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夔剛剛離開,郢敏就從外麵走進來了。


    聽到聲響,簫魏趕緊看了一眼門口,確認是她,立刻正襟危坐,目視前方,裝出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


    可他獨自一人在院裏目視前方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隻是他自己不覺得而已。


    郢敏居然僅僅是側目看到了他而已,招唿都不打一個就往裏走。


    她能忍得住一言不發,置若罔聞,可有人憋了一晚上了,不得不發了。


    “這麽晚迴來,最近很忙啊?”簫魏起身走過來,揶揄她。


    有些人是懂得反諷的,“不如簫大人忙!皇商大會的大小事都事無巨細,您可真是辛苦了!”


    今天還一早給人家修房梁,忙的采藥都不去了,晚上還好意思來找我晦氣,這毛病本姑娘可不慣著。


    簫魏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我今日沒去是因為……”


    她搶先說,“修屋頂。”


    簫魏啞然,感覺被人抓了把柄似的心虛,“你都知道了?”


    她點點頭,“知道。”


    “是秦逸賢叫我去,然後……”


    “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釋。”解釋什麽呢?自己跟他也是假夫妻,有何立場聽他的解釋?


    她心裏淒然,二人都沉默不語,氣氛有點尷尬,見他沒什麽可說的,郢敏轉身就要離去,可突然,簫魏拉著她的手將她拽進自己懷裏,低聲說“有探子!”


    果然,邢大人的探子就在園子裏遠遠觀望。


    為了不被發現有問題,郢敏不得不將手環住他的腰,兩個人有多久沒這樣過了,好像,很久很久,又好像昨天才發生。


    那曾經的新娘就在眼前,曾經的濃情蜜意就發生在不久。從前的一幕幕翻湧,簫魏抱著心愛的人兒感慨萬千。


    緊緊擁住她,這是自己這段時間的奢望,哪怕就這一刻也是偷來的幸福,多希望這一刻就此停駐,天長地久再不更改。


    郢敏將頭緩緩靠在他的肩膀,這強健的臂膀和這寬闊的胸膛多少次給予了她那麽多的安全感,也不知日後誰會那麽幸運可以永遠陪伴著他,心裏不由得有些不舍。


    見到他二人如此恩愛,探子也不再多逗留,轉身離去了。


    雖然看到探子已經離開,但是,簫魏卻不肯放開手,“澤蘭的事,我是想給她一個警告,不是真的想幫她修屋頂,你不要誤會啊!”借此機會趕緊跟她解釋清楚,免得她誤會自己。


    郢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偷笑。


    “你不會以為我吃醋了吧?”她繼續逗他。


    “沒有嗎?”簫魏聽這話倒有點擔憂。


    郢敏故意氣他,“沒有,”


    他瞬間眼神黯淡,頭低垂了下來。


    抱了這麽半天,郢敏覺得探子也該走了,問道,“人走了嗎?”


    “走了。”


    她立刻掙脫出他溫暖的懷抱,身上卻襲來一絲深夜的涼意。


    臉紅地看了一眼他,“不早說!”


    害羞的轉身就跑了。


    “演戲罷了,還當真了嗎?”她就這麽跑了,一絲苦笑浮上他的唇角。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


    “感情甚篤,伉儷情深?”邢戾克十分懷疑。


    “沒錯,的確如此”探子迴稟。


    “依手下之見,咱們不需要再繼續監視簫魏夫婦的感情狀況了。還是應該從其他方麵下手。”


    “東方旭最近怎麽樣?”


    “東方幫主雖然一直在劫船,但是,據屬下暗中打探,他不僅從未成功,而且每次劫船都頗有敷衍之意,以青龍幫的身手絕對不可能次次都失手的。”


    “東方旭!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把他給我叫過來。”邢克戾一拍桌子下令。


    “是!”探子領命退下。


    ————————————


    “生意沒有做成,青龍幫分文不取。”東方旭將一疊銀票放在邢大人的案前。


    邢克戾嘴角牽動了一下,站起身來,“久聞鹽幫驍勇善戰,東方幫主的父親東方嶼更是蔡聞正的第一手下幹將!都說虎父無犬子,我不相信,東方幫主隻有這點本事。”


    “我父親與鹽幫是多年前的事情,我現在隻想帶著前輩們過些安生日子。”


    “你想安生可別人不讓你安生,若是簫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必會將你誅之而後快!”


