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二哥於老二要飯票,二哥不給不算,還問媽給他的夥食費哪去了?


    於老三這才意識到,看樣子他不講出個所以然來,二哥於老二是不會給他飯票的。


    二哥於老二不給他飯票,那今天晚上他不是要挨餓肚子嗎?


    而且不止今天晚上挨餓肚子呢,沒有飯票這一個禮拜,六天他於老三都是要餓肚子的。


    人似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自己能堅持餓幾天肚子,恐怕堅持不到明天晚上自己就走不動路了。


    一向鬼精鬼精的於老三,於是把二老哥於老二拉到一株桂花村下。扯謊說:“二哥,你就給飯票人家嘛!人家不小心把媽給的夥食費弄丟了,總不能二哥有飯吃,讓兄弟餓肚子吧?!”


    “哄鬼呢,你會把錢弄丟了?”於老二不相信地反問道,他雖然沒有於老三夠水(鬼精)。


    但也不會蠢到相信三弟於老三,隨便亂刮一句鬼話就信以為真的地步。


    “哄你幹嘛,人有失錯,馬有漏蹄。人家真的在進圩上時,被鉗工(小偷)把媽給的夥食費,給鉗走了呢!哄你是狗吊!”


    於老三說,他雖然讀書成績不怎麽的,讓人不敢苟同。但選詞造句扯起生謊來,那卻是一流的,他如果是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可是畢竟一個鍋頭裏煮飯吃,一對父母所生的孩子,於老二也不吃素的。他沒有三弟於老三的狡猾善變,至少也學得了三弟於老三的一點皮毛嘛!


    “還不扯謊,狗要吊你,你早都死一千次了知道不?”隻聽於老二說,他話鋒一轉道:“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你老早就和老四,老五,老才,老幹幾個人出來了!是拿媽給的夥食費,去打台球都輸光了的吧?”


    於老三帶著兩個親兄弟?,於老四和於老五,堂弟於老才和於老幹,以及另外幾個堂兄弟出門的時候。


    於老二雖然還在房裏睡覺,但三弟於老三那聲清亮的彎哨聲他還是聽到了的。


    那就鬼精鬼精的三弟於老三,招唿人搞鬼搞怪的信號,於老二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二哥於老二一語中的,截在自己的七寸(痛處)上。於老三不得不把拿夥食費去打台球,都輸光了給講出來。


    最花言巧語說:“我的好二哥,你就借幾張飯票給老三吧!求二哥你了,老三會永遠記得二哥的好的,下個禮拜來了,還你飯票,借兩張還給三張還不行嗎?”


    “媽給的夥食費都是估打估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借給你也沒有來借嘛!”於老二還真的不能看兄弟於老三餓肚子。


    但還是擺出理由說:“媽給的夥食費,就夠買一個禮拜的飯票,給幾張飯票你。還沒有禮拜六迴去,二哥吃什麽?”


    二哥於老二說的也有道理,母親還真的隻給六天的夥食費。於老三拿來的正是六天的夥食費,一分錢也不會多。於老三不由用手搔搔首,一雙老鼠眼睛滴溜溜轉。


    馬上有了鬼主意,何二來不是三天一圩都挑竹籃,和背簍到鎮上賣嗎?


    向何二傻要錢不就有了?於是於老三說:“二哥,給一半的飯票兄弟。明圩天保證還你飯票,還多給幾張你!”


    “明圩天?明圩天你去哪要錢買飯票還給人家?”


    “二哥,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有飯票還給二哥就是了!”怕二哥於老二不給飯票,沒飯吃挨餓。


    於老三補上一句說:“沒飯票給二哥,人家不可以向老師請假迴去問媽要!”


    “問媽要,老爸曉得不打爆你的腦殼算二哥的?”二哥於老二這麽一懟,又懟到於老三的死穴上。


    他說:“怕老爸打不迴去要,舅舅不是圩圩拿草藥來鎮上賣嗎?人家去問舅舅要一個禮拜的夥食費,舅舅應該給的吧?”


    他們確確實實有個親舅舅,兩個空天去山上尋草藥。到圩日這天都會拿草藥到鎮上來賣,以三弟於老三的厚臉皮,花言巧語,舅舅是應該給夥食費的。


    “那二哥就信你一迴,明圩早一定去問舅舅要的啵?”想起學校是封閉式的,沒理由老師不準請假。沒有老師的請假條門衛絕對不允許出學校。於老二問:“老師不批假,你怎麽出學校?”


    “二哥,老三有的是辦法出去,放心吧!”於老三不但拍胸口下保證,還把嘴伸到二哥於老二耳邊禹禹一陣。


    “這樣講,二哥就信你一迴!”二哥於老二終於放心地拿出一半飯票,給他的兄弟於老三。


    三天一圩很快就到,一早起來於老三就在床上叫肚子痛。


    有同學去把老師叫來,老師來看見於老三一副痛苦的病容。學校沒有校醫,老師便批準於老三出去,鎮上診所看醫生打針吃藥。


    還問於老三要不要陪去看醫生?於老三說不用,他能堅持。


    老師便給於老三一張病假條,於老三拿上病假條。內心歡喜得屁都推了。


    但是他還是摟著肚子,裝出疼痛的樣子下床,再走出宿舍向學校大門去。


    門衛看有老師批準的病假條,就讓於老三蒙混過關出學校門。


    一出校門於老三不摟肚子,不蹙眉,撒開腿比兔子都還跑得快。直奔圩市去等著,何二來挑著竹籃和背簍來趕圩。


    和往圩一樣,天不成亮,窗口隻見一點暑色。蘇純月便推著推車,到兒子何二來的房門外,叫兒子何二來起床。


    聽見娘叫起床,二來像軍人一樣迅速起床開房門出來。在娘蘇純月的指揮下,到廚房生火煮潲,再量米架鍋生火,一個小灶上煮粥,一個小灶煮飯。


    待煮潲和煮飯在灶上,二來又才舀水給娘漱口洗臉,自己漱口洗臉。


    等粥飯和潲一好,舀潲晾冷在那裏,就煮菜和娘蘇純月吃早飯。


    和娘吃罷早飯,在娘的指點和交待下,二來便挑上竹籃和背簍,出門迤邐向鎮上來。


    “二傻,總算等到你來了!”早就等在圩口的“天敵”於老三,看見二來一頭挑著三個竹籃,一頭挑著三個背簍走來,他歡喜地問。


    二來也不笑也不點頭,挑著竹籃和背簍,如若無人走進市場,直接向竹木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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