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與蝴蝶忍在收到‘葉歌’戰死的消息時,是在任務結束迴歸的半路。


    信息並不是寬三郎帶來的,那時寬三郎正將富岡義勇的書信送往狹霧山。


    “豔,信息……沒有錯嗎?”蝴蝶忍實在是難以置信,重新向自己的鎹鴉確認著信息的真偽。


    豔停歇在兩人的麵前,重複著剛剛對兩人說的話:“葉歌與上弦一對戰,身亡。”


    鬼殺隊的鎹鴉也是有感情的,豔在重複時聲音很是悲傷。


    這樣重要的信息不可能會被用來當玩笑,意識到這點的蝴蝶忍立刻轉頭去看身邊的富岡義勇。


    隻見對方的表情早就凝固,像是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消化心中翻湧如濤的情緒,整個人僵硬木然。


    “富岡先生……”


    不等蝴蝶忍說完,遠處又飛來一隻鎹鴉。


    “主公大人召見,富岡義勇。”


    “主公大人召見,富岡義勇。”


    ……


    在往常開會的地方,富岡義勇見到了產屋敷耀哉,產屋敷耀哉身邊站著兩個孩子,一人手裏捧著一個蓋著白布的盤子,白布上壓著一封鬼殺隊隊員入隊時就會寫下的遺書,另一個孩子懷中抱著一把染滿鮮血的日輪刀。


    他們的表情都像是浸透在了悲傷中,看向富岡義勇的視線複雜又溫柔。


    見到眼前這一幕,富岡義勇心中僅剩的希冀徹底消失,腦子裏唯一一根線繃斷。


    錯亂的唿吸讓他四肢冰涼麻木,大腦也有些空到發昏。


    他從沒有想過葉歌會從他的身邊消失,麵對這種情景,富岡義勇站了許久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以至於自己是什麽時候迴的家,怎麽走進房間,怎樣麵對著眼前葉歌的遺物,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印象。


    低下頭,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著。


    手中是已經打開的信箋,上麵並沒有留下任何話語,隻有一個和自己很像的簡單塗鴉,被葉歌故意加上了貓咪的耳朵,木著臉的自己在葉歌筆下都顯地格外滑稽可愛。


    信箋的背麵是一個偷笑的圓臉,圓圓的身體上長著兩條不知從哪裏生出的手臂……


    “葉歌……”


    清冷的聲線微顫,富岡義勇孤坐在房間裏,那道屬於自己的亮光已經消失,以至於海藍色的雙眸也像是沉入黑夜後的大海,無波無濤,幽深如墨。


    還在趕路的葉歌並不知道另一方的情況,因為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所以他不忍心看,他怕自己會立刻迴到富岡義勇的身邊。


    為了讓自己分心,葉歌確認了在累身邊分身的後續故事發展。


    自己離開後,蜘蛛鬼們都恢複了自由行動的能力,累看著眼前的小孩,轉身進了木屋裏麵的房間。


    蜘蛛鬼哥哥依舊將自己倒吊在半空中“嘻嘻”笑著,“馬上要多一個家人了。”


    這語氣聽起來並不像是在驚喜,反而有些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在一旁坐著的蜘蛛鬼姐姐視線輕掃眾人一圈,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沒必要和這些‘家人’有多麽親密的關係,隻要累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家人就行了。


    以她的能力,在外麵絕對會很快就被殺死,她才不做盲目追求自由的傻子。


    其他家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蜘蛛鬼母親小心的看了一眼乖乖跟著累進房間的小孩,然後又看了一眼最愛坐在身邊模樣暴虐的蜘蛛鬼父親,立刻收迴了視線。


    與房間外的家人們不同,累的心情有點好,麵前的小孩乖巧又聽話,他很滿意。


    一個人頭蜘蛛身子的鬼將一碗液體送進了房間,累端起碗,“我把我的能力分給你,以後就你就是我的家人。”


    小孩乖巧點頭,聽話的不像個鬼。


    “那我可以有一個名字嗎?哥哥。”


    就在累準備抽出蛛絲割開自己的手指時,小孩很認真的發問。


    手中的動作停下,累默默看著眼前可愛乖巧的小孩。


    這樣單純真摯的視線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看見過了呢……


    一般情況下,在變成鬼的那一刻,他們的外貌就不會再發生變化。


    身為下弦鬼之一,累已經活過了漫長的歲月,比起那些變成鬼後可能十年都沒有的家夥們,累其實很清楚自己留下的那些‘家人’心中都在想什麽。


    他們中,沒有人有真心,一個個虛偽又弱小,完全就是依賴著自己的附屬品。


    可是眼前這個孩子不一樣,他的視線幹淨又單純,仿佛……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將自己當成了家人。


    “白,你的名字叫白。”


    迴答完後,累並沒有急著讓白喝下自己的血液,而是收起了自己的蛛絲。


    這個小孩的單純讓累忍不住再次詢問,他想聽到自己期待的迴答,那種發自內心的迴答。


    “你願意成為我的家人嗎?白。”


    雖然是個簡單的ai模板,但白有處理各種事件應變能力,葉歌給他的任務是陪著這個人,那他就會陪著這個人,無論眼前這個人需不需要自己。


    “當然願意。”


    這個迴答就像是擊穿了冬日湖麵上冰層的石塊,大力的將累麻木的心喚醒。


    眼前這個小孩,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家人,或許通過他,自己就能找到自己曾經丟失的東西。


    累難得露出笑容。


    白喝下了混了累血液的液體,身體痛苦的顫抖著,累主動幫著白加快習慣自己血液的速度。


    雪色的長發被拔掉,和累一樣的蛛網色的白發生出,累最後看了一眼那雙幹淨透亮的粉色眸子,伸手覆上了白的臉。


    轉變很成功,雪色的長發和粉色的眸子已經變成了和累一樣,蛛網色的白。


    重新適應著自己的變化,白乖乖站在累的麵前,即使是外貌改變了,他的程序也不會變。


    甜甜的笑著,白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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