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幽暗的小巷裏,好幾個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一間以同性戀為主要顧客的pub。終於,在一道美麗身影從裏頭走出來後,幾人的精神登時好了起來,急忙想要上前搭訕,卻還是被離他最近的男子捷足先登,而幾人也隻能懊惱地看著一塊到嘴的肥肉飛去。


    “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拔得頭籌的林義閩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心動地看著眼前秀發及腰的美麗男子,他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這個美男子是最近才在這一帶活動的,他美麗的姿容早就在這附近傳了開來,所以他抱著期望的心情,來看看這被人稱為“天仙”的男人究竟生得什麽模樣,沒想到果然是絕色。


    “我嗎?”一關上pub的門,就聽見有人搭訕的韋繪水訝異地轉過身。


    他及腰的秀發在空中畫出美麗的弧度,前來搭訕的林義閩見機不可失,便趕忙抓住他的頭發,陶醉地聞了起來。


    “你的頭發好香。”林義閩由衷稱讚。


    他猥褻的模樣讓韋繪水皺起眉頭,他伸手奪迴自己最心愛的頭發,“你不要亂摸。”他冷哼一聲,他最討厭有人不識相地對他的寶貝毛手毛腳。


    “對不起。”林義閩幹笑幾聲,他不肯放棄地問:“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林義閩亮出一口白牙,彷佛胸有成竹,他認為這美人一定會答應,因為憑他在這一帶的勢力,就不相信眼前的可人兒會拒絕他。


    隻可惜韋繪水讓他失望了。


    他連考慮都沒考慮就迴答:“不可以。”


    喝咖啡?說得這麽好聽,擺明是想要上他,他最討厭不誠實,且一副道貌岸然的人。


    “你……”沒想到會被拒絕的林義閩變了臉色。


    一旁虎視眈眈的男人們卻露出笑容,以為自己還有希望,沒料到林義閩揮揮手,一群人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衝出來,把韋繪水團團圍祝


    “你這是什麽意思?”韋繪水懶洋洋地問,瞥了一眼圍住他的十幾個男人,態度依舊從容。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們老大希望請你去喝杯咖啡。”一旁的小嘍囉插話,模樣趾高氣揚。


    聞言,林義閩露出笑容,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可人兒,“現在肯乖乖聽話了?”哼!就不信今天得不到他。


    林義閩露出邪笑,一把握住可人兒飄逸的秀發,還大剌剌地嗅了起來。


    香!的確很香,想必他那嬌媚的身子嚐起來更是銷魂了。


    本來還可以掛著笑容看著無恥之徒的韋繪水,看見自己的寶貝秀發竟然被這樣“虐待”,他臉上的笑容登時退去,氣惱地抽迴自己的頭發後狠罵了起來。


    “***!你姓賤名人嗎?叫你不要碰我的頭發,你還碰!賤男人!我活到這麽大還沒見過像你這麽白目、無恥的蠢豬!”


    他此話一出,無論是林義閩,還是在一旁偷窺的人皆倒抽口氣,除了難以想象美人會吐出如此不雅低俗的話之外,更令人吃驚的是他不知死活的態度。


    “你敢罵我?”林義閩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他一臉怒氣。


    “哈!原來你還重聽呀?沒關係,那本少爺就破例再說一次好了,你***是個賤人!雖然說人性本善,但依我看來,你是人性本賤,才會聽不懂我說的話,居然敢一再地亂碰我的寶貝頭發,真是***蠢貨一個!”韋繪水說得一氣嗬成,完全不管林義閩鐵青的臉色。


    “兄弟們,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林義閩的態度丕變,彷佛恨不得把韋繪水拆吃入腹。


    一聽到命令,十幾個壯漢也不敢馬虎,皆卯足全力想要抓住韋繪水,而在一旁偷看的人則是閉上了眼,心裏默默地為大膽的可人兒祈禱。


    不過,傳入他們耳裏的竟是一陣陣哀號聲,此人連忙睜開眼,隻見美麗的韋繪水好端端地倚著牆,慵懶地打個嗬欠,而那些找他麻煩的男人反倒是一個個疼得在地上打滾。


    “你……”林義閩嚇得失了魂,沒想到眼前這弱不禁風的男人,竟然三兩下就把他的愛將們個個打倒在地,膽子再大的他也不禁打個冷顫。


    韋繪水笑容滿麵地走向猛打顫的林義閩,正當他摩拳擦掌、想要練練拳頭時,數十道刺眼的光線都照到他身上。


    “別動!把手舉起來!”


