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你怎麽看?”


    羅河迴到住處,關上房門,朝坐著的董成問道。


    剛才眾人都在,兩人都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現在迴到住處,周圍沒有外人,羅河想知道自家兄弟的想法。


    “我比較偏向黃軒,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董成略微沉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陵的消息你也收到了,不管的陛下還是指揮使都鼓勵我們擴大戰果。”


    羅河點頭,在一旁坐下,咧嘴笑道:“陛下親自許諾,會另有重賞,說實話,我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


    董成聞言一笑,“說的誰不是一樣。”


    陛下何等人物,既然說是重賞,那肯定是絕世好東西!


    “所以你支持袁桂?”


    董成笑完,沉聲道。


    對方剛才那句話的內在含義,不難猜測。


    “不錯,我和袁桂的看法一致。”羅河承認道:“紅巾軍畢竟同出一源,現在雖然內鬥不休,但麵對外敵會迫使他們合作。”


    “若對方隻是人手多,那我也不懼,可以冒險一戰。但紅巾軍千足之蟲百死不僵,卞蒲身上的異常你也有注意到吧。”


    “神打?”董成神情一肅,“你果然還是在城樓上看到了。”


    羅河笑著點點頭道:“我既然要為你壓陣,自然得要仔細觀察戰鬥。”


    “雖然紅巾軍不知為何突然分崩離析,各種傳言眾說紛紜。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說紅巾軍背後的神靈出事,紅巾軍失去神打能力。”


    “現在看來,傳言也不盡然。失去神打的隻是普通士兵,紅巾軍的中層甚至的高層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我們雖然不懼對方,但眼下的確並非最佳出手時間。”


    董成目光一閃,抓住對方話中重點,“你的意思是等支援到了再動手?”


    幾天前,降魔大將軍帶來江陵命令。


    除去對他們行動的肯定和嘉獎外,還有就是朝廷支援的消息。


    “嗯。”羅河點頭,“目前以寧陽縣的實力,並不足以應對豫章郡的紅巾軍,隻有等支援到了再做商議。”


    “好,聽你的。”


    董成點點頭,左右不過是幾天時間而已。


    兩人達成了共識,袁桂和黃軒之後幾次交流,都沒有說服誰。


    錦衣衛二人的模糊態度,也讓他們明白了什麽,第三次商量後,沒有再提起此事。


    ……


    這一天,豔陽高照,寧陽縣外的大道上出現一支人馬。


    因為袁桂擔心豫章縣的紅巾軍會對寧陽縣出手,所以自上次守城之戰便將暗哨再往外延伸了幾裏。


    不過當城外人馬出現時,城內卻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為什麽城外暗哨沒人示警?”


    當事情傳入袁桂耳中時,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難道是豫章縣的紅巾軍出動了!”


    關於卞蒲這一支紅巾軍的審問,一直都在進行。


    他們也知道了占據豫章縣的紅巾軍最強。


    若非另外一派紅巾軍人馬更多,雙方早就分出了勝負。


    袁桂立刻派人去叫請羅河等人,自己則率先來到城牆上。


    “對方似乎並不是紅巾軍!”


    他居高臨下,看著不到一裏的陌生人馬,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


    來人身穿統一服飾,樣式精致,用料不凡,特別是為首一人,身穿銀白華服,瞵視昂藏,氣度非凡。


    當袁桂觀察對方時,對方也在觀察他。


    “這縣城守軍倒是訓練有素,統領之人也有一定水平,怪不得能在亂世中占據一縣,穩定一地。”


    蔡旭左手按在腰後刀柄上,銳利的眼神將城樓上的士兵一覽無餘。


    在隊伍最後的跟著幾個被綁的哨探,後者還未發現眾人的蹤跡就被蔡旭手下找到綁了。


    論及潛伏打探,袁桂這批人給錦衣衛打下手都被嫌棄。


    “百戶太看的起他們了,就對方的實力哪怕是明武軍的弟兄都比他們強!”


    旁邊,一名總旗不服氣道。


    “哈哈,真要從實力出發,對方的確不如咱們大夏任何一支軍隊。”


    蔡旭臉上笑道:“但從各自身處的環境出發,對方能在資源功法人才都匱乏的情況下,達到曾經大虞精銳的水準,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剛才開口的總旗聞言嘿嘿一笑,沒再說話。


    “好了,派人過去講明咱們的身份,以免刺激狠了鬧出誤會。”


    蔡旭開口,身邊立刻走出一人,向城樓上的袁桂表明身份。


    “錦衣衛?!”


