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有大哥負責白璿和琅琊月的婚柬已經送往昆侖山、乾荒等地。不出一日,青玉掌門便帶著青玄夫婦、廖槐及楊懷玨等人到了西玄山。因乾荒離西玄山較近,所以荀乾接到婚柬後,很快就帶著荀璍、荀嫿一家到了西玄山。
出於尊重,父親從大哥口中知曉青玉掌門他們的行程後,便領著我們一眾人在山外等候。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我便瞧見不遠處的一行人。
為首的是青玉掌門,看上去麵容憔悴了不少。青玉掌門左手邊走的是琅琊月的師父——廖槐和楊懷玨,右手邊則是青玄夫婦和尉遲樾歌。看到青玄夫婦恢複往常模樣,我也就放下了心,也不由得握緊了長歌牽著的我的手。
“青玉伯伯,遠道而來,讓小侄為您接風洗塵,請。”父親恭敬又不失風範的做著‘請’的手勢說。
“好。”青玉掌門手捋著白長須和藹的說。
長輩們走在我們這一眾人的前麵,而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青玉掌門,便拉著長歌的手走在人後。長歌笑看著握了握我的手,白璿發現我離人群有三尺遠,就拉著琅琊月走到我旁邊,我們兩姐妹相視一笑,這讓我心裏不自覺的有了些底。
到了大客廳,等到長輩們落座後,我們這些晚輩開始行禮。因為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前段時間我親自手刃柳離軒事已傳遍了世間,無論唾棄我的行為。
即便我和柳離軒之間有著仇恨,但那些個人根本不在意這緣由,他們所在意的是我不顧師門同袍之誼,而用煉獄裏的火將柳離軒燒的灰飛煙滅的事。父親母親考慮到我的感受,婚柬也隻給昆侖山、乾荒以及以往交好的神仙們。
最後,白璿他們都已經一一拜過長輩,隻剩下我一人還沒行過禮。我穩住心神,對著首位的青玉掌門行著西玄山最高的禮,
“西玄山族長白毅長女白曦見過青玉掌門。”
“嗯,是個好孩子。”青玉捋著長須笑著說,“毅賢侄,這孩子與我昆侖有緣,可否入我昆侖門下?”
“青玉伯伯…如此也是曦兒之幸。”父親看著我慈愛的說。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我高興的無以複加對著青玉師父行著昆侖山的拜師禮道。
“好徒兒,快起來。”青玉師父下了座位將我扶了起來,“如今曦兒已拜於我門下,這破結鞭,為師便贈予你。”
“謝師父。”我再一次跪下接過青玉師父手中的破結鞭恭敬的謝道。
“嗯。”青玉師父捋了一捋長須後,便抬手示意我起身。
見到這一情形,被父親請來的一些神仙們各個驚奇,但也麵帶笑容點頭。這也是我所沒想到的,青玉師父竟會再一次的收我為徒,免除了一些世間人對我的非議,讓我從心底覺得青玉師父也是疼我的。
當初青玉師父斷絕我們的師徒關係,是默認我的複仇,如今又收我為徒則是為了肯定我的做法。
晚間,長歌則被青玄師叔叫到客房問話去了,而我也跟著他一起到了青玄師叔他們所住的院落裏等著。
“曦姐姐,父親母親請你進去。”我在石凳上坐了近半個時辰後,尉遲樾歌從裏屋出來走到我麵前說。
“師叔師叔母言重了。”我笑著迴道,便起身朝裏屋走去,看到屋裏坐在上座的青玄夫婦,我行禮道,“曦兒拜見師叔、師叔母。”
“好孩子,快起來,臭小子還不快將曦兒扶起來。”楚苓師叔母溫和的笑著說。
長歌笑著上前將我扶起,我也笑著看了他一眼,轉而對著青玄夫婦說:“謝師叔、師叔母。”
“丫頭,五百年前因一些事故,你與臭小子的婚約被解,如今事情已了,我和你師叔母便打算重新向你父親母親提親。”青玄師叔和藹的說著。
“謝師叔、師叔母的厚愛。”我又一次的行禮說。
“好了好了,這下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楚苓師叔母出手製止說。
“是。”我也沒有再繼續就笑著迴應。
