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立秋。


    雖然大暑剛去,但天氣依然炎熱。


    武陵城外,剛剛建成的四藝學院,熱鬧非凡。


    四藝學院得武陵郡王賜名奇士府,不同於對外開放的郡學等官學,從來都不招收學子,神秘至極。


    奇士府依山而建,占地幾十頃,亭台樓閣,大殿園林數不勝數。


    在學府山間種滿了各種樹木鮮花,石榴與滿山紅盛開,開滿山野,火紅一片。


    移栽的荷花在池塘裏盛開,白色粉色的花瓣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隨著一陣風兒吹來,輕輕舞動。


    學府,丹院。


    “成功了!”


    丹室內,李煜用玉瓶收攏丹爐內的靈液。


    這些靈液,是他用靈泉和一些靈藥煉製,可以提升武修的體魄,增進修為。


    “靈液煉成了,不過效果如何還需要找人驗證一下。”


    李煜留下一瓶靈液,將剩下玉瓶收好,然後朝門外走去。


    自從擴軍以來,他麾下勢力大增的同時,也帶來新的問題。


    那就是軍隊士兵的實力提升太過緩慢。


    如今擴軍已經過去一個月,也就天策、玄黃、蒼雲、神威四軍所有人踏入後天境界。


    剩下的錦衣衛、赤霄、洞庭水師,則隻有一半的人成為後天武修。


    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很多種,比如:士兵的資質、修行資源等等。


    資質的問題,李煜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雖然掌握一部分可以提升資質的丹藥,但無論哪一種花費的資源都不會少。


    如果隻是少部分人,那麽他也不會吝嗇那點死物。


    可對象是幾萬人,就算是把他殺了,也拿不出那麽多的丹藥。


    他能做的不多,隻能是挑選部分人著重培養。


    資質方麵不行,那麽李煜就隻能從資源上入手。


    這點倒是好辦,天下大變,動植物每天都在發生變化,不愁沒有資源。


    隻是要將這些資源,發揮到最大的效果,則有些難度。


    李煜在家思考了許久,準備了幾個選擇。


    最後選擇了煉製靈液。


    他剛剛走出丹室,外麵就走來三人。


    正是鐵山和玄微道士。


    “恭喜王上出關!”


    兩人上前行禮,然後目光紛紛都被李煜手上的玉瓶吸引。


    “王上,這就是您說的靈液嗎?”


    玄微挪開目光,看向旁邊李煜,詢問道。


    “不錯!”


    李煜頷首,麵帶笑容道:“這瓶就是靈液,可以增強武修體魄,提升修為。”


    “不過具體效果,還需要找人驗證一番。”


    鐵山在旁邊聞言,眼睛微微一亮,立刻拱手道:“王上,末將願意一試。”


    李煜搖頭輕笑道:“你不行,你的修為太高了,這靈液隻適合先天以下的人服用。修為越低,服用之後的效果越是明顯。”


    他眼神看向對麵玄微,見對方神情躍躍欲試,略微思量還是頗了對方一盆冷水。


    “玄微道長,你已經是後天九重後期。服下靈液後的效果不大,無法提供參考,還是將機會讓給其他人吧。”


    玄微聞言,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遺憾之色,也沒再繼續堅持。


    李煜招來周圍的錦衣衛,拿起手中玉瓶,神情嚴肅道:“孤手裏的玉瓶中裝著一種靈液,可以提升武修體魄,增進修為,叫你們來是想讓爾等試藥。”


    “不過孤有言在先,此藥尚無人服用,具體效果也猶未可知。你們要想試藥,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靈液的煉製方法,是他自己琢磨,並未通過係統推演,所以有無風險他也很難說的清。


    麵前一眾錦衣衛聞言,各自眼神微變,但卻沒有一人動搖,依然昂首挺胸目視前方。


    不過縱然他們表現的如何鎮定,但一些表情變化和細小動作依然逃不過李煜的眼睛。


    他看出眾人有些緊張,忽然輕笑道:“你們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有孤在,你們不會有性命之憂。”


    有了李煜這話,眾人神情的確放鬆不少。


    李煜見此心中微微頷首,然後大袖一揮,麵前空中飄浮著十瓶靈液。


    “願意試藥者上前一步!”


