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試著穿一次,如果不合身的話還能想辦法修改。”巫女之一的花石加奈笑著將試衣間的門推開。


    其餘幾個巫女走進去,將衣服按順序放好,留下葉歌和富岡義勇站在門口。


    看來不試一試是不行的。


    葉歌認命的走進房間,進去後看富岡義勇依舊在門口站著,就可憐兮兮的趴在門框邊,眨眨眼睛,“這種服飾太繁瑣了,義勇,我不太會,希望你能幫幫我。”


    結果不等富岡義勇點頭,還在一旁等著的三個巫女主動伸出手,“讓我們來吧,我們都很熟熟悉湖神大人的服飾,絕對會很快就幫你穿好的。”


    “還有頭發,我們很會梳的。”


    “嗯?”葉歌看著湧進房間的年輕少女們,臉上滿是拒絕。


    但還輪不到葉歌拒絕以及富岡義勇開口。


    嘭——


    門被關上了。


    “不不不,我自己來……”


    “等下,我可以……”


    “這個不行!這個我會穿!”


    ……


    富岡義勇默默站在門外,他是想進去的,但他幫不了忙。


    即使是有三個巫女幫忙穿衣梳妝,葉歌也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得他都有些犯困。


    迷迷糊糊間被人叫醒,睜眼就看見一麵鏡子擺在自己麵前。


    鏡中人化著非常符合這個時代的妝容,隻是沒有像葉歌所想的那樣將臉塗白,僅僅是在眉間、眼尾、唇,這三處塗了些紅色。


    原本沒什麽造型可言的頭發被打理的整整齊齊,額前留的劉海正好修理到眉,將葉歌的輪廓完全展現了出來。


    看著鏡中的自己,葉歌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知道自己的模樣是好看的,卻沒想到被精心裝扮後會好看成這樣,他詞窮,形容不出,隻覺得自己這個模樣,像極了憐愛眾生的神。


    明明是沒什麽表情的眼眸,卻滿含著千萬種憐憫。


    花石加奈和另外兩個巫女激動的緊緊捂住對方的手。


    “末美婆婆真的找到了最棒的扮演者!”


    嘩啦——


    木門被推開。


    葉歌穿著木屐走出門,笑著看向在門口等著的富岡義勇。


    “久等了,義勇。”


    富岡義勇的眼睛裏從未流露出過像現在這般驚訝的神色。


    看著富岡義勇這模樣,葉歌笑著用手中的小扇遮住臉,隻露出一雙眼尾帶紅的含情眸子。


    神廟中的人並不多,上武末美嚴厲的訓斥了想提前觀看祈雨舞排演的人,並將大門關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提前看見葉歌的模樣。


    這點簡單的動作和步伐葉歌學得很快,再三確認明晚的出演時間後,葉歌就讓巫女們幫自己脫下了繁重的服飾。


    兩人迴去的路上,葉歌伸手摸了摸自己整齊的劉海,突然換了個好看的發型,他還有些不太習慣。


    在經過那株巨大的許願樹時,葉歌停下腳步看了一會。


    明天晚上過後,這次的祭典活動就會結束,這個洋溢著歡慶氛圍的小鎮,葉歌會牢牢記在心裏。


    一直跟在葉歌身邊的淺藍色小球也愜意的飄在風裏,顯示屏上冒出了一個安逸的表情。


    自從葉歌將監控小球分了一部分在紅葉湖邊後,這個地方就沒有再失蹤任何一個人。


    越是這樣,葉歌就越明白。


    這是鬼在憋大的,明晚在紅葉湖邊的人會非常多,那時會是鬼大量殺人加篡改記憶的最佳時機。


    “你今天試穿的衣服裏,可以藏日輪刀。”


    富岡義勇突然冒出這句話將葉歌的思緒扯迴。


    明白自己始終被擔心著,葉歌笑著將富岡義勇的手握住,“嗯,明天我自己換衣服,將日輪刀藏在身邊,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出事的。”


    葉歌湊近親了一口富岡義勇的臉頰,“我可舍不得出事啊,我要一直陪著你。”


    “嗯。”富岡義勇冷淡的表情在被葉歌一點點暖化。


    正如葉歌所料,今天晚上依舊安全,沒有人失蹤。


    隻不過出於對自己光柱這個身份的負責,葉歌還是跟著富岡義勇出門巡查了大半個晚上。


    那個青年依舊在位置最佳的攤位售賣著手工製作的可愛燈籠,客流量可觀。


    元吉孝太郎自從上次見到葉歌後,就一直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葉歌。


    他是旅行商人,經常會在各個城鎮和鄉村往來,若是真的與這樣容貌出色的少年見過麵,他不應該會忘記才對。


    可是無論他怎麽想,都始終迴憶不到與葉歌相見的記憶。


    再次看見葉歌和富岡義勇經過自己攤位前時,元吉孝太郎差點就要再次開口讓葉歌停下,然後將自己做的最漂亮的手提燈籠送出去。


    可是看見葉歌笑著和身邊表情冷冷的少年閑聊時,元吉孝太郎就將自己這個想法否決了。


    他好像沒辦法將心意說出口。


    眼看著太陽即將再次升起,葉歌打著哈欠將富岡義勇拽倒在榻榻米上,滿臉困倦的用頭蹭了蹭富岡義勇的肩膀。


    “最後一個晚上,應該就能見到鬼出現了,我們好好休息吧。”


    抬手觸碰到葉歌落在自己腰間的長發,微涼的發絲滑過手心,富岡義勇抿著唇,拍了拍葉歌的背,非常生疏的動作,像是在哄葉歌睡覺。


    葉歌同樣伸出手,摸了摸富岡義勇的頭發,“睡吧,睡吧。”


    困意席卷著富岡義勇的精神,聽著葉歌輕柔的聲音,富岡義勇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再次將指尖的霧隱抓散,葉歌歎著氣躺迴自己的位置。


    他身邊已經熟睡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柱,以殺鬼為己任。


    不像自己這樣。


    所以葉歌自認為跟所有的鬼殺隊成員相比,自己都是一名不合格的鬼殺隊成員。


    並不是因為自己半人半鬼的特殊身份,而是決心。


    在狹霧山時,錆兔就問過葉歌關於決心的問題。


    那時葉歌覺得,隻要自己救下了因為鬼而死去的人們,自己就有資格和他們並肩而行,可是在鬼殺隊待得越久,葉歌的情緒就越豐富飽滿。


    上輩子他受到的情緒教育並不多,剛來這個世界後也是滿腦子單純的想法,救人、避世、不去接觸重要人物、不去改變劇情……


    安安靜靜的做自己,擺爛也好、積極也罷,心裏始終存著一份‘這個世界是代碼虛構的’的想法。


    說到底,他也沒能尊重和敬畏生命。


    這些自己曾經認為就算不對也不會出錯的辦法,在如今已經融入了社會的葉歌來看。


    太幼稚、太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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