之後,我們便在裏屋敘了一段時間,我和長歌就迴去休息了。
第二天,青玄師叔就帶著預先從昆侖山準備的聘禮向父親母親提親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我和長歌的婚期就安排跟白璿他們一起了,至於婚服自然是用五百年前的婚服,我和長歌的婚服被母親保存的很好,還是湛亮如新。
很快就到了婚期,母親親自幫我和白璿兩個梳妝,而我和白璿兩個給彼此戴上鳳冠,算是彼此送嫁了。在我和白璿戴上紅蓋頭前,我和白璿都給母親私下的敬了茶,以表母親的養育之恩。
蓋好蓋頭,二哥和三哥哥分別將我和白璿背入了花轎之中。到了大廳處,我和長歌、白璿和琅琊月完成了成婚禮,之後我和白璿便送迴了各自的新房。
一切都很順利,我和長歌成了真正的夫妻。洞房花燭夜裏,我和長歌反而有些局促了,我和長歌並坐在床沿上,為了能打破這個僵局麵,我說,
“怎麽不說話,這不像往常的你啊。”
“臭丫頭,你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指望我情話綿綿的啊。”長歌反笑說。
“那如夫君所言,汝之一言一句皆為情語?”我笑著看著長歌的眼睛笑著說,“那為妻也隻能聽著了。”
“娘子英明。”長歌笑著握住我的手說。
慢慢的,我和長歌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這也讓我和他在此刻變成了天底下最親近的人。
成完親後,青玉師父、荀乾等人在西玄山小住幾天便離開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神情也容易恍惚,有時候長歌拉著我說話我會在不知不覺中倒在他肩上睡著,有時候會在沐浴過程中睡著,更甚者我也會在用飯的時候睡過去……
見到我這樣的情形,長歌基本沒離開過我半步,生怕我在不知何時何地的睡過去。日子一點點的過去,這天夜晚我和長歌坐在院落裏,我們彼此相擁。
這一天,我特地穿了五百年前在白璿成人禮上的那件湖藍色的紗裙,我記得那件衣服長歌很喜歡,那是他第一次誇我好看。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種涼意席卷著我的身,長歌也感受到了我身體的異樣,原本的懷抱變得更緊。
“夫君,今夜的星辰甚美。”我靠在長歌的懷裏笑著說。
“為夫到是不覺得,為夫還是認為你出生的那個花圃的光芒最美。”長歌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
“花圃,夫君能抱我過去嗎?”我昏昏欲睡的說。
“好。”長歌聽著便將我打橫抱起向花圃的方向走去。
一出院門,我就瞧見父親、母親、白璿、三哥哥、大哥、二哥及琅琊月在外等著。父親母親慈愛的看著我,白璿似有些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靠在琅琊月的懷裏,三個哥哥都勉強的露著笑容。
到了花圃中央,長歌抱著我坐在地上,看著花圃中的光芒,我想起了跟長歌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還記得那個蛇精嗎?”我虛弱的躺在長歌的懷裏笑著說。
“那個被你耍的團團轉的笨蛇精,我當時在想若是青玉老伯知曉自己的法器落在那笨蛇精手上會不會氣的吹胡子瞪眼。”長歌笑著說。
“你知道嗎,當時我和妹妹都被嚇壞了,我設法讓妹妹迴去找父親母親後,我隻能破罐子破摔,在你出現給那個蛇精一掌前,我覺得自己肯定會葬身蛇腹,怕死的不得了。”我笑著往長歌的懷裏蹭了蹭說。
“我本來隻是路過這裏,看到下麵的情形便想瞧瞧,當時隻覺得你這丫頭很有趣,不忍你葬身蛇腹,便出了手,好在我出了手。”長歌摸著我的頭發說。
