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隨著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響,木門應聲被打開了。


    然而一開門,院內卻不見那常年坐在這裏的爺爺。


    “爸——?”


    無人應答。


    “媽?!”


    “……兒子?”一聲弱弱的聲音響起,這才讓許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媽,你在這呢……爸呢?”他如此問道,向房內望了望,“他們去哪了?”


    母親跑了出來,看樣子之前應該是在客廳裏打盹。她還在門口看了好一會,似乎不敢相信兒子換了這樣一身行頭:這一看就不便宜呀!


    然而她此時的神色明顯不是很好,隻是一個勁地抓住許傑的手臂,手還忍不住地掐來掐去、揉來揉去。


    許傑有些難受,也是甩開了母親的手臂:“怎麽迴事?爸呢?還有爺爺呢?!”


    她結結巴巴了半天,總算是將事情說明白了:原來爺爺生病去醫院了,父親陪他過去了而已。


    “病的嚴重嗎?”許傑接著問道。


    “我……我搞不懂那些……”


    這時許傑才想起這一世的父母確實都受教育水平不高,特別是母親那就是受教育程度為零,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文盲。


    他剛剛急切的行為顯然是將母親嚇住了,許傑隻得歎了口氣,拍了拍母親的背部,稍稍安撫了一下。


    “那你先在這休息,我會先去縣醫院看一看。”


    他重新戴上了墨鏡,轉身出門:“幫我把東西放到客廳,我去去就迴。”


    說著,他便又是向著屋外跑去,留下母親在這眼巴巴望著。


    ……


    這裏沒有出租或者單車可以用,因此許傑直接完全靠腳走過了近十公裏。


    路上他也路過了不少別家的田地,那些家的人從房中探出頭來,看著他的眼神怎麽看怎麽不自然。


    唐湖縣人民醫院。


    許傑總算來到了這裏,此時的醫院人聲鼎沸……準確來說它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這下許傑可就頭疼了,他左右掃視,從一個個樓道中穿過。


    雖然他沒有注意,但在這裏他反而還要安心不少:醫院那白牆和淺綠色踢腳線、粉紅色地板點綴白色色塊的樣子還真符合他前世的童年迴憶。


    他一個個檢查坐在那五顏六色的塑料凳上的人,從耳鼻喉到急症都看了一遍,又是迴到了大廳。


    許傑隻感覺氣喘籲籲:這次他一定把自己的老磚塊手機給老爸,同時也要教會他如何使用,這遇見事情真是太麻煩了!


    然而就在他叉著腰思考要不要放棄了時,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兒子?”


    “爸?”許傑頭都沒轉過來就說道,這聲音真是太有辨識度了。


    許傑的辨識度也不差:在這全是農村村民的醫院內,他一身黑衣,還戴著墨鏡,看著是很帥,但是大部分的村民隻感覺浮誇。


    “你在這……爺爺得了什麽病?沒事吧?”他直入主題。


    說到這,許震沉默了。


    “得了什麽病?”


    見他不說話,許傑也是意識到恐怕事情不會簡單了。他站到了父親麵前,用更為有力的聲音問道。


    許震見已經沒有辦法瞞下去了,也是點點頭:“沒什麽……隻是摔了一跤,骨折了。”


    “骨折了?”許傑隻感不妙,“他好端端地坐在那怎麽骨折了?什麽叫沒什麽?這可是大事!”許傑驚叫道,直接拉住許震的手,“他在哪?帶我去!”


    對於年輕人來說骨折確實算不得什麽,但是對於老年人來說那就是致命的!


