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盧安初定,還需要你多多費心。”


    縣衙大門,李煜走在中央,身邊跟著許多人。


    他一邊走,一邊對身邊劉知遠囑咐。


    劉知遠臉上帶笑,點頭道:“此乃分內之事,下官必定盡力而為。”


    他陪在李煜身邊,“為慶祝盧安歸複,下官在家中備下薄宴,還請郡守與諸位將軍大人賞光。”


    盧安縣光複之後,他就被李煜重新任命縣令。


    劉知遠與後者接觸時間不長,但見其身姿英偉,俊雅不凡,做事雷厲風行,不隨意幹涉下麵事務,心中頗有好感。


    再加上李煜約束手下禁止擾民,不幹涉他的政務措施,好感更是劇增。


    “可。”


    李煜神情溫和,並沒有拒絕。


    他還需要劉知遠在武陵來人前,幫他治理穩定盧安,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眾人一邊閑聊,一邊朝外走去。


    很快李煜就發現前方排隊人群中出現騷亂,他看到周圍的錦衣衛已經過去,便抬手製止了身邊的李炎。


    “不要聲張,我們繞過去看看。”


    李煜聽力不凡,但前麵人群雜亂,聲音嘈雜,他也聽不清具體發生何事。


    反正盧安縣的事有劉知遠操心,他迴去也是沒什麽事,不如過去看看。


    吃瓜這個習慣,他反正是戒不掉了。


    李煜帶著眾人從旁繞到一側,沿途有錦衣衛出麵製止眾人拜見說話。


    眾人剛剛站定,就聽到周元一翻囂張言語。


    李煜聽完,劍眉微皺,“劉縣令,這東城周家,你可知道?”


    劉知遠見到周元,臉色也不好看,聞言點頭道:“迴李郡守,這周家是縣裏大戶。家中三代都是糧商,當今家主周康樂善好施,每每在災難之年開辦義粥,米價平價銷售,是本地的鄉賢。”


    “那為首的青年,下官也曾聽人說起過。應是周康二子周元,此人是庶出,年少就缺乏管教是個紈絝子弟。”


    “待成年後,也經常惹事,不過都是些小事。周家有財,加上周元之母難產而死。周康對其母有愧,所以對於此子頗為溺愛,每每出事都是花錢解決。”


    李煜微微頷首,“如你所說,這周家還算良善。隻是這周元,倚仗家勢欺人,還要奪人妻子。觀其做派,怕也是第一次了。”


    “劉縣令你在盧安為官七載,不會一件要案之事都沒遇到吧。”


    他目光冷冷一瞥,劉知遠臉色一苦,連忙解釋道:“李郡守,其中細節你並不知。那周元每次犯事,其父都會花錢找到受害者家屬。”


    “在重金之前,那些家屬甚至是受害者本人都會選擇放棄報官。而周元此人,也知道看人出手,不會招惹城中大戶。”


    “所以每次下官想要治其罪,最後都因受害者家屬放棄,隻能作罷。”


    聽到這裏,李煜總算知道劉知遠明明不算庸碌之人,卻仍有周元這樣的禍害留存。


    感情這姓周的一家,心裏都很有數。


    知道什麽人不能惹,什麽人能惹。


    李煜繼續問道:“天老會占領盧安之後,周家表現如何?”


    劉知遠自知在周元這件事上做的不對,也如實道:“周家在天老會占據縣城時,雖然沒有迎合,但對於後者命令也並未反抗。”


    “盧安縣能在天老會治下,一直沒有出現大亂。周家出的糧食,功勞不小。”


    他沉默片刻道:“不過這次大軍收服縣城,周家也有出力。周家長子,更是親自帶著家丁與天老會人廝殺。”


    李煜目光若有所思,“有點意思。”


    “住手!”


    一聲粗暴聲音,直接鎮住準備動手的周家悍仆。


    幾名手按繡春刀的錦衣衛,從人群外走來。


    “你們在幹什麽,不知道這裏不準打鬥!”


    為首的是錦衣衛小旗官羅升,他目光從麵前周元以及男人一家掃過,心中有了大概猜想。


    他眼神不善的看向旁邊的公子哥,嗬斥道。


    周元被人當眾嗬斥,眼神閃過一絲不悅。


    但想到對方外軍身份,還是隨意拱手道:“這位小哥,我乃東城周家周元。正在安靜排隊,此人卻後來強插隊伍。”


    “我與其理論,反被其歪曲事實,惡言中傷。我手下幾名奴仆,愛我心切,惱恨此人搬弄是非,隨意一時怒極才想出手教訓。”


    “不想竟惹出麻煩,引來諸位小哥。”


    周元臉上笑容溫和,談吐不凡,隻是說出的話令旁邊男人一家瞠目結舌。


    “你說我歪曲事實,明明就是你插我的隊!大家都可以作證!”