“在你沒說話前,我是從心底感激你的,但一說話,感激的話和情意一下子沒了。現在想著我還挺感激那蛇精的,若不是她用破結鞭破了西玄山的結界,能讓你進入西玄山,你我之間恐怕是錯過了。”我笑著拿出了破結鞭說,“說起來,這破結鞭才是我們真正的媒人。”
說完我將破結鞭收迴了香囊,將香囊給長歌係在腰間說:“這香囊以後就由你戴著了,這麽醜,我才不要。”
“好,為夫便戴著,不然何以讓娘子安心,畢竟為夫風郎俊毅,不醜一些可怎好?”長歌笑著說。
“好。”我剛吐完這一好字,胸口的痛處瞬間襲來,長歌看到我異樣的麵色,擔憂的抱緊我,父親母親他們都圍在了我和長歌麵前。
“父親、母親,帶我去黃泉的青石板路上吧。”我十分艱難的對著父親說。
“孩子。”母親萬分疼惜的握住我的手,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說。
我笑著將手搭在母親的手上,示意她不要擔心,我將眼神投向父親,父親閉了閉眼,口念法決將我們送往黃泉路。說來也怪,到了地府後,胸口反而不痛了,甚至覺得地府才是我自己的歸宿。
放眼望去,現在的黃泉不像我剛醒時那般的陰風肆虐,望不到邊際的彼岸花火紅一片,隻是沒有一星兒的生氣,連半分香味都沒有。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彼岸花似乎瞬間有了生機,陰風輕輕刮過,彼岸花搖曳著,成千上萬的花瓣顏色瞬間鮮活了起來,發出妖異的紅光,照亮了原本陰暗的黃泉路。
長歌抱著我坐在彼岸花叢中,我佯裝虛弱的躺在長歌的懷裏,開始運轉攝魂術,為了轉移長歌的注意力,我調侃著,
“夫君,這紅光可比你送我的那個螢光要亮多了。”
“臭丫頭,這花可是在上古之際便開滿黃泉路,為往生者指引道路,自然要亮堂的多。”長歌笑著為我解釋說。
“你雲遊天地四方,自然比我懂的多,本來想著與你成親後一起雲遊,可終究天不遂人願。長歌,以後你便替我好好看看這繁華世間,可好。”我心裏不舍卻雲淡風輕的說。
“我可不想再跑了,在外跑了麽這些年,我早就累了。”長歌換上慵懶的語氣說,“我還是留在這兒替你澆澆水、除除草的,不過你可別想著我每日都這般做。”
“我還不知道你啊。”我有氣無力的笑著說,“長歌,我有些累了,抱著我。”
說著長歌便收緊了懷抱,漸漸的我環抱長歌腰部的手滑落了。長歌身形一僵,抱著我排著我的背,像是在哄我入睡一般。父親抱著抽泣的母親站在我和長歌的身旁,白璿跪在我的麵前哭得身體也在不斷的抽動,琅琊月上前蹲下抱住了白璿,三個哥哥都捏緊手心站在一旁。
就在父親他們還處於悲傷的狀態時,長歌在我的攝魂術作用下昏睡。雖說長歌是處於昏睡中,但他抱著我的姿勢卻沒有變。
“父親母親。”我睜開眼叫喚著,這時荀璍帶著青玄夫婦、尉遲樾歌來了地府,母親聽我叫喚她停止了哭泣,隻當我是活著,驚喜的撫摸著我的臉,這讓我心裏不由得難受。
白璿聽到我的聲音,原本滿臉淚痕的她笑了出來說:“太好了,四姐姐,你沒事。四姐夫。”
白璿看長歌沒動作,疑惑的碰了一下長歌的胳膊,卻沒等到迴應。
“妹妹,他累了,便讓他好好休息吧。”我起身將長歌扶倒,讓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看著長歌麵容,我的手不自覺的撫著他的臉,替他理了理頭發,並順手取下了係在長歌腰間的香囊。
“好妹妹,這發釵是我三百歲的成人禮上你送我的,以後我也無法再佩戴了,你替我將這釵送給三百歲時的汐兒。”我將頭上的發釵摘下遞給白璿說,並從香囊中取出了畫卷、楠霄琴和破結鞭,“還有這楠霄琴你也一並給了汐兒。”
“四姐姐,你……”白璿聽著我的交代又一次的淚流滿麵。
“別哭,傻妹妹,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到這裏來瞧瞧我,坐在這兒吹奏《逍遙遊》,我也會知曉的。”我笑著摸著白璿的臉說。
“嗯。”白璿哭著點了點頭,看著白璿的反應我也笑了。
“三哥哥,這是你替小妹畫的嫁衣圖和成人禮上送我的畫卷,便拜托你掛在我的房中了,小妹本答應過三哥哥替三哥哥鋪上一曲的,可食言了。”我將我將這兩幅畫卷遞給三哥哥說。