    三十名錦衣衛齊齊上前一步。


    李煜微微皺眉,最後親自挑選十人。


    他將十人分為兩組,一組正常服用,二組在練武之後服用。


    眾人服下靈液後,一組正常靜坐;二組打坐修煉。


    安排完畢後,李煜就帶著鐵山在不遠處坐下歇息。


    至於玄微,則拿著一個本子,在十人前來迴走動,仔細觀察眾人的變化。


    等待的過程是枯燥的,但李煜早就習慣了,倒不覺得無聊。


    大約半個小時後,二組最先有人發生變化。


    之後一個小時裏,陸陸續續所有人都表示身體有所變化。


    李煜讓人記下每人的感覺,然後帶他們前往校場開始檢驗實力和身體。


    又折騰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李煜讓十人下去休息,同時派人專門觀察,一但發現異常及時報告。


    “王上,經過比對,在練武之後服用靈液,打坐練功效果最為明顯。”


    玄微捧著筆記來到李煜身邊,臉上神情興奮,語氣頗為激動。


    他高興的不隻是靈液的成功,還有李煜拿出的實驗對照的方法。


    這種方法看似簡單,但實用性和適用性都很高。


    李煜接過對方手裏的實驗記錄,看了片刻,點點頭沉聲道:“明天再找一批人,進行第二次試藥。”


    玄微聞言,眼神疑惑道:“靈驗不是已經成功了嗎?為何還要再測試?”


    在他看來這次服藥無人死亡產生不適,又得到最佳的服藥效果。


    接下來自然是大量煉製,然後向軍隊推廣。


    怎麽還需要試藥?


    “靈液的確是成功了,但試藥次數太少,得到的比對不多。這對靈液的推廣使用,都會產生一定影響……”


    李煜既然拿出了實驗對照,自然是想推廣出去,便耐心仔細的和玄微解釋。


    比如:靈液要產生最大效果,需要怎麽做,可不可以和其它丹藥一起服用。


    還有如:身體患病的人是否可以服用靈;後天初期、中期、後期服用靈液的效果等等。


    玄微越聽眉頭越是嚴肅,同時不停的記錄著李煜說的話。


    後者見此,表示自己後麵會整理一份全麵的實驗對照方法,交給對方。


    次日,當李煜再次來到奇士府時,玄微身邊還多了歐老、薑荼、盧懸幾人。


    他們都是從玄微那裏聽說了實驗對照,特地過來學習。


    李煜聽後,便讓眾人留下,然後安排新的實驗對照。


    如此過了三天,靈液的最終測試結果出爐。


    正常使用的情況下,服用靈液前無需練武熱身,但在服用後需要打坐修煉,如此效果最佳。


    後天初期服用一瓶靈液,正常情況下可提升一重修為。


    後天中期,正常情況下,需要三瓶提升一重。


    後天後期,正常情況下,需要十瓶方才可提升一重。


    靈液對於肉身的提升,則沒有一個標準。


    每人的資質不同,提升效果也是不同,很難得到一個標準。


    靈液的測試完畢,接下來就是大量煉製。


    因為靈泉目前隻有李府那一口,所以前期都是奇士府拖車裝水運送。


    不過後麵,在萬寶閣的打聽下找到了幾口靈泉。


    從靈泉中得到了泉眼,全部移交到奇士府。


    自此靈液終於可以大量煉製,軍隊士兵的修為提升明顯。


    之後半個月裏,赤霄、錦衣衛、洞庭水師所有人全部成為武修。


    而天策、玄黃、蒼雲、神威四軍將士,最低修為也提升到了後天三重。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打造,天策、玄黃、蒼雲三軍全部換上新的兵甲。