    男人臉色氣的通紅,如果不是旁邊有錦衣衛在,他都想衝去打死對方。


    “作證?你問問他們,誰願意出來作證。”


    周元將手中折扇打開,眼神輕蔑。


    “大家當然都可以……”


    男人目光朝周圍人看去,眾人被他目光掃到紛紛扭頭後退。


    “你們,你們竟然……”


    男人眼神震驚,心中感覺一股寒意傳遍全身。


    “哈哈!”


    周元對於周圍一幕十分滿意,看也不看臉色鐵青的男人一眼。


    他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然後走向對麵羅升,“這位小哥,事實如你所見。此人巧舌如簧,但百姓眼睛都是明亮的,知道誰是真的受害者。”


    “今日之事,的確是在下做的不對。一點心意,還望小哥海涵。”


    周元說著,將手中銀票直接塞給羅升。


    對麵男人一家見此一幕,眼神中露出絕望,周圍百姓更是心中一歎,眼神複雜。


    這樣的情形在盧安縣也不算罕見,甚至周圍百姓中有人見到不下幾次。


    每次這周元滿口胡言一翻,再送上銀票,放低態度最後都會不了了之。


    這一次,結果也自然一樣。


    “小娘,是我沒用,對不起你。”


    男人抱著妻子,內心猶如針紮一般刺痛。


    至於小娘,早已淚流滿麵,說不出話來。


    “我們走!”


    周元塞完錢,眼神伸出露出一絲不屑。


    什麽外軍強人,還不是跟那群廢物捕快一樣。


    他眼神深深看了男人一家,今天事情是做不成了。


    但隻要對方還在盧安縣,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我讓你走了嗎?”


    不過當周元帶著奴仆準備離開時,一直沉默的羅升突然開口。


    周元聞言停住,眼神中很不耐煩,特麽的嫌錢少了不成。


    他轉過身,臉上再次露出和善笑容,又拿出一張銀票準備故技重施塞給對方。


    不過還未等他動手,手裏的銀票就先一步被搶走。


    羅升看了眼手裏的銀票,麵無表情的塞進懷裏,然後右手一揮,“把這些個目無法紀的亂民給我拿下!”


    “是!”


    幾名錦衣衛應喏,獰笑著朝周元等人走去。


    “你,你們要幹什麽?你收了我的錢,居然還要抓我!”


    周元躲在下人後麵,不可置信的看著羅升,“我爹可是周康,是縣裏的大戶,是鄉賢,更和劉縣令交好!你敢抓我,這身皮怕是不想要了!”


    “哈哈!”


    羅升聞言,和其他錦衣衛大笑了起來。


    “真是好笑,別說你爹認識縣令,就算是認識宰相又怎麽樣!”


    羅升笑的肚子疼,忽然停下發笑,惡狠狠道:“老子可是錦衣衛,隻聽咱們大人的命令!你給老子擺譜,先把他打一頓再說!”


    “是!”


    幾名錦衣衛出手,結果不言而喻。


    周元和其手下,輕鬆就被打趴。


    前者更是被特別照顧,慘叫聲就沒停過。


    這突然的一幕,令男人一家以及其他人都始料未及。


    “你們都愣著幹什麽!趕快排隊,過了時辰沒有登記的,全部抓走!”


    羅升朝眾人瞪了一眼,下令毆打周元的兇威還在,嚇得圍觀百姓趕快排好隊伍。


    現場秩序恢複,羅升讓手下押著周元等人先走。


    他則朝男人一家走去,給其子懷中塞了一錠銀子。


    “大人,這……”


    男人和小娘臉色一變,就要拿出銀子還給羅升,卻被後者製止。


    “這是你的那一份,小心點別露出來,不然被人偷了別怪我!”


    羅升冷淡的留了一句,就轉身離開。


    男人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眼睛發紅,深深作揖拜謝。


    “我們也先會找個地方坐坐。”


    李煜看完熱鬧,叫來李炎,“去把那個周元找來,等會兒我要看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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