“傻妹妹,你三哥哥我可不是個小心眼兒,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替你辦妥。”三哥哥紅著眼眶笑著說。
“謝三哥哥。”我由衷的說著。
“傻妹妹。”三哥哥笑著撫著我的頭頂說。
“父親母親,女兒不能承歡膝下,還請父親母親恕罪,這破結鞭威力極大,還請父親將此鞭封存在我西玄山禁地。”我將破結鞭雙手遞給父親說。
“孩子。”父親接過破結鞭,聲音有些哽咽的說。
母親又一次的哭著,摸著我的臉連說話的聲音都發不出。
“母親,請恕孩兒無禮。”看著母親的模樣,我不忍的用攝魂術使母親暫時昏睡,昏睡過後的母親被父親順勢攬入懷中,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我也隻能點了點頭,表示我的功力還在。
“璍哥哥。”我笑著喊道,“謝謝你來了。”
“傻丫頭,有什麽好謝的。”荀璍走到我麵前蹲下愛惜的說著。
“璍哥哥,你跟四姐姐是不是有什麽約定。”白璿哭著問。
“我……”還沒等荀璍說出口,我就打斷說:“這是我的主意,當初是我讓璍哥哥瞞著你們說我的功力失的,不然我怎麽能夠讓長歌將功力輸到我體內,讓他放下戒備呢,他不該屬於這裏。”
說著我將長歌扶起,與我麵對麵的打坐好,我用攝魂術先將他此生的記憶部抽走,並給他重塑了記憶,最後也將長歌輸入到我體內的功力給輸了迴去。
這樣的工程還是耗廢了我不少的元氣,我和長歌就快要倒下的時候,荀璍從我身後扶住了我,青玄夫婦也跟上前扶住了長歌。
“謝謝你,璍哥哥,曦兒自從與你相識就一直托你照顧,這些玉瓶是璍哥哥你這幾百年來給曦兒的,裏麵的藥丸也被曦兒吃得七七八八了,咳咳…”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讓我無法忍住,很快有一股腥鏽鐵的味道充斥著我整個口腔,我也不出意外的吐出了血,就在荀璍要運功替我療傷的時候,我製止了他的動作,“璍哥哥,你就不要替曦兒耗損功力了,這些玉瓶我也不能留著了,便交換給璍哥哥了。”
荀璍從我手中收過玉瓶,將我按在懷中摸著我的頭憐惜的說:“怪隻能怪璍哥哥無用,救不了曦兒,枉我跟著師父學了那麽多年的醫術。”
“璍哥哥可不能這麽說,我的傷是我西玄山的摧靈掌反噬造成的,除了用完整的還生咒並以命換命的法子,連青嵐師叔都救不了我,你這樣一說,豈不是在說青嵐師叔也枉學了千年醫術。”我調侃著說。
“傻丫頭,都什麽時候,還顧著別人。”荀璍聲音開始哽咽著說,“你讓我煉得藥我也給你帶來了。”
接過荀璍給我的丹藥,我笑著說:“謝謝你,璍哥哥。”
我將目光轉向雙眼緊閉的長歌,喚著青玄夫婦:“師叔、師叔母,我還是這般喚著您二老較好,現如今我將長歌完完整整的還給您們了,他的記憶裏是幸福的,並沒有那段不開心的迴憶,這丹藥是我托璍哥哥煉製的,配合著我的攝魂術,他不會再想起我。”
楚苓師叔母接過我手中的丹藥感激的說:“謝謝你,孩子。”
看到楚苓師叔母給長歌喂下丹藥後,我有些費力的掙開荀璍的懷抱,爬到了長歌的麵前。青玄師叔看到我的動作,將長歌遞到我懷中,我笑著摟著長歌,將香囊重新係在長歌的腰間。
“父親母親,我走後,將我葬在蓮洞那兒,我很喜歡那個清淨的地方。”我笑著眼淚忍不住的流下說。
“好,你住的院落就安排給汐兒住著。”母親紅著眼眶說。
“還是母親了解我。”我笑著迴道。
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子就像掛了個千斤墜,想抬都抬不起來。我也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文完
------題外話------
親們,正文已完結,後續還有一些人物的番外放出,也是為了補充原文中沒體現的情節,第一次寫文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很感謝親們這一年多來對我支持。
