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軟心裏,滅了江家其實很簡單,一包老鼠藥撒在酒水裏,她隨時一鍋端了他們。


    可她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外婆,父親還有舅舅的死都跟江家有直接關係,那麽母親呢?


    那是直接死在她手裏的至親啊,她不敢逃避責任,可又渴望那是一場意外。


    阮嵐嵐的離世才是壓死阮軟精神世界的最後一根稻草,她能不能好不是取決於江家是否滅亡,而是取決於那瓶藥到底有沒有被人為的動過手腳。


    “軟軟?”


    陸誌明在電話對麵輕聲喊了一聲。


    阮軟下地走到窗前,一道閃電從她眼前劃過,晃得她眯了下眼睛,“我暫時還沒有想好要查什麽,我想到了再聯係你。”


    “好,有任何事情隨時打給我。”


    掛了電話,門鈴聲緊接著響起,把阮軟嚇得一顫,她攥緊機殼往門口的方向看,心裏第一反應是不是江嶼川來了?


    盡管她很厭惡這種感覺,可十幾年的相處她骨子裏早就習慣這個男人的存在了。


    阮軟光著腳丫走到房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下,發現外麵是蔣舟留給她的女保鏢。


    她訂的是總統套房,三個大臥室,除了她還有兩個女保鏢陪著住在這。


    拉開門,“阮小姐,您的包裹到了,這是蔣先生給您準備的夜宵。”


    “謝謝。”阮軟接過才想起陳桃跟她說了手機已經修好,會派人親自送到霖州。


    阮軟關上門,迫不及待把手機取了出來想聽聽江嶼川到底在幹嗎,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行事風格,她是現仇現報,但也是從江嶼川身上學來的,被她整成這樣,老男人不應該連夜派人來把她逮迴去嗎?


    她提著蔣舟給她買的榴蓮千層盤腿坐在桌邊,開機直接點開監聽設備,隻是對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阮軟挖了一大勺蛋糕塞進嘴裏,心裏有些失落,也是,估計氣得把她的東西都扔了,怎麽可能還會把她的袖扣戴在身邊呢?


    阮軟不知道的是,她的監聽設備早就被反向監聽了,江嶼川一直把袖扣攥在手裏,他戴著耳機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直到聽到了阮軟小嘴吧唧的聲音。


    江嶼川睜開眼睛,懸著心終於落了一半,隻要不是床板子的聲音他現在都能接受。


    “老王八蛋,不是猖狂嗎?變死王八蛋了?”


    一句吐槽突然在江嶼川耳邊響起,緊接著是不鏽鋼叉子戳磁盤的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青白的麵孔總算浮現出一絲生機。


    小姑娘是不爽他沒直接去找她麽?


    徐白眼尖,看到江嶼川的反應就猜到是聽到阮軟那邊的動靜了,他把溫水端過來,“江先生,您喝點水潤潤嗓子,慢著點起身,醫生再三囑咐您這段時間最好別下床,得臥床靜養。”


    阮軟眉梢輕抬,“那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江嶼川才抿上一小口水,聽到這句話差點噴了。


    他咳了兩聲,“你去休息吧。”


    江嶼川的聲音傳到阮軟耳朵裏,把她著實驚了一跳,要不是還有徐白的聲音,阮軟是萬萬不敢信這個老公鴨嗓音是來自江嶼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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