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去京市?”秦望舒試探著詢問。


    “你怎麽,怎麽知道?”女人似乎很吃驚。


    “這輛車的終點站是京市,我的目的地也是京市。”秦望舒蹲了下來,看著她懷裏的孩子。


    因為這一顆糖,孩子暫時安靜了下來,隻是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孩子必須要吃些東西,隻是看著女人這樣的情況,恐怕她是沒辦法的,不然也不會餓到孩子。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水真好喝啊!雖然現在的天氣還有一些熱,但餓的空空的胃袋裏裝進了一些熱水後,舒服了很多,本來已經餓的有些疼的胃現在已經不疼了。


    “去京市是投奔親戚嗎?”秦望舒耐心詢問。


    女人的情況讓秦望舒有些猜測,但她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


    “我在京市上班,之前在京市讀了幾年大學,你要是想要找什麽地方,我可以幫忙。”聽女人的口音並不像是京市本地的,那她就不可能是京市出去的知青,在看她的穿著,想來她可能是來投奔親戚,甚至可能是來找孩子的父親的。


    “大學?你也是大學生嗎?”女人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也?看來她要找的也是一位大學生了,秦望舒大致明白了這個女人經曆了什麽了。


    “對,我已經畢業,不過我是在大學裏上班。我叫秦望舒,你叫什麽?”秦望舒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拿出了一個白麵饅頭,小心的撕成小塊放到熱水裏。


    雖然她空間裏有麥乳精,也有奶粉,但此時並不是拿出來的時候。


    “你真厲害!我,我叫李招娣。”她有些羞愧地低下頭,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羞愧什麽。


    雖然她叫招娣,但卻沒能真的招個弟弟來,所以父親對叔叔家的堂弟特別好,她隻能拚命地掙工分養活自己。


    後來她就遇到了自己的丈夫,那是第一個對自己特別好的人。雖然他幹活不太行,但她很能幹,她可以養活他們兩人。


    “招娣嗎?”秦望舒將泡好的饅頭又遞到李招娣的麵前,“給孩子吃一些吧。”


    秦望舒將饅頭撕的特別薄,所以這樣的饅頭塊很快就吸水變軟然後幾乎化在了熱水裏。


    “這,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李招娣搖頭,這可是白麵饅頭,她們家年景最好的時候,也不過是吃二合麵的饅頭。


    “不值什麽的,就算你不吃,孩子也是要吃的。”秦望舒將飯盒塞到了她的手裏。“我有工資,這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麽,但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卻是可以救命的。收下吧,這車還得走一整天呢, 不吃的話,你怎麽能堅持到京市呢!”


    李招娣很是感激地緊緊拿住飯盒,“謝,謝謝你!”


    “不用,我也要去餐廳吃飯了,你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不,不用了。”李招娣搖頭,她還有一些行李,雖然不值什麽錢,但也是她和孩子最重要的東西了。


    她沒辦法一邊抱著孩子,一邊拿著行李去餐車,所以她隻能拒絕。


    “那我先走了,如果你還需要幫助的話,就去軟臥車廂找我。”幫人總得幫到底,照顧這對母子對於秦望舒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對於這對母子來說可能就是救命之恩。


    “謝謝你!”李招娣再次道謝,同時深深地看了秦望舒一眼,似乎想要將她的長相記在心裏。


    秦望舒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小袋饅頭,借助隨身包包的遮掩取了出來,然後放到了李招娣母子的旁邊,然後離開這裏往餐車走去。


    秦望舒到了餐車後,感覺有些沒胃口,便隻是要了一碗豆漿。


    她拿著自己的豆漿,找了個空桌坐下。秦望舒的心情有些不太好,最主要的是她想到了那對母子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什麽。


    一個貧窮土氣的農村女人和一個“前途光明”的大學生,想也能猜到這個故事的結局。


    用勺子漫不經心地攪拌著碗裏的豆漿,秦望舒看向了車窗外,隻希望李招娣能夠振作起來。


    雖然她有些不讚成那樣的說法,但她也想說那一句,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希望她能夠為了孩子也振作起來。


    那邊的李招娣在孩子又哭起來之前將飯盒放到了孩子的嘴邊。


    被熱水泡散的饅頭被孩子的小嘴一點點地吸進,李招娣終於放下心來。等孩子吃的差不多了,她看著飯盒裏還剩下不少的饅頭糊糊,咽了咽口水,還是將飯盒的蓋子蓋上了。


    她還可以再忍忍,這饅頭糊糊就留給孩子吃吧,她還有一個幹餅呢!


    抱著孩子準備換個地方待著,她便看到了一個在她行李袋旁邊的不屬於她的小袋子。


    她打開袋子,然後就看到裏麵放著幾個白麵饅頭,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寶寶,我們遇到好人了!”其實他們這一路還真說不上順利,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


    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她也不會這樣不管不顧的出來。想到這裏,她的眼眶又濕潤了。


    秦望舒在餐車待了許久,等到光線暗淡了一些後,她收起了書開始往迴走。


    又路過了李招娣的車廂,她逡巡著車廂,然後找到了李招娣和她的孩子。孩子已經睡著了,李招娣此時也在閉目養神。


    知道她沒睡是因為她一直在拍著孩子,秦望舒沒有準備驚動她,但在路過她的時候,她還是睜開了眼。


    李招娣的眼神中,是滿溢的感激,秦望舒朝她點了點頭, 然後往她的車廂走去,並沒有停留。


    迴到車廂,裏麵還是很安靜。那對夫妻中的丈夫在看書,妻子則是在床上睡著。對麵床上的姑娘在床上躺著,不知道睡沒睡著。


    秦望舒也上了床鋪,然後將包放在枕頭邊上,也準備開始睡覺。沒辦法又沒有手機玩,她也就隻能睡覺了。


    到達京市前,秦望舒又去看了李招娣母子,因為喝了加了空間井水的熱水,李招娣的臉色好看了許多,孩子的精神也好了,


    秦望舒也放下心來,等到火車到站了,如果他們還需要其他幫助,她會再出手的。


    那麽小的孩子,還有那個衣著破舊,麵黃肌瘦的女人,秦望舒不敢想象如果她所找的人不能很好的安頓他們,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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