    “我是鹽幫之後,簫魏遲早查到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我早就已經做好了與他決一死戰的準備。”


    “真相,遠不止於此。”邢克戾笑笑。


    “什麽意思?”


    “你父親不隻是簫魏的仇人,更是整個鹽幫的仇人!”他吐出更大的真相。


    “你胡說什麽?”東方旭不敢置信。


    “當年,蔡聞正和簫中田約好了和朝廷歸順,可是你父親堅決不從,於是,假冒蔡聞正約見了簫中田刺殺了他,所以你父親是整個鹽幫的罪人!”


    東方旭聽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殺氣十足的威脅,“沒有人可以汙蔑我的父親!邢克戾,你要是再敢血口噴人,我現在就弄死你。”


    邢克戾冷笑,“我說你父親怎麽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不信你自己去查。”


    “東方旭,簫魏的父親是你父親殺的,所以,你現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無條件的聽命於我,否則,我很樂意讓你那些鹽幫的前輩們知道誰才是讓他們妻離子散的叛徒!”


    東方旭完全沒了主意,兩隻手也沒了力氣。


    邢克戾抓著他的胳膊繼續說,“你父親的名節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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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海


    “敏兒,你這次迴來怎麽愁眉苦臉的,有什麽事,跟爹說。”歸海一刀看著身邊的女兒,十分心疼的關心她。


    郢敏挽著父親,安慰道,“沒事,爹!”


    郢磬天寵溺地說,“你放心,有爹呢,無論是缺錢還是缺人,爹都給你準備好,我既然支持你參加皇商大會,就一定會力挺你的,說吧!”


    這滿滿的安全感讓郢敏不再憂心,於是照實說了,“現在皇商大會進行到了第二輪,我們需要製作一千瓶珠翠霜。隻是這昊雪堂的人手實在有限。所以,如果我要找信得過的工人,我……我想問問,歸海號上的工人是不是可以試試?”


    郢磬天考慮了半刻,“歸海號上的人倒是個個信得過,可是他們都是常年出海的莽漢,做起麵脂這種精細活恐怕效果不佳呀。”


    郢敏點點頭,歎了口氣,“爹想得這一點,女兒也考慮過,不過,現在距離交貨還有一段時間,所以,如果我多教教大家多讓大家練習練習,說不定也可以做的很好呢?”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


    郢敏麵露笑容。“謝謝爹!”


    “走吧。”


    “嗯。”


    沒走幾步,東方旭迎麵走了過來。


    “東方大哥?”郢敏詫異的看著他。


    東方旭垂頭喪氣,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居然沒聽到郢敏招唿聲,自顧自的依舊往前走,差點就撞到他們二人。


    郢磬天察覺不對,又喚了他一聲,“東方幫主!”


    要不是擦身而過,他都未察覺有人叫他。


    東方旭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歸海一刀,“三叔!”


    “你這是怎麽了?”歸海一刀問道。


    “怎麽失魂落魄的?”


    “哦,我沒事。”他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沒事?東方大哥,你這樣子可不像沒事!”


    “你是不是·····”


    東方旭想要快速離開這裏,“我還有事,我先走了,三叔!”


    “哎,東方大哥!”郢敏叫他,他也不迴應,繼續匆忙往前走。


    這神情倒像是在躲著什麽似的。


    “怎麽了?”郢敏不解的看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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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衙書房


    簫魏今日也情緒不佳,昨晚的事到現在還縈繞心頭。


    龍夔走進來,“將軍。”


    “夫人這兩天……怎麽樣了?”他情緒再怎麽樣也還是忘不了關心她。


    “夫人還是按部就班地在賣貨,忙活。”龍夔如實迴道。


    簫魏點點頭,不開心地低著頭。


    “不過今天夫人去碼頭看了看她父親。”


    “去看了郢磬天?”他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她這是搬救兵去了呀!”