出於尊重,父親從大哥口中知曉青玉掌門他們的行程後,便領著我們一眾人在山外等候。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我便瞧見不遠處的一行人。
為首的是青玉掌門,看上去麵容憔悴了不少。青玉掌門左手邊走的是琅琊月的師父——廖槐和楊懷玨,右手邊則是青玄夫婦和尉遲樾歌。看到青玄夫婦恢複往常模樣,我也就放下了心,也不由得握緊了長歌牽著的我的手。
“青玉伯伯,遠道而來,讓小侄為您接風洗塵,請。”父親恭敬又不失風範的做著‘請’的手勢說。
“好。”青玉掌門手捋著白長須和藹的說。
長輩們走在我們這一眾人的前麵,而我不知道怎麽去麵對青玉掌門,便拉著長歌的手走在人後。長歌笑看著握了握我的手,白璿發現我離人群有三尺遠,就拉著琅琊月走到我旁邊,我們兩姐妹相視一笑,這讓我心裏不自覺的有了些底。
到了大客廳,等到長輩們落座後,我們這些晚輩開始行禮。因為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前段時間我親自手刃柳離軒事已傳遍了世間,無論唾棄我的行為。
即便我和柳離軒之間有著仇恨,但那些個人根本不在意這緣由,他們所在意的是我不顧師門同袍之誼,而用煉獄裏的火將柳離軒燒的灰飛煙滅的事。父親母親考慮到我的感受,婚柬也隻給昆侖山、乾荒以及以往交好的神仙們。
最後,白璿他們都已經一一拜過長輩,隻剩下我一人還沒行過禮。我穩住心神,對著首位的青玉掌門行著西玄山最高的禮,
“西玄山族長白毅長女白曦見過青玉掌門。”
“嗯,是個好孩子。”青玉捋著長須笑著說,“毅賢侄,這孩子與我昆侖有緣,可否入我昆侖門下?”
“青玉伯伯…如此也是曦兒之幸。”父親看著我慈愛的說。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我高興的無以複加對著青玉師父行著昆侖山的拜師禮道。
“好徒兒,快起來。”青玉師父下了座位將我扶了起來,“如今曦兒已拜於我門下,這破結鞭,為師便贈予你。”
“謝師父。”我再一次跪下接過青玉師父手中的破結鞭恭敬的謝道。
“嗯。”青玉師父捋了一捋長須後,便抬手示意我起身。
見到這一情形,被父親請來的一些神仙們各個驚奇,但也麵帶笑容點頭。這也是我所沒想到的,青玉師父竟會再一次的收我為徒,免除了一些世間人對我的非議,讓我從心底覺得青玉師父也是疼我的。
當初青玉師父斷絕我們的師徒關係,是默認我的複仇,如今又收我為徒則是為了肯定我的做法。
晚間,長歌則被青玄師叔叫到客房問話去了,而我也跟著他一起到了青玄師叔他們所住的院落裏等著。
“曦姐姐,父親母親請你進去。”我在石凳上坐了近半個時辰後,尉遲樾歌從裏屋出來走到我麵前說。
“師叔師叔母言重了。”我笑著迴道,便起身朝裏屋走去,看到屋裏坐在上座的青玄夫婦,我行禮道,“曦兒拜見師叔、師叔母。”
“好孩子,快起來,臭小子還不快將曦兒扶起來。”楚苓師叔母溫和的笑著說。
長歌笑著上前將我扶起,我也笑著看了他一眼,轉而對著青玄夫婦說:“謝師叔、師叔母。”
“丫頭,五百年前因一些事故,你與臭小子的婚約被解,如今事情已了,我和你師叔母便打算重新向你父親母親提親。”青玄師叔和藹的說著。
“謝師叔、師叔母的厚愛。”我又一次的行禮說。
“好了好了,這下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楚苓師叔母出手製止說。
“是。”我也沒有再繼續就笑著迴應。
之後,我們便在裏屋敘了一段時間,我和長歌就迴去休息了。
第二天,青玄師叔就帶著預先從昆侖山準備的聘禮向父親母親提親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我和長歌的婚期就安排跟白璿他們一起了,至於婚服自然是用五百年前的婚服,我和長歌的婚服被母親保存的很好,還是湛亮如新。