    戰兵一到手,三軍就開始演練戰陣。


    因為在這之前軍隊就一直有在演練戰陣,所以在得到全套戰兵之後,三軍很快就成型可以做到熟練的使用戰陣。


    李煜在親自檢驗,得到正麵反饋後,就召集手下議事。


    武陵東城,王府。


    自從李煜被封武陵郡王之後,宋淵等人就建議修建王府。


    不過前者不想在這個時候大動幹戈,勞民傷財,便決定將原先的李府進行擴建。


    擴建後的王府,有大小房間五百多間,占地十幾頃,幾乎占了東城的近四分之一。


    王府書房,裝潢低調大氣,整體顏色偏向暖色,看著十分舒適。


    李煜身穿玄色蟒袍坐在上首。


    在他下方左右兩邊,宋淵、鐵山、嶽風等霸府高層全部到場。


    於鎮,也帶著神威軍在幾天前趕迴。


    “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李煜身上穿著寧紅夜親自帶人縫製的蟒袍,神情平靜,身上散發著淡淡威嚴。


    他目光掃視下方眾人,認真道:“如今王府占據武陵沅陵兩郡,沅陵上下已經穩定,天策、玄黃、蒼雲三軍戰陣已成,正是兵強馬壯之時,所以孤想出兵周圍。”


    “一為擴大地盤,提高縱深,拱衛武陵;二來收攏人口,資源,加速發展。諸卿覺得如何?”


    下方徐林、嶽風等武將麵露興奮之色,打仗可以賺取功勳,他們自然是沒有意見。


    隻有以宋淵為首的文官,麵露猶豫之色。


    他們心中無法做出決斷,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宋淵。


    李煜做為主君,自然不能算在文官裏麵。


    宋淵做為李煜麾下第一人,王府老臣,武陵郡守自然成為現在的文官之首。


    他的意見,足以代表兩郡所有的文官。


    關注宋淵的不僅是文官,還有對麵的武將。


    宋淵是王府大管家,掌管後勤資源,對方如果不同意,即便是李煜也得重新考慮。


    所以對方態度,十分重要,容不得徐林等人輕視。


    “臣下認為可以。”


    宋淵起身,朝李煜行禮之後,認真道。


    “長史,你……”


    書房內,一眾文人臉色紛紛一變,沒想到宋淵居然會答應。


    現在霸府缺錢缺的叮當響,兩郡發展教育民生都不夠,哪裏還有錢去打仗。


    宋淵毫不在意眾人的反應,繼續道:“霸府目前隻占據兩郡,這點地盤顯然是不夠的。武陵北方南方,都沒有屏障,需要一個緩衝地帶。”


    此話一出,先前還一臉震驚的文臣皆是沉默。


    沒有屏障的武陵郡,十分危險,敵人可以輕鬆深入。


    上首,李煜聞言暗暗點頭,開口道:“既然宋卿也認為可以出兵,那就出兵。”


    下方,宋淵連忙拱手道:“還請王上稍等,臣下還有話要說。”


    “宋卿請講。”


    嶽風等人眉頭一挑,感覺事情開始不對。


    果然,宋淵得到李煜授意後,大聲道:“如今霸府眼下沒有多餘錢糧出兵,可出兵又是必要之事。”


    “所以臣下想出一個辦法,如果徐司馬你們覺得可以接受,那麽宋某就支持出兵。”


    李煜聞言,眼神看了旁邊皺眉的徐林等人一眼,問道:“宋卿的條件是?”


    宋淵昂首挺胸,麵帶笑容的看向對麵眾人,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不需要霸府出錢出糧,軍隊自行解決。如果徐司馬他們能答應,臣就支持出兵。”


    此話一出震驚全場,武將那邊更是氣的跳了起來。


    “宋淵你是不是瘋了,沒有錢糧拿個頭打仗啊!”


    嶽風都被氣笑了,指著對方鼻子大罵道。


    宋時舟也站了起來,他也想學嶽風指著對方鼻子大罵一通。


    “你幹嘛踢我?”


    不過卻被旁邊的於鎮踢了一腳,他剛想問對方為什麽,看到後者眼神後頓時反應過來。


    嶽風敢罵宋淵,那是因為人家跟隨王上最早,有那個資格。


    自己雖然掌控水師,但論在軍中的地位,是不如五方軍團的。


    他要是剛才真罵了,哪怕宋淵不放在心上,對方手下那批人也會給自己找麻煩。


    算了,算了,這事我不摻和了行吧。


    “宋長史,自古以來帶兵打仗花的就是錢糧人力。你要是拿不出那麽多的錢糧,我們也可以在路上打獵補充一些,但你一分也不給就過分了!”