    ……


    在許震的帶領下,許傑終於來到了這裏:難怪許傑一直找不到,原來爺爺直接是去住院了,所以在住院部呢。


    進入簡陋的病房,他總算看見了許振華:隻見他此時臉色已經不再健康,原本應該有些銅色的皮膚變得像幹枯的樹木。他眼睛緊閉,顯然是陷入了昏迷。


    “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就在昨天。”許震如實迴答道,這才讓許傑好受了一些。


    “為什麽不說?!你昨天就該聯係我……”


    醫生此時也走了進來,畢竟之前隻有父親在這,醫生說什麽他也搞不太懂。


    但是聽說他們的大學生兒子來了,他們也是決定將此事和許傑說明會比較好。


    “……杜醫生,請問我爺爺這是什麽情況?”許傑看了看醫生胸前的名牌,禮貌地問道。


    看著彬彬有禮的許傑,醫生不禁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就長話短說了。經我們的初步檢查,你的爺爺,也就是許振華先生由於髖骨骨折已經出現了內部出血的情況,雖然不算嚴重,但是也不是我們縣醫院可以處理的了,我建議你們立刻轉移到城市中的醫院去!”


    “你胡說!”許震怒目而視,似乎不敢相信,“我爸可是上過戰場的軍人!什麽樣的傷他沒有受過?怎麽可能這麽一下就要去大醫院?!”


    許傑和醫生都是看向了他,滿臉的不理解。


    醫生開始了勸說和解釋,但許震死活不聽,他覺得醫生是要坑他的錢而已。


    許傑在一旁看著,總算是知道是什麽情況了,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


    “爸,你看看他的臉,這是沒事?還不聽醫生的話?你在想什麽?!”他走到父親跟前,那更為高挑的身高將許震的氣勢完全壓了下來,“現在這裏由我做主,你一邊歇著去!”


    父親一下被嚇住了,直接愣在了原地。


    就這一下,許傑在這個春節和他養成的感情一下就沒多少了,他隻感覺這人啥都不懂,還不可理喻。


    “好了,醫生,謝謝你的建議,請問如何進行轉院?”


    醫生見這人果然好說話多了,也是終於放下心來:“謝謝理解,謝謝。我們簽完字然後蓋了章就行,你們去結算一下住院費用吧。”


    許傑接過了醫生給的東西,看見還愣在原地的父親,也隻能歎了口氣:“好了,你在這裏坐著吧。”


    說著,他向門口走去。


    “你……”父親明顯是有話想說,但是他還沒說出口,許傑就已經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房間內又是靜了下來,隻剩許震在這呆呆地望著房門。


    ……


    第二天,京城協和醫院門口。


    看著這頗為現代的醫院,許震和蘇玉環都是有些打退堂鼓。可是眼看父親已經從救護車上被推了進去,他們也隻能跟上。


    “兒啊,不是媽說……這裏會不會太貴了?”


    “這種事就別省錢了。”他一口直接迴絕道,口氣很是幹脆,“也該告訴你們了,我已經掙到錢了。爸,你和我的打賭,是我贏了。”


    “贏了?你……”


    “待會再說。”


    說著,他就跟著許振華一起往前走去了。


    經過了一上午的檢查,報告已經得出:腦震蕩加髖骨骨折,內出血雖然不大,但拖得太久,問題已經有些嚴重。


    手術費用因為位置的原因,因此收費達到了八萬元。


    而由於病人患有腦震蕩,並且處於昏迷狀態,醒來的時間還未知,不能自行進行進食和排便,所以每天的住院費用為九百元錢。


    除此之外的藥物費用還有一些,例如每天一片的抗血栓藥物就需要每天一百五十元。


    看到這個賬單,許震又是激動了起來:“你們這是搶錢啊!”


    “閉嘴!”


    許傑直接不耐煩道,就是一旁的醫生也是吃了一驚。


    許震果然閉嘴了,他隻是神色越發複雜地看著許傑。不知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是被許傑傷到了心,他就這麽坐到了一旁,不說話了。


    蘇玉環也是坐了過去,和許傑耳語著。


    許傑此時也是很頭疼: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這真是……手術費用倒是還好,但這每日的費用,哪怕後麵不用抗血栓的藥物了,之後的住院每個月都需要兩萬七千元呀!


    然而就在這時,許振華的病情急轉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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