很快就到了婚期,母親親自幫我和白璿兩個梳妝,而我和白璿兩個給彼此戴上鳳冠,算是彼此送嫁了。在我和白璿戴上紅蓋頭前,我和白璿都給母親私下的敬了茶,以表母親的養育之恩。
蓋好蓋頭,二哥和三哥哥分別將我和白璿背入了花轎之中。到了大廳處,我和長歌、白璿和琅琊月完成了成婚禮,之後我和白璿便送迴了各自的新房。
一切都很順利,我和長歌成了真正的夫妻。洞房花燭夜裏,我和長歌反而有些局促了,我和長歌並坐在床沿上,為了能打破這個僵局麵,我說,
“怎麽不說話,這不像往常的你啊。”
“臭丫頭,你我都老夫老妻的了,還指望我情話綿綿的啊。”長歌反笑說。
“那如夫君所言,汝之一言一句皆為情語?”我笑著看著長歌的眼睛笑著說,“那為妻也隻能聽著了。”
“娘子英明。”長歌笑著握住我的手說。
慢慢的,我和長歌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這也讓我和他在此刻變成了天底下最親近的人。
成完親後,青玉師父、荀乾等人在西玄山小住幾天便離開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神情也容易恍惚,有時候長歌拉著我說話我會在不知不覺中倒在他肩上睡著,有時候會在沐浴過程中睡著,更甚者我也會在用飯的時候睡過去……
見到我這樣的情形,長歌基本沒離開過我半步,生怕我在不知何時何地的睡過去。日子一點點的過去,這天夜晚我和長歌坐在院落裏,我們彼此相擁。
這一天,我特地穿了五百年前在白璿成人禮上的那件湖藍色的紗裙,我記得那件衣服長歌很喜歡,那是他第一次誇我好看。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種涼意席卷著我的身,長歌也感受到了我身體的異樣,原本的懷抱變得更緊。
“夫君,今夜的星辰甚美。”我靠在長歌的懷裏笑著說。
“為夫到是不覺得,為夫還是認為你出生的那個花圃的光芒最美。”長歌輕柔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
“花圃,夫君能抱我過去嗎?”我昏昏欲睡的說。
“好。”長歌聽著便將我打橫抱起向花圃的方向走去。
一出院門,我就瞧見父親、母親、白璿、三哥哥、大哥、二哥及琅琊月在外等著。父親母親慈愛的看著我,白璿似有些沒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靠在琅琊月的懷裏,三個哥哥都勉強的露著笑容。
到了花圃中央,長歌抱著我坐在地上,看著花圃中的光芒,我想起了跟長歌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還記得那個蛇精嗎?”我虛弱的躺在長歌的懷裏笑著說。
“那個被你耍的團團轉的笨蛇精,我當時在想若是青玉老伯知曉自己的法器落在那笨蛇精手上會不會氣的吹胡子瞪眼。”長歌笑著說。
“你知道嗎,當時我和妹妹都被嚇壞了,我設法讓妹妹迴去找父親母親後,我隻能破罐子破摔,在你出現給那個蛇精一掌前,我覺得自己肯定會葬身蛇腹,怕死的不得了。”我笑著往長歌的懷裏蹭了蹭說。
“我本來隻是路過這裏,看到下麵的情形便想瞧瞧,當時隻覺得你這丫頭很有趣,不忍你葬身蛇腹,便出了手,好在我出了手。”長歌摸著我的頭發說。
“在你沒說話前,我是從心底感激你的,但一說話,感激的話和情意一下子沒了。現在想著我還挺感激那蛇精的,若不是她用破結鞭破了西玄山的結界,能讓你進入西玄山,你我之間恐怕是錯過了。”我笑著拿出了破結鞭說,“說起來,這破結鞭才是我們真正的媒人。”
說完我將破結鞭收迴了香囊,將香囊給長歌係在腰間說:“這香囊以後就由你戴著了,這麽醜,我才不要。”
“好,為夫便戴著,不然何以讓娘子安心,畢竟為夫風郎俊毅,不醜一些可怎好?”長歌笑著說。