    “這樣,你幫我去聯絡幾個人……”他示意龍夔上前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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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龍幫 深夜


    東方旭心情複雜地拿著兒童玩的木劍,反複撫摸。


    陳年的木劍雖顏色已深,但是做工的精細還是能夠看得出做的人多麽用心。


    劍身還細心地刻上了朵朵寒梅,讓這本是普通的木劍倒有了精致的感覺,十分與眾不同。


    修長的指尖撫摸著劍身,迴憶如流水般蜂擁而至。


    那時候自己還小,十幾歲的年紀,拿著劍耀武揚威,動不動就嚇到別人。東方嶼十分嚴厲,每次見到他欺負別人都會大聲嗬斥。


    “郎兒,放下!”


    “爹,我是跟小胡哥鬧著玩的,”


    “胡鬧,跟你小胡哥道歉!”


    他心不甘的抱拳道歉,小胡哥也抱拳迴禮。


    “小胡,先去忙吧。”


    “是”


    小胡離開了,東方嶼走過他身旁,擦幹淨他臉上的汙泥,撿起地上的木劍,說道,“郎兒,你的劍呢,是用來對付敵人的,你一定要記住,不管在任何時候,不可以把劍指向自己的兄弟!記住了嗎?”


    他懂事的點點頭,“爹,我錯了。”立刻抱拳行禮。


    他還記得鬧饑荒的時候,和父親及鹽幫兄弟一起發放米麵。


    在他的心中,自己的父親就是除惡濟貧的大英雄,他怎麽可能做出背叛鹽幫的事情呢?


    邢克戾的話讓他困惑不解,但是,自己又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自己父親的無辜,這讓他思緒更加混亂了。


    “不是你告訴我,絕對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嗎?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東方旭一臉堅定。


    ————————————


    一大早,東方旭就來到了山上一處林中小屋,這屋子極其僻靜,周圍沒有任何人煙,簡陋至極。


    竹子打造的房屋,周圍也都是茂密的竹子,隱藏在這竹林中,仿佛有什麽不能被人發現似的。


    東方旭輕輕敲了敲竹門,說是門不如說是個底矮的柵欄。一個男人在低頭洗衣服,另一個人白發蒼蒼地蜷縮著身子躺在竹椅裏。


    院子裏忙碌的男人聽到聲音走過來,一看是他,趕緊低聲說,“阿郎,怎麽是你啊 ?“


    東方旭冷冷的說了一句,“吳叔,我想見我爹!”


    他趕緊看看四周無人,低聲著急的迴說,“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沒有我的消息你不能來這裏見你爹!萬一暴露了你爹的位置,或者是你的身份,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東方旭低頭不看他,但是表情十分堅定,“我今日有事,一定要見到他!”


    吳叔看看裏麵,無奈的揮揮手,讓他進去,“去吧,去吧,去吧。”


    東方旭走進院子,院子裏種了兩株桃樹,花開燦爛,紅花綠樹倒是景色宜人。小小的池塘裏還有幾株荷花,嬌豔欲滴。


    他緩緩來到老翁的麵前,老翁手裏拿著一柄通身黝黑的木劍,目光看著前方的地上,口中念念有詞,對他的唿喚充耳不聞。


    “爹!”東方旭輕聲喚他。


    “爹,是我,阿郎,來看看您,您最近過得還好嗎?”


