到這個場景,立刻快步上前,雙手用力扶起趙洪元,眉頭緊皺說道:“為什麽要這樣?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就可以,沒有必要這樣!”


    “周書記,有一件事我對不起您,這也是我這麽久沒有來找您匯報思想的原因。”趙洪元被周永安扶起後,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裏,壓得我難受啊,周書記。您調查思源山的時候,是我找人阻止您的。原因是這件事不僅和前書記劉彥有關,而且裏麵我也投了二十萬。這是我的檢討信,我一會就去紀委書記那裏自首。”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周永安表情嚴肅,目光淩厲地問道。


    “這個事情就我自己謀劃的,但是我找的人是張坤。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這個張坤,就在前階段的審判大會上,我才知道他已經被抓了。我等了好幾天,也沒有等到來抓我的人。所以我今天來您這裏投案自首。”趙洪元說著,羞愧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周永安的目光。


    “是那次的車禍嗎?”周永安在大腦中反複搜尋著相關事件的記憶。


    “不是,我是找人準備打您,誰知道您是特種兵出身,所以我的兩萬塊錢打了水漂。”趙洪元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說道。


    周永安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調侃之色,問道:“你這是打人未遂啊?這個得判多少年啊?”


    “這個我也查了很長時間,都沒查到怎麽判刑?”趙洪元尷尬地撓撓頭,神色窘迫地說道。


    “是啊,你這個組織部長當得真是有點失敗啊,讓別人當猴耍,哼。”周永安說完,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充滿嘲笑意味的冷哼。聽到這句話,趙洪元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尷尬,整張臉漲得通紅,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周永安看著趙洪元那副無地自容的樣子,踱步走到辦公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然後走到趙洪元身前,將其遞給他,說道:“看看這個。”


    趙洪元趕忙接過文件夾,快速打開認真看了一遍。他的嘴巴因文件上麵的內容驚得張得老大,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問道:“書記,您的意思是,我今天要是不過來說這件事,我就會被推薦擔任嵐縣的常務副縣長?”


    “幸虧沒報上去,要不打臉挺疼啊?”周永安說道。隨後,他又拿迴那個文件夾,重新放迴辦公桌上。不過,那一頁紙卻被周永安抽了出來。他迴到沙發上,問道:“沒有人知道的話,我也不會說了,你迴去把黨員紀律抄十遍,然後交給我。”


    “書記?”趙洪元一臉的不可置信,疑惑地問道:“我不要去找紀委馬書記了?”


    “嗯,就這樣吧,你的職務調整推遲一年,這樣的處罰可以嗎?”周永安表情嚴肅地問道。


    “可以,”此時的趙洪元已經滿臉淚水,他連連點頭應道,“謝謝您,周書記,我會記住您的恩情。”


    “記住,犯錯就得立正挨打,這是不爭的事實。” 周永安抽出兩支煙,遞給趙洪元,說道:“感恩戴德,這個就不要了,你隻要好好地幹好工作,把我們幹部隊伍裏的人員清理好、安排好就可以。趙洪元啊,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任務。幹部隊伍的建設至關重要,關係到我們工作的成效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清理人員不是簡單地把人趕走,而是要公正、客觀地評估每個人的能力、品行和工作表現。對於那些不稱職、有違規違紀行為的,要堅決依規處理;對於有潛力但還需要提升的,要給他們機會去學習和進步。安排工作更是要深思熟慮,根據每個人的特長和優勢,把他們放在合適的崗位上,讓他們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能,為人民服務。


    記住,千萬不要搞什麽站隊那一套。我們是為黨和人民工作的,不是為了某個小團體或者個人的私利。要站隊的話,就堅定地站在我們黨的隊伍裏麵,以黨的原則、黨的紀律、黨的宗旨為指引,全心全意為人民謀福祉。


    不要再做像之前那樣糊塗的事情了,你要明白,我們的職責是為了推動工作的順利開展,為了讓老百姓過上更好的生活。要是讓我再調查到你有類似的不當行為,就不會像這次這麽簡單地處罰你了。我希望你能真正吸取教訓,痛改前非,以全新的麵貌和態度投入到工作中去,為我們的事業做出應有的貢獻。”


    “好的,書記,我這就給您準備一份每一名幹部的基本情況。”趙洪元興奮地站起來,語氣堅定且充滿幹勁地說道。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周永安說著,也站起身來,親自把趙洪元送到了門口。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早已靜靜地站在那裏。


    “劉明,你怎麽站在這裏啊?有什麽事啊?”周永安略帶驚訝地問道,“你嚇我一跳!”


    “哼哼,書記您是不是做什麽虧心事了吧?”劉明說著,臉上帶著一絲調侃的笑容走進辦公室。


    “嗯,就你才這樣說。”周永安坐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劉明,問道:“有什麽指示啊,我們的劉大局長?”


    “哪有什麽大事啊,本來是找陳旭源縣長的,但是我找他時被告知,他去招商局那邊陪開發商去了,我這次是被逼無奈才來找您簽字。”劉明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文件遞給周永安說道。


    “關於步行街管製有關事宜,你們這是幹嘛啊?”周永安接過文件,當即就打開認真看了起來,眉頭微皺,繼續問道:“‘炸街’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就是最近幾天我們頻繁接到報警,說有幾個小年輕在深更半夜開著各式各樣的摩托車,故意猛轟油門。這種行為極其惡劣,嚴重影響了公共環境和他人的正常生活。所以吳局指示我們今天晚上好好查一查,抓一抓這種不良風氣,這不就來找您給我簽個字。”劉明詳細地介紹道。


    “嗯,這個情況,你們有進行調查嗎?”周永安打開文件夾認真地看了一遍,表情嚴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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