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什麽是愛?陸柔是朕的正妻,朕理當尊重她,也是尊重自己。”


    正妻……這個詞從他的嘴裏蹦出來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味道,跟那句本來想讓你做我的郡王妃,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一樣的誠懇,一樣的堅定。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齊湛眉頭微蹙,冷眼瞧我。


    我趕忙止住嘴,起身伏跪在地。


    “禦前失儀是妾的不是,陛下救妾,又賜靈丹妙藥讓妾死而複生,妾心裏很是開心,一時沒忍住……”


    “是麽?”齊湛麵色陰沉,一把把我拽上他的膝,我暗咽口口水。


    “陛下,聽小翠說前幾日陛下去……”


    “朕去看自己的墳,順便給你造口棺材,就在朕的旁邊。”


    ……


    “陛下,您的寢陵埋得下那麽多人?您旁邊的位置應該是陸娘娘才對啊?啊呸,妾一時失言請陛下恕罪,陛下您正值壯年,春秋鼎盛定會千秋萬載!那個什麽陛下……”我淚眼花花的看著齊湛,差點沒哭出來。


    “您為什麽要給妾準備棺材……妾還不想死……”


    “不想死?你可知昨夜朕差點死在你的身上!”齊湛橫眉。


    “朕現在就下一道聖旨,朕死後,你,給我陪葬。”突然又想到什麽,眼神一斂。


    “朕應該先賜死你,這樣你才能進那口棺材!”


    “陛下你!……”我本想怒罵出口又淒淒轉口道。


    “陛下您哪裏不舒服嗎?”


    齊湛一聲冷哼。


    “昨夜你一直要朕,給你藥你不喝,對朕又抓又撓,不讓朕從你身上下來。”


    ……我?我吐!


    要他……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


    我恨不得殺了他!還要?


    “陛下您為什麽不拒絕妾呢?您自己的身體要緊呐……嗚嗚嗚,妾好心疼……陛下,您的身體沒這麽虛吧……您之前不是都還能……兩個麽?”


    我邊抽噎邊偷瞄齊湛,他麵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你聽誰說的?”


    “妾隨口一說。”


    “朕沒起得來,她們哪有你的滋味好,你又咬又叫,聲音跟殺豬一樣。”


    齊湛一臉獰笑,麵上盡是報複的快意。


    ……睚眥必報的惡心男人,我不過稍作挪揄他便狗急跳牆,滿口汙言穢語太失體麵。


    不過這叫什麽,‘自取其辱’,於是我便不再開口說話。


    他默了一會,轉身去取劍架上的劍,我心髒突突直跳,他不會惱羞成怒想拿劍殺了我吧……砰的一聲,劍被擱在案桌上。


    “你說,這把劍叫衝霄。”


    我抬頭見他眸中神色不明,一時有些猶豫。


    “是吧……”


    “你說,魔神一直在利用青神?”


    “是吧……據說魔神的心上人是她的師姐,對青神自然是從頭至尾的利用,因為青神是唯一能破混沌之門且能讓他神魂合一的人。”


    “師姐?”齊湛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狐疑。


    “是呢陛下,魔神有一個師姐,從小青梅竹馬感情甚篤,那時魔神還不是魔神,一朝風雲突變,魔神不慎入魔,而後被眾神驅至屠魔台,天誅之際,魔神的師姐孤身而出自隕元神替他抵擋天誅之罰,魔神肝膽俱裂,神魂分離,眾神趁機把他的元神封印到混沌之門中,魔神的心魂因強大的執念逃離出來,遊蕩在三界之間,他的師姐則魂飛魄散,至此消隕。”


    “你記得很清楚。”齊湛嘴角輕勾,眸底閃過一絲不明之色,我心裏咯噔一下,暗吞口口水。


    “說書的先生是這樣說的,妾從前春風樓的時候常看常聽也記住不少。”


    “如此,說得不錯。”齊湛撇眼,把劍重新放迴劍架。


    ……這又放迴去了,我還以為他想把這劍送我呢……


    !我的意思是,我還以為他想殺我!


    還好還好,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下,他的表情還算滿意,我暗鬆口氣。


    高大的身軀突然立在麵前,死捏著手中的盒子,麵容冷峻一動不動,突然覺得夜好深,我可能需要迴去睡覺。


    “陛下,妾先迴去了……”


    我欲起身,齊湛把我按迴案椅,二話不說撥開我的衣襟,手從盒子裏戳了一坨黑黢黢的東西就往我身上抹。


    “沒一處好的地方。”齊湛一臉嫌棄,邊抹藥邊脫我的衣裳。


    “陛下,妾迴去讓小翠給妾上藥,不必勞煩陛下!”


    我慌忙站起身被齊湛一把按住,身上衣裳掉落在地,我慌忙捂住胸口,手被撥開,齊湛蹙著眉頭細瞧著我胸口上的傷。


    “誰咬的。”


    “……是陛下。”


    “疼不疼。”


    “不怎麽疼……”


    “到底疼不疼?”


    “疼!”


    被人赤裸裸的眼神赤裸裸的瞧著,我感覺有點屈辱,手被桎梏住,隻能別過臉。


    屈辱?我是玩物是動物,是沒有生命的物品,我愉悅客人取悅客人,不能有屈辱,沒有資格屈辱。


    我敢忙轉迴臉,齊湛直直的盯著我的胸脯,喉頭有瞬間的滾動,見我看他,他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轉頭去撿地上的衣裳。


    衣裳被重新披在身上,齊湛蹲身抱住我久久不言,一會之後,他又抱起我往內室走去。


    “陛下,妾可不可以迴去睡。”


    “為什麽。”


    “床上很臭……”


    “都是你的味道,床上沒睡過別人的女人。”


    “妾臭?”


    腳步頓住,齊湛撇下眼。


    “你說呢?”


    ……


    被放到床上的我一臉不死心抓著齊湛的衣袖。


    “陛下,妾身上太臭了,妾要去沐浴。”


    “身上全是傷,也去沐浴。”


    “那妾……”


    “不睡,是要朕陪你?”


    “……哈,好困……”我趕忙撤手作哈欠狀,齊湛嘴角微抽,轉頭跨步離去。


    這幾日齊湛沒有讓我迴祈月宮,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日日同他接觸,想從他的隻言片語中聞到齊璟的蛛絲馬跡,還有南宮郡主,花重金讓人帶消息給安定王,相信不久便會有迴音。


    隻是關於齊璟……齊湛話少,刻板沉悶,滴水不漏,我一無所獲。


    除去那些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他就隻對案桌上的奏折感興趣,他好像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權利,常常批奏折批至半夜,我每次睜眼都能瞧見他合衣而睡的側臉,心裏呲笑,又覺可憐。


    對了,還有那副畫,每每夜深人靜之時,我總能窺見他盯著牆頭的畫像看,神情時而欣然時而落寞,我百思不解,齊湛如此在意,莫非畫中女子是他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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