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好像對你很上心啊,可是你呢,不也是白眼狼?」程控現在就是抓準蘇婥的情感淡漠,嗤笑著諷刺她,「但知道嗎,你根本不愛他啊,你一個沒感情的人,哪來的愛?你以為嘴上說一句愛,你就是真的愛他了嗎?」


    這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程控在這兩個半月裏反覆重複在她耳邊的話。


    蘇婥起初是不信的,但因為藥物的控製,她還經受催眠,日復一日必然漸漸陷入她沒有感情,就不配喜歡,不配愛的受限思想。


    盡管這是錯的,這是程控對她的精神操控,她知道。


    偏偏程控攻擊她的是她最為敏感的弱勢項。


    蘇婥就算自我懷疑,現在也還是陷入靜默,因為程控說了那句:「如果我死,我必定要他陪葬。」


    蘇婥被綁在繩中的指腹發顫了。


    程控察覺到這點細節,以為自己占上風了。


    然而,沒有左膀右臂的程控,現在身邊最多隻有蘇世麗和隋音兩個人,隋音因做錯事而被第二人格的他打得半死不殘,也就僅剩蘇世麗。


    蘇婥是沒說錯,蘇世麗死心眼,隻盯著程控一個人。


    理所當然地,程控習慣了蘇世麗的無條件服從,怎麽都不可能會料到蘇世麗成了祁硯那邊倒戈的一張牌。


    一報還一報地,祁硯在賭蘇世麗在程控那邊的占比究竟會有多少。


    如果沒有這兩個月的地獄式苟活,蘇世麗也許到這一刻都不會拋下程控獨自站隊。


    但問題是,接二連三的喪命,隋音的截癱在床,程控對蘇婥變態至極的掌控,都讓蘇世麗開始覺得陌生,覺得害怕了。


    眼前這個男人明明熟悉,明明認識多年,現在卻越來越疏離看不懂。


    蘇世麗這輩子為了程控就沒當過好人。她隻要和他在一起,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可現在的代價顯然驚人到可怖,是她承受不住的第二人格長期霸占程控。難道這就是報應嗎?報應是,成了一輩子的奢望?


    那個第二人格讓她感受到無邊的懼怕,這不是她的程控啊,她要她的程控。


    蘇世麗不知道程控還有多少良知,但她是有的。就是因為有良知,所以程控才會覺得她懦弱,辦不成事。


    她的良知是他,軟肋也是他啊。


    蘇世麗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麽做了,走毒線已經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找白鼠試藥,她不惜把自己當白鼠。


    她都已經這樣了,現在難道要看著程控越走越錯,到再無迴旋之地嗎?


    蘇世麗是沒有答案,但她還是答應了祁硯那邊。


    她以前思想狹隘,覺得蘇婥和蘇瓊是一樣的存在,迴來就會爭他。


    可蘇婥哪裏爭了?


    蘇世麗又不是瞎的,她愛程控已經算是深入骨髓的那種,蒙蔽自我都可以。就是因為這點,才會有過去種種過分言辭和舉措。


    兩個半月前,上寺廟拜平安的時候,蘇世麗一如既往地抽了下下籤,隋音剛準備要給她重新買支上上籤的時候,她攔住她了。


    因為那邊的人給了她解釋——經年的孽緣,難以化解,望平安。


    那一刻,蘇世麗才幡然想到,這麽久以來,她每次來求籤,以前沒有隋音陪,或者是現在隋音常伴左右,次次抽到的都是下下籤。


    這也許真的不能不信吧。


    蘇世麗有良知,所以壞事做多了,真的怕了。


    現在選擇和祁硯合作,也是因為醒悟後,不能讓程控越走越歪。


    所以無論現在程控在廠區裏和蘇婥在說什麽,亦或是威脅著在做什麽,蘇世麗就站在化學廠房外,接過祁硯手上的擴音器,心平氣和卻忍不住嗓音的發顫:「以前沒錢落魄還沒長大的時候,你總承諾和我說以後一定會好。是,我們後來好了,但為什麽感覺變了。程控,生意線和走毒線,我以前都想幫你,但你不要。你嫌我累贅,但這麽多年,我盡心盡力都在幫你,你已經站到想要的高度了,你還要什麽?」


    蘇世麗的聲音突然亮起,蘇婥和程控都沒料到。


    蘇婥明顯感受到了周身的風雲湧動,程控死死地盯著窗外,入目蘇世麗眼望著他的模樣,眸底習慣性地劃過嫌惡,沒再有更多反應。


    因為這一眼的嫌惡,就表明了,他知道她和警察聯手了。


    叛徒。


    程控最討厭被拿捏,所以他就算沒有擴音器,也能一把手揪住蘇婥的衣領,把她帶到廠區門口。他不想和蘇世麗廢話,反是和祁硯兜圈:「我們禮尚往來。」


    這一句「禮尚往來」,是祁硯給他走,他放蘇婥活命的禮尚往來。


    看似一來一往,程控卻是打精了算盤。這可是早就找好的化學廠區啊,預先虛設的埋伏早就備好,他現在是在和他談條件嗎?


    錯,程控給的,隻是告知。


    祁硯並不知道化學廠區裏還有炸/彈,一如兩年前的招數。他今天是要拿下,不是再給他機會,所以毒癮散過後的微弱虛脫,祁硯自然耐心欠奉:「不可能。」


    「那好。」程控笑了下,直截了當地威脅他,「這最後一眼,你記好了,接下來你別想再見到她。」


    風涼了,空氣中卻莫名有猩火待燃的味道。


    祁硯隻覺不好,剛要辨別氣息方向,靠東一區的化學庫就「嘭——!」的一聲劇烈爆炸,硝煙四起的濃烈,祁硯那行人都被夜下沉重擴散的迷霧衝散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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