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鍾的海平麵,微蕩著漣漪,像絲綢一樣柔和。


    從高處看,阮軟隱隱能看到一個類似於小三角的東西在海麵上若隱若現。


    她沒再糾結於剛剛那通電話,指著窗外,“那是我們要去的海島嗎?”


    江嶼川順著阮軟蔥白的指尖看,嗯了一聲,“正常三個小時就到了,他們在甲板上海釣所以放緩了遊艇的時速。”


    “我們去看看他們都釣了什麽。”


    阮軟主動牽住江嶼川的手往外走,他無奈將人拽迴懷裏,歎了口氣,“反了,走這邊。”


    這一天到晚過山車似的情緒變化江嶼川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現在一想到遊艇上還有個蔣舟,想到他看阮軟的眼神,江嶼川心裏就隱隱不是滋味。


    gv的項目不能黃,這意味著他不可能跟蔣舟坦白他和阮軟之間的關係。


    確切地說,跟任何人他都不能坦白。


    他緊了緊阮軟的手心,餘光不動聲色打量她,都已經長到二十歲了,頭頂位置的高度也隻是堪堪挨到了他肩膀。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阮軟的時候,小姑娘奶唿唿的像個糯米團子,拎到跟前身高還沒有他腿長。


    他抿直了唇,悄無聲息斂去嘴角的笑意,隻是思緒到這,江嶼川腦海中突然閃過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則女性廣告。


    具體說什麽他忘了,隻記得廣告裏有提到女人第二次長高的機會是在分娩後。


    不僅身高會增高2-3厘米,連鞋碼也有可能變大,所以如果小姑娘生完孩子能長高的話,可能會超過他肩膀一點點吧。


    江嶼川突然一愣,不自然地咳了幾聲,小姑娘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麽就莫名其妙聯想到她當媽了?


    真是荒誕。


    阮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叔叔,你嗓子不舒服嗎?”


    “沒有。”


    他自嘲般勾了勾唇角,何止荒誕,更是奢望。


    兩人手牽著手走到一樓,在江嶼川還有些擔心突然鬆手阮軟會生氣的時候,小姑娘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直接甩開他往前跑。


    “我靠,我釣到了藍鰭金槍魚,好大一條,成年了吧!恬恬,我們下午茶就吃藍旗刺身!”


    斐迴的鬼叫聲在外圍迴蕩著,可阮軟卻不是朝著他的方向跑,而是蔣舟。


    江嶼川眼皮跳了跳,跟上去。


    阮軟稀奇地盯著他手裏長了四條腿的石頭,“蔣先生,你釣了隻什麽東西啊?”


    聽到阮軟的聲音,蔣舟抱著小海龜轉身,湛藍的光暈折射在他身上,猝不及防晃了阮軟的眼。


    她揉了揉眼眶,再看向男人,他衣襟濕透,緊貼住精壯的胸膛,肌肉壁壘間溝壑凹陷,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海水,交錯流淌。


    他隨手一推,墨鏡捋過頭頂,露出光潔端正的額頭,阮軟才發現蔣舟有一雙煙棕色的瞳孔,像翡翠一樣,由瞳孔中心點向外暈了一圈淡淡的煙熏藍色。


    他笑著:“是隻長滿了海藻和藤壺的小海龜,不是我釣上來的,小家夥自己找來的。”


    阮軟這才看清確實是隻小海龜,龜背上坨了一層厚厚的紅色海藻,從海藻縫隙裏冒出來的藤壺密密麻麻,看得阮軟下意識嘶了一聲。


    “媽呀,我密集恐懼症都犯了,可是看著好解壓啊。”


    她迴頭,“小叔叔,我們有剃藤壺的工具嗎?”


    江嶼川還沒開口,蔣舟已經拿出一把小剃刀,“軟軟,我這裏就有,你想試試嗎?”


    阮軟點了點頭,正準備伸手接過,頭頂突然被一陣片陰影蓋住,江嶼川壓下身,快她一步接住了蔣舟手裏的剃刀。


    手背凸起的青筋讓阮軟不禁迴頭看了眼男人,一看嚇一跳。


    那張本就淡漠的臉,此刻像鍍了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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