    “爹,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要問問你,”老翁充耳不聞,一動不動,手裏拿著的劍被他一把奪下。


    “爹,你能不能看看我?”老翁趕緊搶迴來木劍,愛惜萬分地一遍遍撫摸,生怕它被弄壞,倒像是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似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爹,近日我聽到一個很荒唐的故事,要不,我講故事給您聽吧?”他試圖和他建立溝通,耐心的說。


    “講故事,聽故事,郎兒小時候最喜歡聽爹爹講故事了,好,講故事,聽故事。”他終於有了反應。


    東方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爹,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一群人,他們是很好的兄弟,他們在一起行俠仗義,扶弱濟困,幫助了很多人,可是有一天,做二弟的背叛了大哥,最後這群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這群人有個名字——————”他抓過老翁的肩膀看著他,老翁嚇得手裏的劍都掉到了地上。


    “叫鹽幫!”


    這個名字讓老翁突然情緒激動,豆大的淚水控製不住的掉落下來。


    他突然抬頭問他,“你是誰?”站起身來,老翁雖然老了,站起來居然比東方旭還要高半頭。


    他死死地盯著東方旭,“你是誰?”


    突然,他伸出手掐住了東方旭的脖子,雙目圓睜,近乎瘋狂地問他,“你是誰?小郎他去哪了?你到底是誰?”


    東方旭緊緊抓住他的兩個手腕,激動的手都在顫抖,“爹,當日是你冒充了蔡叔叔殺了簫中田,背叛了整個鹽幫,是不是?是不是你幹的?”


    他瘋狂搖晃著他的身軀,大聲喊叫,“是不是你背叛了鹽幫?”


    鹽幫的兩個弟兄立刻跑過來拉開他倆。


    “阿郎哥,你說什麽呢?把你爹氣成這樣!”他們好不容易將兩人拉開。


    東方旭依舊不依不饒,“爹,我隻要你跟我說一句,不是!”


    吳叔聽不下去了,“阿郎,你走吧!別再刺激你爹了!”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我不走!我要我爹親口跟我說一句。”


    吳叔不忍心勸道,“他都這樣了,他能跟你說什麽?你就別添亂了!”


    “爹,我不信,我不信你會背叛了整個鹽幫!”


    “阿郎!”吳叔嗬斥他,“你胡說什麽呢?帶他走!”


    “阿郎哥,咱先出去吧!走!”說著就拉他往外走。


    東方旭根本不聽,用力掙脫,“我不走!”


    東方嶼卻像似受了極大的刺激,突然狂吼,然後跪地哭泣。


    “大哥,三弟,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我錯了!”痛哭流涕地躺倒在了地上。


    ——————————————


    昊雪堂


    “水姑娘,這個我行啊!這個我肯定行!”一群船工來到昊雪堂,看著這做麵脂的活如此輕鬆都踴躍報名。


    “你快點,使勁!”旁邊的人起哄,那人手上的力氣大的將磨花朵的磨盤都撞倒了,撒了一桌子的花粉。


    “你幹什麽?把人家東西都給拆了?”


    “這怎麽還壞了?”


    “你說你行不行?”兩句話不到就吵了起來。


    越吵越厲害最後,大家都動起手來了。


    水娘子被撞到一旁,真是一籌莫展。


    龍夔衝到她身前,關切地眼神看著她,緊張的問道,“他們沒欺負你吧?”


    水娘子搖搖頭。


    他能忍?上前就要去理論。


    水娘子一把拉住了他,“哎,沒事了!”


    眾人還在爭吵,水娘子上前高聲道,“不好意思啊,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先迴去吧。”


    眾人一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打碎了人家東西,這活也沒戲了,不得不散了。


    最後一個人走的時候說,“不好意思啊!”


    龍夔上前握拳要揍他,水娘子趕緊抓住他,攔了下來。


    “見笑了!”那人不敢多說,趕緊跑走了。


    水娘子發現自己還拽著他的手臂,趕緊放了下來,拿起布袋裝散落的花粉緩解尷尬。


    她像是故意逗他似的,“你不會是擔心我吧?”