    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讓韋繪水皺起細眉。啐!一定是好事的警察。


    韋繪水悻悻然地放下手,看著小心翼翼接近他的警察。唷!沒想到還是個新麵孔呢!憑他這幾年在警界“胡作非為”,要找到新麵孔還真有點難。


    “把他們全都帶迴去警局!”發號施令的是一位年輕警官,看起來就是少年有成的樣子。


    “可是隊長……”一名警察望了韋繪水一眼,似乎是認出他了,正想要說話時,卻被年輕警官狠狠一瞪,嚇得什麽話都不敢說,隻得乖乖閉上嘴,走近韋繪水身旁。


    “韋少爺,得罪了。”


    語畢,那名警察才拿出手銬,小心翼翼地把韋繪水銬上。


    韋繪水挑起柳眉,看著那名鐵麵無私的警官露出詭譎的笑容。


    沒想到,警界近來出了這麽一位不認識他的新星,看來他最近是太少過去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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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局長,好久不見!”


    韋繪水笑眯眯地向蕭茲打招唿,本來鉗製他行動的手銬也不見蹤影,他閑適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警員剛泡好的上等烏龍茶。


    “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局長還是一樣英姿煥發呀。”他旁若無人地喝口茶,完全不管抓他迴來、臉色鐵青的年輕警官。


    “好說、好說。”蕭茲幹笑幾聲,一把拉過方之軾,口氣微慍地責問:“我不是說過不準把韋繪水帶到局裏來嗎?你為什麽不聽我的命令?”


    “打架鬧事本來就有錯,況且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我可不像局長這樣貪生怕死。”方之軾冷冷地說。


    他實在看不慣局長這樣得過且過,要是天底下的警察都不敢惹韋繪水的話,那豈不是任由他亂來?


    聽了他的話,蕭茲沒半點怒氣,隻是無奈地拍拍他的肩,真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啊!


    他感慨萬分地看著他,“你各方麵都很優秀,就是少了些社會曆練。”


    方之軾是警大第一名畢業的,各界都給他很高的評價,彷佛他是個做大事的人,而他這幾年的確建了不少功勞,說不準過幾年就能坐上他的位置,可惜的是他為人不知變通,為此才會老窩在隊長的職位。


    方之軾睇了蕭茲一眼。他當然知道局長所指為何,但他並不認為改變自己的處世原則就是對的。就在他想要據理力爭時,一道修長的人影映入他的眼簾。


    “管大律師,您可來了!”蕭茲漾起笑容,迎向司法界第一把交椅的管冬曉,“真不好意思,您這麽忙,還勞駕您跑這一趟。”他現在可學聰明了,在第一時間去請能治韋繪水的克星來,否則要是給韋繪水鬧一個晚上,隻怕連屋頂都會被他給掀了。


    “哪裏!韋繪水又給你添麻煩了。”


    管冬曉神情自若,隻有在念到“韋繪水”這三個字時,顯得有些咬牙切齒,別人是聽不出來,但韋繪水可不。


    韋繪水噘起嘴,不甘心地在暗罵通風報信的人,氣他這麽快就找來專治他的管冬曉,一點都不好玩了!


    “還杵在那裏幹嘛?還不過來?”管冬曉淡淡地對韋繪水道。


    韋繪水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他,嘴裏猛嘀咕:“你幹嘛這麽早來接我?人家都還沒玩到呢!


    我……”


    “這是身為一名律師該做的事嗎?”方之軾突然出聲質問。


    他當然認得出眼前這男子是誰,不隻在司法界,即使是不識字的老百姓也聽過管冬曉的大名。


    一個剛出社會的毛頭小子在司法界打的第一場戰,便是轟動一時的幫派鬥殺案,那件案子沒有半個律師敢接,因為無論得罪哪一方,下場都會很慘;但是跳級念完法學博士的管冬曉,僅以二十歲的年紀,便輕鬆打贏這場戰,而且還扭轉情勢,把隱晦不明的真相還原,當然贏得社會大眾對他的敬佩。從此之後,隻要是管冬曉接的案子,從來沒有失敗過,他也因此贏得“法律界鐵嘴”的名號。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也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枉費自己對他還抱持著英雄惜英雄的感情。


    正想要轉身離開的管冬曉因為他的話而頓住腳步。他靜睇方之軾一眼,而站在他身後的韋繪水也露出頭來,激賞地看著膽敢質問管冬曉的方之軾,畢竟這種人在世界上已經可以列為稀有動物了。