    後者聞言心中一驚,恰巧這個時候羅河等人已經趕到,他立刻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對方。


    羅河在來時就大概猜到可能是支援到了,聽完袁桂的講述,心中已經有七成的把握是自己人。


    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來到城牆,朝外看去,一眼就看到身穿百戶銀袍的蔡旭。


    “袁統領放心,外麵的確是自己人,開城門吧。”


    羅河認出蔡旭身份,朝旁邊將領點點頭。


    “好!”後者聞言,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外麵人馬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他散出去的暗哨沒有一個發出警戒,誰知道他心裏壓力有多大。


    隨後城門洞開,蔡旭讓一名總旗先帶人進去,在確認沒有危險後這才帶人進入。


    “蔡兄,在下羅河,久仰大名,咱們總算當麵一見了!”


    蔡旭進入城內,就見到迎麵幾人走來。


    中央兩人,腰間都佩帶繡春刀,三人體內氣血隱隱共鳴。


    這是修煉《明武經》的特點,能讓雙方確定各自是否是自己人。


    所以無論是軍隊士兵,還是朝廷官吏後麵改修其它功法後,都不能廢棄《明武經》。


    當然《明武經》也並不算差,足以滿足大部分人的要求。


    雙方互相亮出腰牌,確認身份之後,各自臉上的嚴肅神色一鬆,露出笑容。


    眾人在互相介紹之後,迴到城中縣衙。


    “羅兄,你之前在城門那番話是何意思?”


    蔡旭被推上主位,朝羅河好奇道。


    “哈哈,蔡兄居然先問的是這個。”羅河有些意外對方的問題,笑著解釋道:“此前在錦衣衛的一次聚會上,我曾遠遠見過蔡兄一麵。”


    “隻是那時蔡兄身邊熟人太多,我便沒有上前。當時董兄也在,他應該也清楚。”


    董成安安靜靜坐著,沒想到話題還扯上了自己。


    他見蔡旭和眾人看來,點點頭道:“的確有這件事。”


    蔡旭恍然的點點頭,對此並不懷疑。


    錦衣衛說大也不大,南北鎮撫司加在一起也就八個千戶所,百戶不過二三十人。


    但要說小也不小,錦衣衛緹騎遍布荊州乃至江南。


    江陵一座城,就有四五千名錦衣衛。


    羅河說見過他,很正常,自己不認識對方也正常。


    蔡旭初來,與寧陽縣的袁桂黃軒等人寒暄一番,便宣布朝廷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揚州豫章郡寧陽縣守將袁桂,護佑一地,獻城有功……封明武軍奮勇都尉……欽此!”


    “寧陽縣黃氏……封黃軒寧陽縣尉……欽此!”


    “臣謝恩領旨!”


    聖旨共有兩份,蔡旭念完,袁桂和黃軒都是連忙謝恩,神情激動。


    兩人捧著聖旨的手都在顫抖,有了這個東西,他們算是真正成為了大夏的官員,性命家族有了一份保障。


    “兩位大人恭喜啊!”


    蔡旭看著滿麵紅光的兩人,笑著拱手道喜。


    羅董兩人也加入恭賀隊伍,讓袁黃兩人更加興奮。


    因為在這一刻,他們從三人態度中,感受到對方真的是把他們當做了自己人。


    袁桂黃軒受了封賞,蔡旭很懂的沒有挽留兩人,放他們離開。


    “兩位,咱們去後院喝一杯如何?”


    等兩人走後,羅河麵帶笑容,伸手虛引,向蔡旭董成發出邀請。


    “既然是羅兄相邀,自然恭進不如從命!”


    蔡旭目光在對方臉上停留片刻,臉上一笑,欣然答應。


    當天,三人聊了很久才離開。


    之後幾天時間,袁桂黃軒相繼擺宴慶祝當官。


    同時兩家也在蔡旭的暗示下,主動開放粥鋪免費施粥,引來無數難民的歡唿。


    當兩家的升官宴結束不久,寧陽縣的防守明顯變的嚴密,軍隊直接駐紮在城外。


    蔡旭麾下的錦衣衛暗探,潛入豫章郡兩股紅巾軍勢力之內。


    而後者也終於注意到卞蒲的失蹤,將目光投向了寧陽。


    兩家勢力暗中集結兵力,寧陽縣也不幹示弱,大軍頻繁現身。


    一時間,一股壓抑沉悶的氣氛籠罩在豫章郡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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