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亓笙練了一個時辰的劍。


    換了衣裳正打算出門,被祝淮堵在了門口。


    “雲弟!你休息了都不來找我!”祝淮做出西子捧心的受傷模樣,眼中寫滿了譴責。


    “抱歉,這兩天在忙著把那些追殺令解決了。有幾個快到期限了。”亓笙手裏拎著昨晚翠屏交給她的幾張帕子,打算待會兒拿出去賣,“祝兄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那倒不是。”


    祝淮哥倆兒好地搭上亓笙的肩膀,“走走走,我今個兒也休息,我幫你望風兒!”


    亓笙有些驚訝,王府的人都是做五休二,不過休息時間都是岔開的,沒想到祝淮也是今天休息。


    “哎哎,你知道昨個兒晚上攝政王出事了嗎?”祝淮跟亓笙分享八卦。


    亓笙耳朵豎起來,“嗯。”


    祝淮壓低嗓音:“聽說昨晚發病可嚴重了,到現在還沒醒來……看來傳言可能是真的,攝政王大概真的沒幾年了。”


    亓笙頓了頓,忍不住問:“攝政王是怎麽了?中毒了嗎?”


    昨晚她匆忙間把了下脈,那脈象實在是太奇怪了。


    “不是中毒——三年前女帝剛登基不久,攝政王殿下被反賊給綁票了……”


    對方挾持了殷瑾煦,試圖敲詐殷國皇室。但即便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卻還是沒敢輕易放了武功高強的殷瑾煦,生怕一放人就追上報複。


    所以他們敲碎了殷瑾煦的腿骨,挑斷了筋絡,還給他喂了數十種劇毒。


    殷瑾煦自小就練就了副百毒不侵的本事,但也難以承受得住數十種致命的劇毒。


    待殷國皇室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血泊裏,出氣多進氣少,身體都涼了半截。


    亓笙聽完之後,心情有些複雜。


    她的弟弟也被綁架過。不過那群歹徒不要錢,隻是單純的想抓住她爸唯一的兒子報複泄憤。


    說起來殷瑾煦跟她弟弟還挺像。


    都柔弱易碎,惹人憐愛。


    “有傳言說是女帝幹的……”祝淮聲音更低了,“畢竟攝政王跟小王爺都同是太後所出,在有兩位嫡皇子的情況下登基,難度可不是一星半點兒。一直都有許多朝臣推崇攝政王殿下當皇帝,到現在還有不少人並不服女帝呢!”


    祝淮知道不少事,這些也並不是什麽不為人知的秘辛。


    他一路跟亓笙講了許多,最終隻化為一聲歎息:“皇室,著實複雜。”


    “比話本裏講的還精彩。”


    *


    殷瑾煦的狀況似乎不怎麽好。


    新的一天,亓笙迴到殷瑾煦身邊蹲房梁,傳說中的那位來自藥王穀的神醫虞寂淵仍舊一臉凝重。


    “唔……”


    蒼白的手捂著嘴。移開的時候,帕子上都是血。


    “我真服了!”虞寂淵看上去隻有三十歲,長得很是俊俏。他抓了抓頭發,有些崩潰:“你是不是沒按時吃藥!”


    靠在床邊的男人垂著眼眸,唇瓣微抿,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他輕聲道:“吃了。”


    “吃了怎麽會……”


    “主子,孟先生來了。”暗衛的稟報打斷了虞寂淵的話。


    殷瑾煦唰得抬起眼睛,看向虞寂淵,抿了抿唇:“虞舅舅……”


    虞寂淵:“……”


    虞寂淵捂臉。


    低聲罵了句,粗暴地將紮在殷瑾煦胳膊上的銀針一根根拔下來。


    “我真是欠你們殷家的……手給我!”


    殷瑾煦聽話地將手遞過去,任對方再次把脈。


    “初兒!”動作間,孟重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他滿臉擔憂,“你暈倒了,怎麽不告訴老師呢!”


    孟重責備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而看向虞寂淵,“虞神醫,初兒他怎麽樣?”


    虞寂淵看了殷瑾煦一眼。


    “沒什麽大事……我再開些藥,多養著吧。”


    孟重一頓,但也沒說什麽。看著人走了,孟重坐在殷瑾煦的床邊,皺眉道:“虞神醫可是出自藥王穀,這世上沒有人比他醫術更好了。他怎麽會治不好你呢?”


    “可能因為我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吧。”


    “怎麽可能!”孟重欲言又止,他似是思索良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初兒,我聽說前幾日虞神醫進了宮。陛下……跟虞神醫來往很密切嗎?”


    見殷瑾煦露出不解的神色,孟重深吸一口氣,“老師這兩天有事離開了京都,趕迴來晚了些。但是我得知你暈倒之後,第一時間透露給了女帝陛下……可到現在為止,女帝那邊卻還是靜悄悄的,一點兒關心的意思都沒有!”


    殷瑾煦捧著藥碗,指尖摩挲著碗沿。


    “罷了,不說那些傷心事了。”孟重拍了拍殷瑾煦的肩膀,“這麽多年我早已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不管怎麽樣,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按時吃藥!”


    殷瑾煦一一應下。


    有點乖巧。


    亓笙蹲在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默默感慨。


    “雲七。”亓笙忽然被cue。


    她一個激靈,連忙跳下來。


    孟重已經走了,此刻屋中隻剩下她跟殷瑾煦,以及暗處的同僚。


    “聽風尋說,前日晚上,是你用針及時封住了本王的脈?”


    亓笙詫異。


    風尋怎麽知道,她施針的時候可沒人看見。


    難道是剛剛那位神醫發現殷瑾煦的脈象被封過,風尋猜測的?


    “……是。”


    “會醫術?”


    “略懂皮毛。”


    殷瑾煦看著她,笑,“藥太苦了。給我倒杯茶吧。”


    殷瑾煦笑起來很好看,那雙清澈的琉璃色眼眸也溫柔了許多,隱約間似有光華流轉。


    亓笙身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她走到桌邊倒了杯茶,目光掃過旁邊的幾個糕點水果盤子的時候,動作一頓。


    她從中挑了幾顆果脯,一並遞給殷瑾煦。


    【跟阿鏡一樣怕苦。】


    殷瑾煦接過茶杯:“?”


    阿鏡是誰?


    【吃了果脯就不會感到苦啦。】


    【以前這樣哄阿鏡很管用的。】


    心音的聲音輕快又可愛,仿佛把他當成小孩子在哄。


    殷瑾煦看著那幾顆果脯,半晌,輕輕拿起了一顆。


    禦廚做的果脯,味道自是沒話說。酸甜可口,清香怡人。


    入口的瞬間,酸甜直擊天靈蓋,口中殘留的淡淡藥味立即無影無蹤,全部被酸甜取代。


    但殷瑾煦還是被這果脯酸的一個激靈。


    忙喝了口茶壓一壓,口中酸味減緩。他抬起眼眸,“你……”


    話剛出口,就頓住了。


    麵前的少年安靜地看著他。


    但是對方的目光裏,似乎好像,隱約有點……


    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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