    “您是方之軾警官嗎?”管冬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從腦海裏輕鬆地搜尋出方之軾的資料──一個剛正不阿,卻處處礙著權貴的正直警官。


    “你聽過我?”方之軾有些驚訝,他以為像管冬曉這種名人應是眼高於頂,自然不會去注意他,更遑論一見麵就叫出他的名字。


    “當然,您的名號在警界很響亮。”管冬曉微微一笑,“我還在想是哪位警官能夠正氣凜然地把繪水給抓到警局,沒想到原來是方警官調到這裏了。”他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韋繪水,對韋繪水叮嚀:“繪水,看來你這陣子可得收斂一點了。”


    聞言,韋繪水絲毫不以為意。哼!他會怕他?


    這番話無疑是恭維了方之軾一番,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本來俊秀的臉龐也柔和了起來。


    方之軾本來就長得很英俊,隻是老僵著一張臉讓人感到害怕,現在這麽一笑,警局裏的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我隻是個平凡的小市民,哪比得上管律師的名號。”方之軾客氣一笑。


    “您客氣了,您每次破的案子我可是牢記在心,對於您這位警界新星,我是應該要先找機會拜訪一下的,而不是在這裏讓您為難。”


    管冬曉謙和的態度贏得方之軾的好感,他不好意思地道:“哪裏!看在管律師的麵子上,這件事就算了。”


    聽到方之軾這麽說,讓警局裏的同仁們大吃一驚,沒想到一向鐵麵無私的方之軾這次竟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旁的蕭茲老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收尾,反倒是讚賞地看著管冬曉。


    “這份情我會記得的,那就告辭了。”管冬曉對他點點頭,隨即拉著那老愛惹事的青梅竹馬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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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曉,你輕一點行嗎?”韋繪水痛得哇哇叫。


    他知道冬曉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相信任何人在半夜被人從被窩裏挖起來,都不會有好臉色,但是他的手被冬曉握得很痛,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手廢了。


    “痛?原來你還知道痛呀?那你就不會安分一點嗎?”管冬曉一反在警局裏的謙和態度,一開口就是諷刺。


    “喂!你對我講話就不能客氣一點嗎?剛剛在警局裏還一臉的和氣,一出來就對我冷言冷語!”


    他就是討厭冬曉這樣,在對別人說話時,就是恭謙有禮的君子,連剛剛那個難搞的警官也被他馴得乖乖的,但是一麵對自己,卻老是冷嘲熱諷,一句句不客氣的話全往他身上砸,他可要搞清楚,自己是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耶,不是被他審問的被告!


    “想要我客氣,就安分一點!”管冬曉毫不客氣地說:“你這愛惹麻煩的習慣再不改,我怕你會影響到親親幼稚園的幼童們。”他跟繪水最近都放下煩人的工作,窩在幼稚園裏當幼稚園老師,享受優閑的時光,隻是繪水這輕佻的模樣,隻怕會帶來不良示範。


    “哼!我再怎麽會惹事,也比你這雙麵人強多了!”韋繪水冷哼一聲。


    管冬曉深深歎了口氣,不再理會韋繪水的抱怨,他兀自牽出自己的機車,丟了一頂安全帽給他。


    “你騎機車來接我?”韋繪水實在難以置信,“你難道不知道迎麵而來的疾風,對我的秀發是一種傷害嗎?”


    堂堂一個名律師,出入竟是靠著一輛破機車?他實在不懂冬曉在想什麽,自從當了幼稚園的老師之後,他就把那輛昂貴的轎車冰凍起來,每天自在地騎著這輛早該被淘汰的破車在烈日下穿梭。問他理由,他竟然說這樣比較符合老師的身分,唉!冬曉好歹也是月入百萬的高薪族,況且有人規定當老師就不可以開名車上下班嗎?


    “韋繪水,現在已經很晚了,我相信這時間已經叫不到計程車了,不過我也不介意你選擇用走的迴去。”管冬曉淡淡地警告。


    他的話堵得韋繪水無話可說,他乖乖地戴上安全帽,無奈地往後座一坐。


    “你就喜歡欺負我!”韋繪水噘起小嘴,雙手往管冬曉的腰上一放,哀怨地說道:“你不要騎太快,我的寶貝頭發可……”


    他話還沒說完,管冬曉就油門催到底,直往前衝。


    韋繪水隻能緊緊地抱住他,憤恨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他就知道冬曉一定會跟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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