    龍夔還在生氣這幫船夫撞了水娘子,兀自一言不發,握拳生氣。


    看他這模樣,她差點笑出來,“放心吧,他們雖然脾氣大,但是性格都挺好的。而且都很愛學,哪怕時間久一點,總之最後都是能學會的。”


    龍夔看著她,抬起頭想說什麽,可最終什麽都沒說。


    “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我,隻是路過。”他總算是說話了,可沒一句中聽的。


    水娘子心沉了沉,歎了一口氣,臉色瞬間不好了。


    ——————————————


    縣衙 庭院


    “將軍吩咐的這事情已經安排好了,還有澤蘭郡主這兩天高價招募沿海的熟練女工精通製作麵脂者,十有八九已被雇傭。”龍夔將探查來的信息一一匯報。


    “她還是這些老招數啊,邢克戾那邊有什麽新的動向嗎?”簫魏喝了口龍井繼續問。


    “最近幾天都沒有眼線再出現,屬下猜測邢克戾已經不再懷疑您和夫人了。”


    郢敏和桃紅,小晚走了過來。但是,看他們談事情猶豫要不要上前。


    簫魏苦笑了一下,這個消息總歸是好事。這麽多天的假夫妻沒白演。


    “看來,也沒必要再演戲了。”


    郢敏眼神閃爍,抬眉看他,簫魏卻沒發現他們站在自己身後。繼續說,“她也沒理由再住在這兒了。”


    這話誰聽了都像是在討厭她住這裏似的,總算可以趕走了這個讓人厭棄的人。


    突然,他看龍夔身後的郢敏,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


    郢敏心道,我又不是沒家,不過是為了幫你,你反倒嫌棄我住這礙眼了嗎?不用你攆,我自己走總行了吧?


    郢敏視線冷凝,語氣如若三九天的寒冰,“既如此,那這兩日我們便收拾東西離開縣衙。”


    簫魏著急的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郢敏轉頭看他。


    ”我是說,”他走近些,深情地看著她,“既然……”


    “我想迴歸海號。”她不由他攆自己,直接堵住他的嘴。


    “郢小姐,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需要你去辦,”簫魏故作神秘。


    “何事?”郢敏不解。


    “跟我來!”


    ——————————————


    昊雪堂


    院裏一群女眷忙的熱火朝天,水娘子細心教授胭脂水粉的製作方法。


    看此情景郢敏都以為自己眼花了。


    哪裏來的這麽多人做麵脂?


    水娘子看到他二人,趕緊照唿著,“來啦?”眼神示意,這都是簫魏的功勞。


    簫魏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上前說道,“這位楊嫂,家裏是做鮮花生意的,自從我們將碼頭讓青龍幫管理之後,鮮花每日都能順利入港,生意也好了不少吧?”


    楊嫂笑容滿麵的點頭,“感謝簫夫人,生意特別好,”


    郢敏聞言心裏也為她高興。


    又走到別人麵前繼續看。簫魏也耐心的繼續介紹。


    “周嫂的丈夫原來是個賭鬼,自從我們將賭坊查封之後,她的丈夫便去碼頭謀了一份差事,最近也沒再賭了吧?”簫魏詢問道。


    “是啊!簫夫人冰雪聰明,那日在賭坊馭夫的時候,我丈夫就在場,他被你的果敢點醒,從此以後就再沒有賭過了。”一邊愉悅地迴話,一邊手上還不停的磨花粉,片刻都不耽擱。


    郢敏看了看這滿院子的人,迴頭瞅了一眼簫魏,“這些人都是你找的?”


    “我想到了澤蘭的手段,便讓龍夔暗中聯係了大家,大家一聽是幫你的,都搶著要來幹,我覺得這些人比起歸海號上的人來說,應該更適合製作麵脂一點,而且此事,澤蘭絕不會知道的。”


    “謝謝!”郢敏沒想到他偷偷為自己做了這麽多,方才的氣終是消除了許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夫人總算是不生氣了。


    郢敏也不敢偷懶,趕緊上前教授麵脂方法,各處去忙了。


    簫魏見狀,也一聲不吭的走了。


    郢敏望著他的背影,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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