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坡另一邊有一條小河,那條小河匯集成了這個池塘。池塘不大,隻有三十米大小,裏麵全是剛生出的蓮葉,真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這個地方好,折桂,還是你有靈氣,竟然能發現這種地方。」朱寄雲就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圍著那池塘轉轉去的,一會兒摸摸蓮葉,一會兒撩一點池塘裏的水,玩的不亦樂乎。


    傅折桂沒有她那種興致,把隨身的籃子打開,她從裏麵找出一塊花布鋪在草地上,然後拿出粽子、桑葚等東西擺在上麵,準備來一頓豐盛的野餐。


    擺好了東西,她坐在草地上,背靠著瓊花坡,往對麵望去。那裏也是一個山坡,隻不過比這麵高了很多,也陡了很多。那座山坡由山石跟黃土組成,上麵隻有稀稀疏疏的一些灌木,跟這邊的瓊花坡一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隻隔了這麽一道淺淺的峽穀,竟然就如同成就了兩個世界,不得不讚歎造物主的神奇。


    「妹妹。」傅登科一襲白衣瀟灑自然,當真稱得上瓊花王子。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穿著青衣的書生,麵如傅粉,唇紅齒白,當真是一個風流少年。


    「妹妹,寄雲,這是我原來的同窗,名叫鄧生。鄧生,這是我妹妹傅折桂,這位是朱小姐。」傅登科指著兩邊的人互相介紹著。


    鄧生給傅折桂、朱寄雲紛紛抱拳施了一個禮,「傅小姐好,朱小姐好。」施完禮,他還特意打量了傅折桂兩眼。


    傅折桂還了一個禮,有些好奇這個鄧生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古代人都很重禮嗎,他怎麽這麽看自己。


    傅折桂的眼神不閃不避,鄧生有種做什麽事被抓住的感覺,立刻收迴了視線,臉也染上了一絲紅暈,更襯得他麵白如玉。


    這下輪到傅折桂想笑了,還以為這個鄧生是個登徒子,原來,他就是一個純情小書生,估計剛才看她還是特意鼓了勇氣的。


    「妹妹,鄧生讀書勤勉的很,這次科考,他生病了才沒有考成。年底恩科,我相信他一定能金榜題名的。」傅登科道。


    「不敢不敢,傅兄才是大才。」鄧生連脖子都紅了。


    哦,身子果然很單薄!傅登科的話到了傅折桂這裏,就變成了這麽一句。


    「鄧生家住在縣城裏,因為長的英俊,不知道多少人上門提親呢。他娘怕他因此耽擱學業,這才一直沒有定下人家。」傅登科繼續道。


    鄧生連忙道:「不立業何以成家。」


    傅折桂想的是,原來他的親事還要聽他娘的。


    傅登科說了兩條,傅折桂一點動心的意思也沒有,他決定下殺手鐧,「鄧生為人善良,從不嫌貧愛富,每每遇到有困難的同窗,他都傾囊相助,大家都很喜歡他的。」


    鄧生這次沒說話了,因為他也感覺到,傅折桂好像並不怎麽熱情。


    所有同窗都傾囊相助?說的好聽點是善良,說的不好聽,就是爛好人,優柔寡斷。好吧,傅折桂承認,自己有點惡毒了,可是傅登科這副給自己介紹相親對象的樣子是怎麽迴事,她真的還沒想再嫁人呢。


    拋開這些抵觸情緒,鄧生還是不錯的,傅折桂決定邀請他們一起野餐,「你們餓了沒有,嚐嚐我做的粽子跟鮮花餅。」


    五月玫瑰花已經開了,傅折桂看著喜歡,就想起了在現代吃的雲南鮮花餅,也試著做了一點,竟然很成功。


    「鮮花餅?」朱寄雲笑了,「我來嚐嚐好不好吃。」說完,她拿起一塊鮮花餅小心的咬了一口,餅皮酥脆,餡料香甜,還帶著一股濃濃的玫瑰花香,「果然很好吃。」她讚道。


    「若是再配上一壺茶,就更好了。」傅登科凝視了一眼朱寄雲,若有所思的道。


    朱寄雲紅了臉頰,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鮮花餅,隻覺得甜到了心裏。


    鄧生也在吃鮮花餅,一邊吃,他一邊打量著傅折桂放在裙邊的手指。那手指纖纖如玉,真如同她的人一樣嬌豔。


    吃完鮮花餅跟粽子,傅登科跟鄧生也對那個池塘產生了興趣,站在池塘邊詩興大發,不時吟誦出一兩句詩詞。


    朱寄雲吃著桑葚,往那邊看著,若有所思的道:「若是能把這塘蓮花移到窗前就好了。等到夏天,就可以臨窗賞荷,那種天水雲光的感覺,一定很美。」


    傅折桂根本沒在意,隨口道:「那你就在院子裏挖一個池塘,將蓮花移過去就行了。」


    還沒等朱寄雲高興呢,她又補了一句,「你別說我沒提醒你,院子裏挖池塘,那是死水,夏天絕對會蚊蟲成堆,你到時別跟我抱怨就行了。」


    朱寄雲喉嚨裏的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的她直難受。半晌,她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鄧生?」


    傅折桂又吃了一個桑葚,甜,「當朋友還可以。」


    朱寄雲突然笑了,湊到她身邊,小聲的道,「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什麽樣的?傅折桂也是一愣,猛然抬頭,她看見對麵的山坡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人一騎。那是一個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端坐在馬上遙遙的站在那裏。


    因為光線的原因,傅折桂看不清他的長相,可就是那挺拔的身姿,那如山的氣質與獨人獨騎的孤傲,就讓人心馳神搖。


    有些人,確實不一定看臉的!


    朱寄雲也看向山坡,發現了那個男子的存在。她不喜歡這樣的男人,他就如同黑夜中的暴風雨,有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跟他在一起,她覺的很被動。還是傅登科那樣風光霽月的男子更適合她。


    「你喜歡這樣的?」朱寄雲小聲道。


    傅折桂收迴了視線,「胡說什麽,也不知道羞。」


    「有什麽可羞的,聖人說‘食色,性也!」,要不要……啊!」朱寄雲吃了一驚。


    傅折桂抬頭,就見那個男人如同閃電一樣騎著馬從山巔上直衝下來,目標,似乎是她這裏。


    傅折桂慌亂的站起來,腦中有個不搭邊的念頭冒了出來,他不會摔死吧?


    要是李懷業知道傅折桂現在的想法,估計還真會一個不小心,摔個粉碎性骨折。


    越過最後一塊大石,李懷業翻身下馬,正好落在傅折桂的麵前。他控製的太好了,他剛才所攜帶來的風全都留在了後麵,落到傅折桂臉上的清風,隻夠吹起她額前的碎發,讓他看清她而已。


    又變的水嫩了很多,看來探子的情報不錯,這個女人在李家過的有聲有色的。


    提出辭官的時候,李懷業就把所有權力交給了破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曹宏明替他寫的那份家信送到李家時的情形,也不知道,傅折桂已經跟他和離了,她現在住在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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