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京港市,也就阮軟敢這麽跟江嶼川說話。


    她就喜歡看江嶼川一副要吞了她可又偏偏吞不下的模樣,這就是她千瘡百孔的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她以為江嶼川正開著車,不會拿她怎麽樣


    哪料江嶼川突然一個急刹,將車停靠在路邊,他陰沉著臉,車廂的氣壓低到幾近窒息。


    他盯著她,一字一頓,“撿迴來。”


    這種強大的壓迫感讓阮軟頭皮一麻,在她的記憶裏江嶼川對她的挑釁極少動真格,如今卻為了一條破項鏈擺這麽臭的臉?


    她咬著牙,鼻尖猛然泛酸,“你做夢。”


    江嶼川明顯沒了耐心,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著青白,盯著阮軟的目光裏毫無憐惜,阮軟甚至有種錯覺,江嶼川左手拇指上戴的玉扳指都能被他捏爆。


    “別逼我把你關起來,沒有藥,沒有玩具。”


    “也不會有我。”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額外重。


    阮軟死死咬著下嘴唇,直到口腔裏溢出腥味,眼眶裏的淚也跟著掉出。


    她知道,江嶼川做得出來。


    他慣用的手法,讓她死不了也活不痛快。


    兩人對視數秒,阮軟哇的一聲嚎出來,“你等著!”


    她咬牙切齒地推門下車,因為昨夜暴雨的緣故,街邊的草地裏溢滿了汙水,阮軟剛踏進去鞋子就濕了,她腳板心是涼的,心窩子也是涼的。


    她越想越委屈,一邊找一邊哭,引得無數路人駐足迴望。


    要不是江嶼川的勞斯萊斯壓迫感太強,會有很多人想上前一探究竟。


    光天化日之下,一活脫脫的美人哭得梨花帶雨,而豪車裏的男人卻無動於衷。


    怎麽看都是一出大戲。


    在找了二十多分鍾後,阮軟終於在草堆裏找到了那條項鏈,紅寶石很耀眼,浸在草泥堆裏竟一絲淤泥都沒沾上,而她的小白鞋早已麵目全非。


    她氣鼓鼓地走到車邊將項鏈砸進去,“給你!”


    江嶼川抬手接得很準,嘴角還噙著一抹淡笑。


    “江先生,阮小姐。”


    這時阮軟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哭著迴頭才發現是江嶼川的助理徐白。


    他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鞋盒,和她腳上的鞋是同一個牌子。


    江嶼川下車接過徐白手裏的盒子,一言不發地蹲下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握住阮軟的腳踝。


    隻一瞬間,阮軟便止住了哭聲,還打了個嗝。


    “別哭了。”


    江嶼川的聲線還是那樣冷,可手裏的動作卻很溫柔。


    他先是握住阮軟的左腳,脫下她腳上被浸汙的白鞋,然後擰開礦泉水倒在她嫩白的腳丫子上。


    他將徐白準備好的毛巾癱在自己腿上,細致地包裹住阮軟的小腳,最後再給她換上新鞋。


    同樣的動作阮軟看著江嶼川重複了兩遍。


    她吸了吸鼻子,忍著一腳踹翻他的衝動,這男人慣會打一巴掌再給顆糖。


    “好了,走吧。”


    江嶼川站起身,見阮軟眼眶裏還有淚水在打轉,他無奈笑了一聲,“賠你一雙新鞋,還不滿意?”


    “不滿意。”


    阮軟抓著江嶼川的袖口往臉上蹭,嗚咽著抗議,“江嶼川你個禽獸,我要告訴奶奶你欺負我,你從小就欺負我,還趁我年少無知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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