    徐林如今擔任王府司馬,在地位屬於軍中第一人。


    他性格從來都是溫和沉穩那種,也都被宋淵的狂言給氣瘋了。


    “既然徐司馬都這樣說了,那我再迴去翻翻錢庫,看還能不能在哪個犄角裏找一枚銅錢出來。”


    宋淵麵帶笑容,看著文質彬彬,但說出話的卻是氣死個人。


    “你丫的就是存心刁難,有本事跟我幹一架!”


    嶽風擼起袖子,就朝對方衝去,被宋時舟連忙上前拉住。


    宋淵則絲毫不受影響,麵帶笑容的看著生氣的嶽風。


    那份風采令其他文人眼前一亮,紛紛加入了罵戰。


    文官一方不愧是耍嘴皮子的,把你罵了你都不知道他罵你罵的什麽。


    起初這還是那麽幾個人的事,後來文官一方擴大的戰局。


    把一直打醬油看戲的鐵山、於鎮也牽扯了進去。


    至此,也就是以李炎、林勝兩人為首中立派,還能保持圍觀姿態,一副看戲樣子。


    上首,李煜看著下方的罵戰,雖然聽著有些頭疼,但卻沒有阻止的意思。


    罵吧,罵吧,等你們罵累了就該我出場了。


    至於現在嘛,先把茶給我滿上,水果甜品都上一點。


    雙方罵戰的時間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李煜見有文官上頭準備肉搏的時候,連忙站出來止住局麵。


    媽的,這群文人也是虎的。


    你們幾個特麽連武修都不是,還敢跟宋時舟那個莽貨擼袖子。


    老子要是再不站出來,你們非得鼻青臉腫的迴去。


    李煜見雙方重新安靜下來,一個個整理起儀容,恢複先前那副淡定姿態。


    他眼神看向宋淵,眨了眨眼睛,然後道:“宋卿你的要求的確太苛刻了,孤做主你們負責五成的錢糧人力,剩下的一半換作功績發給下麵士兵吧。”


    宋淵會意,故作猶豫,深深歎息一口氣道:“既然王上都這樣說了,臣下縱然砸鍋賣鐵也會籌齊這批錢糧。”


    李煜臉上露出滿意笑容,然後向徐林他們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原本一分錢糧都沒有現在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用功績補充。


    從這點上看,宋淵他們是服軟了。


    那徐林他們還能說什麽,自然是連忙答應下來,生怕反應慢了宋淵後悔。


    錢糧問題解決,李煜便命令蒼雲、玄黃分別進攻北方的天門郡和南方衡陽郡。


    洞庭水師則向東出擊,掃清雲夢澤內的水匪和妖鬼。


    李煜任命完軍事,便讓眾人離開。


    不過在眾人走後不久,宋淵又迴來了。


    “王上,你這個法子可是把臣給害慘了!”


    宋淵迴到書房,坐下後就跟李煜訴苦。


    “這次臣算是得罪了老徐和老嶽,今後再想上門蹭飯可就難了。”


    李煜聞言,臉色微微尷尬,“還不是你說打仗沒錢,我也是沒了辦法,才相出這個法子。”


    宋淵見對方是真一點鍋都不想背,心中也是無奈的很。


    “好了,這次算你立功,等會兒走的時候帶點東西走吧。”


    李煜終究不是個絕情的人,還是拿出一點靈物送給對方。


    畢竟就先前書房那個架勢,一般人還真扛不下來,心理素質差了容易留下陰影。


    宋淵得了好處,也不再訴苦,臉上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正當幾人聊著出兵的事情時,門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正是去而複返的李炎。


    李煜目光疑惑的看向對方,自己可沒叫其迴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李炎剛剛進入房間,來不及行禮,就急聲道:“王上不好了,荊州北方出現鬼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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