“好。”我剛吐完這一好字,胸口的痛處瞬間襲來,長歌看到我異樣的麵色,擔憂的抱緊我,父親母親他們都圍在了我和長歌麵前。
“父親、母親,帶我去黃泉的青石板路上吧。”我十分艱難的對著父親說。
“孩子。”母親萬分疼惜的握住我的手,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說。
我笑著將手搭在母親的手上,示意她不要擔心,我將眼神投向父親,父親閉了閉眼,口念法決將我們送往黃泉路。說來也怪,到了地府後,胸口反而不痛了,甚至覺得地府才是我自己的歸宿。
放眼望去,現在的黃泉不像我剛醒時那般的陰風肆虐,望不到邊際的彼岸花火紅一片,隻是沒有一星兒的生氣,連半分香味都沒有。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那些彼岸花似乎瞬間有了生機,陰風輕輕刮過,彼岸花搖曳著,成千上萬的花瓣顏色瞬間鮮活了起來,發出妖異的紅光,照亮了原本陰暗的黃泉路。
長歌抱著我坐在彼岸花叢中,我佯裝虛弱的躺在長歌的懷裏,開始運轉攝魂術,為了轉移長歌的注意力,我調侃著,
“夫君,這紅光可比你送我的那個螢光要亮多了。”
“臭丫頭,這花可是在上古之際便開滿黃泉路,為往生者指引道路,自然要亮堂的多。”長歌笑著為我解釋說。
“你雲遊天地四方,自然比我懂的多,本來想著與你成親後一起雲遊,可終究天不遂人願。長歌,以後你便替我好好看看這繁華世間,可好。”我心裏不舍卻雲淡風輕的說。
“我可不想再跑了,在外跑了麽這些年,我早就累了。”長歌換上慵懶的語氣說,“我還是留在這兒替你澆澆水、除除草的,不過你可別想著我每日都這般做。”
“我還不知道你啊。”我有氣無力的笑著說,“長歌,我有些累了,抱著我。”
說著長歌便收緊了懷抱,漸漸的我環抱長歌腰部的手滑落了。長歌身形一僵,抱著我排著我的背,像是在哄我入睡一般。父親抱著抽泣的母親站在我和長歌的身旁,白璿跪在我的麵前哭得身體也在不斷的抽動,琅琊月上前蹲下抱住了白璿,三個哥哥都捏緊手心站在一旁。
就在父親他們還處於悲傷的狀態時,長歌在我的攝魂術作用下昏睡。雖說長歌是處於昏睡中,但他抱著我的姿勢卻沒有變。
“父親母親。”我睜開眼叫喚著,這時荀璍帶著青玄夫婦、尉遲樾歌來了地府,母親聽我叫喚她停止了哭泣,隻當我是活著,驚喜的撫摸著我的臉,這讓我心裏不由得難受。
白璿聽到我的聲音,原本滿臉淚痕的她笑了出來說:“太好了,四姐姐,你沒事。四姐夫。”
白璿看長歌沒動作,疑惑的碰了一下長歌的胳膊,卻沒等到迴應。
“妹妹,他累了,便讓他好好休息吧。”我起身將長歌扶倒,讓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看著長歌麵容,我的手不自覺的撫著他的臉,替他理了理頭發,並順手取下了係在長歌腰間的香囊。
“好妹妹,這發釵是我三百歲的成人禮上你送我的,以後我也無法再佩戴了,你替我將這釵送給三百歲時的汐兒。”我將頭上的發釵摘下遞給白璿說,並從香囊中取出了畫卷、楠霄琴和破結鞭,“還有這楠霄琴你也一並給了汐兒。”
“四姐姐,你……”白璿聽著我的交代又一次的淚流滿麵。
“別哭,傻妹妹,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到這裏來瞧瞧我,坐在這兒吹奏《逍遙遊》,我也會知曉的。”我笑著摸著白璿的臉說。
“嗯。”白璿哭著點了點頭,看著白璿的反應我也笑了。
“三哥哥,這是你替小妹畫的嫁衣圖和成人禮上送我的畫卷,便拜托你掛在我的房中了,小妹本答應過三哥哥替三哥哥鋪上一曲的,可食言了。”我將我將這兩幅畫卷遞給三哥哥說。
“傻妹妹,你三哥哥我可不是個小心眼兒,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我替你辦妥。”三哥哥紅著眼眶笑著說。
“謝三哥哥。”我由衷的說著。
“傻妹妹。”三哥哥笑著撫著我的頭頂說。
