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驍兄弟,攻擊聖遼邊軍哨所是好事,可是哲浩首領為什麽同意呢?”


    兩匹漠北烏渾馬並駕齊驅地奔跑著,遊刃有餘的蒙勒按捺不住興奮,一直不停地說著。


    王驍則在計劃著一會兒偵查時的細節,卻也不想掃了蒙勒的興致,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擔心遭到聖遼邊軍大規模報複吧!”


    已經進入忘我狀態的蒙勒不屑地哼道:“聖遼邊軍大規模報複,狗屁報複,他們都嚷嚷很多年了,結果人影子都沒有一個,我倒想用他們的骨頭磨磨我生鏽的馬刀!”


    一語點醒夢中人,王驍猛地意識到這一次自己是不是草率了,如果真的成功拔掉這處哨所,無疑會將吉利斯部和聖遼帝國邊軍的矛盾激化,極有可能將更多的聖遼軍隊招惹進漠北草原,打破現在的平衡。


    王驍心中一緊,隨即詢問道:“蒙勒,你再講一下哲浩首領打敗聖遼邊軍的前因後果!”


    提起那段往事就不耐煩的蒙勒抱怨道:“唉,那就是多少年前陳芝麻亂穀子的事情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你還沒聽膩啊?”


    發現蒙勒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王驍解釋道:“我想確認的是當初你率眾隻是襲擊一支巡邏隊而已,並沒有攻擊他們的駐地,或者任何設施!”


    蒙勒聽出王驍的口氣變化卻也沒有多想,迴答道:“是啊,雖然我們敢於跟聖遼邊軍抗爭,卻始終局限於野戰,畢竟我們的裝備落後他們許多,攻城拔寨這種事情必然會造成更多的犧牲,對於人丁稀少的吉利斯部而言,這種損失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王驍拉緊韁繩,放慢戰馬的奔跑速度。


    蒙勒見狀猛地一拉韁繩,調頭返迴王驍身邊,詢問道:“怎麽了,王驍兄弟,為何不跑了?”


    王驍正色道:“蒙勒,不得不承認我剛才的建議冒失了,這一次我們若成功,很可能會為吉利斯部招致災難!”


    蒙勒仰望起天空,隨後又眺望向吉利斯部大營,反問道:“王驍兄弟,難道長此以往就不會為吉利斯部招致災難麽?”


    王驍從忐忑不安中平複下來,他重新審視著蒙勒,這個看似直爽到有些魯莽的青年,實則內心比誰想的都明白,這個吉利斯部新一代的領軍人物已經做好不破不立的打算。


    不過王驍不想因為自己的錯誤理解,再次提出錯誤的建議,於是試探性地詢問道:“那我們……”


    不等王驍說完,蒙勒的右手用力地捂在胸前,動情地說道:“王驍兄弟,無論吉利斯人,還是蒙韃人,都需要一場實實在在的勝利。雖然拔掉一處哨所對於與聖遼帝國的戰爭不算什麽,可是被聖遼軍隊的屠刀壓在頭顱上十年,蒙韃人不停沉淪墮落。我們需要提振起所有人的信心,讓原本那份屬於大家的驕傲重新迴到心中!”


    看著蒙勒眼角閃爍的淚花,王驍深受感染,用吉利斯人的禮儀,把右手捂在胸前,說出自己的誓言:“蒙勒,無論你想做什麽,王驍都會陪著你,萬死不辭!”


    “好兄弟,我們走!”


    兩匹漠北烏渾馬再度奔跑起來,很快消失在卷起的塵土當中。


    聖遼邊軍哨所緊挨著通向聖遼帝國腹地的大路,寬闊平坦,這裏是商隊的必經之路。


    漠北草原剛被征服的時候,大路上來自西域各國的商隊雲集,好不熱鬧。


    自從金燕帝國宣布獨立後,被征服的草原各部蠢蠢欲動,匪患四起,這條昔日繁忙的交通要道變得落寞下來,通常好幾日才能見到一個人影。


    守衛這條要道的邊軍規模一減再減,從一處足有五千人的大營最後削減成隻剩下五百人駐守的邊疆哨所。


    這五百人中沒有一個是聖遼族人,都是從各地強征而來的少數族裔,這裏變成被聖遼皇庭遺忘的角落,駐軍們的生活待遇變得十分糟糕,盡管如此補給物資還經常遲到,甚至不足數。


    為了生存,這些邊軍仗著聖遼鐵騎的餘威經常外出劫掠蒙韃人的牛羊,並殘忍殺死一切膽敢抵抗的牧人。


    為了殺雞儆猴,那些被殘害的蒙韃人會被釘死在木樁上,然後立在草場裏,震懾活著的人。


    時間久了,那些比牛羊還要牛羊的蒙韃人見到這些如同虎狼一般的聖遼邊軍,一個個嚇得忘乎所以,根本不敢做出抵抗。


    這大大激化聖遼邊軍的獸行,使得他們變本加厲殘害一切他們見到的蒙韃人。


    如今的大路上雜草叢生,它旁邊的聖遼邊軍哨所更顯破敗,高高聳立的箭樓無法站人,七扭八歪的柵欄失去防護能力,隻剩下那些汙損不堪的旗幟迎風招展,訴說這裏曾經的輝煌。


    不過邊軍們根本不在意,他們不認為膽小如鼠的蒙韃人敢來攻擊哨所,如果真有這種不要命的,他們歇斯底裏地發誓一定要用最殘忍的手段來懲罰這些人。


    每天夜裏,哨所裏麵酒照喝,舞照跳,歌舞升平,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王驍和蒙勒到達的時候,一支外出的巡邏隊剛剛迴來,他們這次有所收獲,成功劫掠附近的牧民三十幾頭牛羊。


    這些人得意地操著大嗓門嚷嚷著,隨後鑽進裏麵的房間推杯換盞,劃起酒拳。


    蒙勒見狀勃然大怒,沉不住氣道:“這幫畜牲劫掠我們寶貴的牛羊,然後在這裏胡吃海塞,夜夜笙歌!”


    說著他就準備拔出馬刀,衝殺進去,卻被王驍一把拽住。


    隻有洞明境八級的蒙勒無論如何用力,都被王驍穩穩按住。


    掙紮一番無果後,蒙勒驚訝地看著王驍,喜道:“王驍兄弟,真想不到你竟然有如此武力,讓人佩服!”


    王驍沒有出聲,擺手示意保持安靜,隨即用天瞳眼偵查起哨所裏麵的敵人。


    蒙勒看不懂王驍在做什麽,隻是發現他一動不動盯著那些充斥著歡聲笑語的房間外牆看,然後就被莫名其妙地拉著走,剛想開口詢問就被立即製止,憋的心難受。


    來到一處遠離哨所的僻靜處,王驍主動說道:“蒙勒兄弟,這處哨所裏有五百一十二名敵人,武道境界最高的也隻有洞明境一級,其餘多數都是隱元境,更有甚者連這還不如!”


    蒙勒隻能聽懂敵人的數量,至於武道等級完全聽不明白,迫不及待詢問道:“王驍兄弟,你的意思是這些敵人不堪一擊麽?”


    王驍自信地點點頭,提議道:“不如今夜咱們二人將這些畜牲一勺燴了!”


    “就咱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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