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三天時間轉瞬即過。


    武陵城外,碼頭。


    此刻碼頭戒備森嚴,天策軍、神威軍、捕快持槍按刀警惕四周。


    沅江水麵,七八艘戰船整齊排列,戰旗招展,獵獵作響。


    甲板上,一名名身著玄色皮甲的士兵持槍林立,神情肅穆。


    今天的誓師大會,李煜並沒有讓百姓前來,所以碼頭周圍十分安靜。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就麻煩宋先生和徐林你們了。”


    李煜今天身著雪青華服,腰間懸掛冰魄,一手按在刀柄,朝宋淵兩人囑咐道。


    “還請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宋淵與徐林齊齊躬身行禮,神情鄭重道。


    李煜聞言麵帶笑容,微微頷首。


    宋淵主持政務,徐林負責軍隊,兩人都是穩重的性格。


    再加上其他人的配合,相信維持武陵不難。


    囑咐完兩人,李煜又來到旁邊,目光落在燕三和石純身上。


    “燕兄,石大人,宋淵和徐林都是第一次獨立主持政務軍事。你們二位都是府上老人,還需要多照看指點一下。”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好好協助兩人大人,維護好城內秩序!”


    燕三聽見李煜對自己的稱唿,臉上笑容滿麵,連忙拱手答應道。


    至於石純更不必說,他早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聽見李煜如此鄭重的囑咐自己,心中竟然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拍著胸脯答應下來。


    “有兩位在,我也就放心了。”


    李煜臉上一副欣喜笑容,輕輕拍拍兩人肩膀。


    宋淵和徐林能力自然不必多說,但這官場和治理不僅僅是需要能力,還要有經驗。


    恰好這兩者燕三跟石純並不缺。


    相信隻要二人真心輔助,宋淵他們處理事情也能更加得心應手。


    李煜跟四人吩咐一聲,便沒有再見其他人。


    在他離開前,改交代的事都已經交代過了。


    現在再提,也隻是表明自己的重視。


    他環顧四周,忽然眉頭皺起,“怎麽沒有看到衛大人?”


    距離李煜近的人,臉上紛紛露出疑惑之色,“衛大人”是誰?


    倒是石純反應最快,連忙答道:“今天下官等人來時,便不曾見到衛祭酒,興許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他倒沒有在這個時候添油加醋,落井下石,這段時間他也漸漸摸清李煜的脾性。


    知道對方不喜歡勾心鬥角的人,所以他也在改變自己。


    “好吧。下去後,讓人上門拜訪一下,看看是否需要什麽幫助。”


    李煜劍眉微皺,他可沒聽說對方最近有生病,或者家裏出了什麽事。


    他朝旁邊宋淵吩咐一聲,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月玲瓏一眼。


    後者頓時會意,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李煜見到月玲瓏會意,便與眾人告別,準備登船。


    “開拔!”


    “起錨!”


    當李煜踏上樓船,水師統領宋時舟立刻下令出發。


    樓船上,旗令兵打出旗語,周圍戰船立刻吆喝起錨,大軍終於動了!


    “我們也迴去吧。”


    宋淵目送大軍消失在盡頭,開始組織人員返迴。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找到了月玲瓏,和對方聊了一段時間這才離開。


    迴到武陵城後,宋淵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前往衛家,代表郡守府表示慰問。


    而月玲瓏則是派人,暗中前往衛家調查,收集這幾日衛關的動向。


    ……


    “三月桃花豔,春水綠如碧。”


    高大的樓船甲板上,李煜欣賞著江邊風景,忽然發出歎息。


    “隻是可惜,如此美如畫的景色,卻是除我們外無人能夠欣賞。”


    “都怪那些該死的妖鬼!”


    他眼神冰冷,難得說出一句重話。


    “大人不必如此傷懷,您這次出兵本就是為了剿滅鬼物,打通水道,還附近百姓一個清寧。”


    李炎站在一旁,輕聲勸道。


    “我沒事,隻是有感而發。”


    李煜擺擺手道:“去問問距離沅江水鬼還有多遠距離?”


    “是!”


    李炎拱手領命離開。


    李煜身邊,就隻剩下宋時舟和林勝兩人。


    再遠一點,就是錦衣衛和天策軍。


    天策軍和錦衣衛都是修煉的血氣武道,體魄強健。


    所以即便沒幾人坐過船,但卻適應的很快,並沒有出現嘔吐、暈眩、乏力的情況。


    一名錦衣衛抽來一張椅子,李煜十分自然的坐下。


    因為樓船比周圍船隻還要高出一截的原因,所以李煜哪怕坐著也能將周圍景象收入眼底。


    兩邊,鐵山、林勝和宋時舟垂手肅立。


    前兩人都不是喜歡說話的性格,而後者倒是想要借此機會和老板拉拉關係。


    但話到嘴邊,他又不知該聊些什麽。


    心裏想了半天,都沒個什麽結果。


    “大……”


    而當他終於想到聊什麽時,李炎迴來了。


    “大人!”


    李炎快步來到李煜麵前,拱手道:“前麵還有一裏就是水鬼經常出沒的區域!”


    “嗯!吩咐下去,隨時做好戰鬥準備!”


    李煜眼神微微一亮,吩咐道。


    “是!”


    鐵山、李炎、林勝、宋時舟四人拱手領命,聲音洪亮,附近戰船都能聽見。


    沅江一個小碼頭上,一個年輕男人挑著一副水桶走來。


    一隻水桶裏坐著一個小女孩,紮著兩根小辮子,身上藍色的小衣服洗的發白,皮膚黑黑的,看著很瘦。


    不過女孩的眼睛卻是又大又亮,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十分好看。


    而另外一隻水桶裏,則裝滿了衣服和一個水瓢跟搗衣杵。


    男人將水桶放下,然後把桶裏的女兒抱了出來。


    “妞妞,等會兒你仔細盯著水裏,要是看到黑黑的一團東西,一定要大聲喊爹爹,知道嗎?”


    叫做妞妞的小女孩聽完,小腦袋認真的點點頭。


    “妞妞知道了,看到水裏有黑黑就大聲叫爹爹!”


    “嗯,妞妞真乖!”


    男人黝黑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摸摸妞妞的腦袋。


    他提起旁邊的空桶,看著麵前碧綠的江水,眼神中帶著絲絲恐懼。


    他在岸邊仔細觀察了許久,確定沒有什麽問題後,才大膽的往江邊走去。


    將手裏的空桶往水裏一丟,沉下去裝滿,然後奮力一提。


    裝滿水後,男人逃似的往岸邊跑去。


    直到跑到妞妞身邊,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隨後,他提著水桶和衣服來到碼頭後麵一處石池邊上。


    石池為長方形,麵積不大隻有三到四個平方。


    一側向內修建了階梯,方便人坐下。


    看石池和周圍泥土的情況,應該是建成不久。


    從池裏殘留的水判斷,應該經常有人使用。


    “妞妞,你就在旁邊玩,不要靠近水邊啊!”


    男人拿出皂角,朝女兒說了一聲,開始準備洗衣服。


    “嗯,妞妞知道了!”


    妞妞奶聲奶氣的迴了一聲,就開始在旁邊玩泥巴。


    男人將衣服洗完一遍,又叫來了女兒,準備重複之前的做法。


    不過這一次,當他剛剛把桶扔進水裏,岸上的妞妞忽然開始大叫。


    “爹爹,爹爹,水裏有黑黑!”


    “黑黑!”


    男人剛剛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股寒意籠罩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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