“父親母親,女兒不能承歡膝下,還請父親母親恕罪,這破結鞭威力極大,還請父親將此鞭封存在我西玄山禁地。”我將破結鞭雙手遞給父親說。
“孩子。”父親接過破結鞭,聲音有些哽咽的說。
母親又一次的哭著,摸著我的臉連說話的聲音都發不出。
“母親,請恕孩兒無禮。”看著母親的模樣,我不忍的用攝魂術使母親暫時昏睡,昏睡過後的母親被父親順勢攬入懷中,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我也隻能點了點頭,表示我的功力還在。
“璍哥哥。”我笑著喊道,“謝謝你來了。”
“傻丫頭,有什麽好謝的。”荀璍走到我麵前蹲下愛惜的說著。
“璍哥哥,你跟四姐姐是不是有什麽約定。”白璿哭著問。
“我……”還沒等荀璍說出口,我就打斷說:“這是我的主意,當初是我讓璍哥哥瞞著你們說我的功力失的,不然我怎麽能夠讓長歌將功力輸到我體內,讓他放下戒備呢,他不該屬於這裏。”
說著我將長歌扶起,與我麵對麵的打坐好,我用攝魂術先將他此生的記憶部抽走,並給他重塑了記憶,最後也將長歌輸入到我體內的功力給輸了迴去。
這樣的工程還是耗廢了我不少的元氣,我和長歌就快要倒下的時候,荀璍從我身後扶住了我,青玄夫婦也跟上前扶住了長歌。
“謝謝你,璍哥哥,曦兒自從與你相識就一直托你照顧,這些玉瓶是璍哥哥你這幾百年來給曦兒的,裏麵的藥丸也被曦兒吃得七七八八了,咳咳…”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讓我無法忍住,很快有一股腥鏽鐵的味道充斥著我整個口腔,我也不出意外的吐出了血,就在荀璍要運功替我療傷的時候,我製止了他的動作,“璍哥哥,你就不要替曦兒耗損功力了,這些玉瓶我也不能留著了,便交換給璍哥哥了。”
荀璍從我手中收過玉瓶,將我按在懷中摸著我的頭憐惜的說:“怪隻能怪璍哥哥無用,救不了曦兒,枉我跟著師父學了那麽多年的醫術。”
“璍哥哥可不能這麽說,我的傷是我西玄山的摧靈掌反噬造成的,除了用完整的還生咒並以命換命的法子,連青嵐師叔都救不了我,你這樣一說,豈不是在說青嵐師叔也枉學了千年醫術。”我調侃著說。
“傻丫頭,都什麽時候,還顧著別人。”荀璍聲音開始哽咽著說,“你讓我煉得藥我也給你帶來了。”
接過荀璍給我的丹藥,我笑著說:“謝謝你,璍哥哥。”
我將目光轉向雙眼緊閉的長歌,喚著青玄夫婦:“師叔、師叔母,我還是這般喚著您二老較好,現如今我將長歌完完整整的還給您們了,他的記憶裏是幸福的,並沒有那段不開心的迴憶,這丹藥是我托璍哥哥煉製的,配合著我的攝魂術,他不會再想起我。”
楚苓師叔母接過我手中的丹藥感激的說:“謝謝你,孩子。”
看到楚苓師叔母給長歌喂下丹藥後,我有些費力的掙開荀璍的懷抱,爬到了長歌的麵前。青玄師叔看到我的動作,將長歌遞到我懷中,我笑著摟著長歌,將香囊重新係在長歌的腰間。
“父親母親,我走後,將我葬在蓮洞那兒,我很喜歡那個清淨的地方。”我笑著眼淚忍不住的流下說。
“好,你住的院落就安排給汐兒住著。”母親紅著眼眶說。
“還是母親了解我。”我笑著迴道。
漸漸的,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子就像掛了個千斤墜,想抬都抬不起來。我也再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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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正文已完結,後續還有一些人物的番外放出,也是為了補充原文中沒體現的情節,第一次寫文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很感謝親們這一年多來對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