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敗的聖遼大軍不敢直接逃迴自己的疆土,這些尚武的遊牧民族不接受逃跑的士兵,無論曾經有多麽耀眼的榮譽,都逃脫不了被抄家滅族的厄運。


    身為副帥的伏虎將軍蕭燁在距離邊疆不遠的地方派出使者收攏起殘軍餘部,一邊向皇庭報告己方的情況,並將全部責任推到耶律也石身上。


    數日後他便接到皇廷的正式任命,成為這一路大軍的最高統帥,同時被告知糧草物資已經被安排在路上。


    利用這段時間他派人認真清點隊伍,這一路大軍尚有十二萬餘人,鐵騎的數量留有五千,隻是大部分具裝戰馬遺失在上一次戰鬥中。


    從前方探馬帶迴來的消息,蕭燁得知那座異常頑強的小城幾近被毀,城中的部隊差一點就被消滅幹淨,如果不是耶律也石驕傲輕敵,他們此時應該立功受獎,向著劍州腹地進發,而不是待罪立功。


    蕭燁和耶律也石同是出自於聖遼貴族,但是卻少有那種天生的狂妄自大,他遇事沉著冷靜,喜歡兵行險招。


    通過上一次交手他發現偷營成功的敵軍兵力有限,如果這個時候反撲迴去,很容易在對方大勝後麻痹大意的時候打個措手不及。


    不過大軍新敗人心思動,糧草所剩無幾,麵對諸多問題蕭燁不得不命令大軍向著後方補給的方向靠攏,同時精挑細選出一支五千人組成的精銳輕騎兵,將僅有的糧食悉數分撥下發,讓他們酒足飯飽以後殺迴那座小城。


    這些人馬曾是破功城池的主力,後來又活躍在小城中圍剿殘餘的周軍,他們對於輕易放棄那座小城心中充滿不甘,此番接到殺迴去的命令,一個個虎目圓睜,殺氣騰騰。


    望著滾滾煙塵,蕭燁對這支絕塵而去的部隊給予無限厚望,希冀他們能為自己扳迴一局,贏得未來在皇庭的威望。


    奔襲戰中川吾衛的後勤部隊並未跟隨,他們留在城中參與守城戰鬥,因此損失慘重。很多傷兵躺在軍帳裏無法移動,隻有軍醫官們不停地跑來跑去。


    休息的時候,王驍也會加入到治療傷兵的行動中去,他玄妙的針法得到官兵上下一致好評。


    一日,王驍在周肅帳外執勤的時候恰巧碰到前來商議軍情的王副將。


    王副將臨時停下腳步,興致正濃地上下打量起王驍,嘖嘖道:“好小子,有些日子不見,出落成這副模樣了啊……”


    王驍跟他混熟了,壯著膽子打趣道:“王副將,你說說看,老子混成那副模樣了?”


    “滾蛋,跟王大腦袋和郭鐵牛那倆壞小子待久了,別張口閉口老子老子,老子還沒這麽講話呢!”


    王副將耍無賴地講起來,“你小子也練就一副鋼筋鐵骨了,聽說你們小隊在守城戰中表現搶眼,等著……”


    話還沒有說完,王副將一頭鑽進周肅大帳,過了一會兒,他捧著厚厚一摞兵書交到王驍懷中。


    王驍一下子被弄懵了,他天天跟王大腦袋他們扯淡,最近兵書看的很慢,於是推讓道:“王副將,您這是幹什麽啊,周將軍上次借給我的書還沒看完呢!”


    王副將也很大方,用力把書推到王驍懷裏,瞪著眼睛用命令地口吻說道:“王驍,命令你一個月內把這些書看完看懂,到時候老子考你,如果答不上來,軍法從事!”


    “遵命!”


    一下子多了十幾本兵書,王驍頭疼不已,簡單地翻了一下從行軍打仗到後勤管理,方方麵麵都涵蓋起來,他忍不住嘟囔道:“我就是個小小的伍長,頂多管理四個人,這些知識什麽時候弄夠用上!”


    在大營裏散步的王大腦袋剛好從王驍身邊路過,看到他懷裏又抱著一摞書,撇撇嘴取笑道:“伍長,有閑工夫還是多練練箭術吧,戰鬥的時候還能多殺些敵人,看這些玩意有啥用,擦屁股都嫌硬!”


    王驍憋了一肚子苦水無數宣泄,終於逮住個苦主,笑罵道:“你懂個屁,你箭術厲害,咋還中了敵人的道,傷成這副熊樣子!”


    “常在河邊哪有不濕鞋!”


    王大腦袋說完一下子嚴肅起來,正色道:“伍長,我給你個善意的提醒,可千萬別學郭鐵牛啊,那小子就是個完蛋玩意,學他準沒好!”


    “哎呦!”


    王大腦袋捂著屁股大叫起來,他怒氣衝衝地迴過頭來,張開大嘴剛要罵人,結果看到王副將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王副將身邊左右沒人,王大腦袋的眼珠子在他的腳上打量一圈,笑嘻嘻地說道:“王將軍您的腳沒事吧,我的腚硬,耽誤您輪腿了,迴去我一定好好打幾巴掌,讓它長記性!”


    王副將佯怒道:“王大腦袋,你小子的傷好利索了?挺會挑時候啊,上次戰鬥打得那麽慘烈,你小子舒舒服服地躺床上裝熊!”


    王大腦袋摸不清楚狀況,摸了摸光頭,向王驍投出求助目光。


    看著王副將沒事找茬,王驍也摸不清楚他的脈搏,於是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王大腦袋咧嘴嘿嘿一笑,試探道:“王將軍,您放心好了,欠下的老子肯定補迴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下一次戰鬥了!”


    王副將啪的一聲拍了一下他的光頭,說道:“現在走路還不利索呢,就會吹牛,好好輔助你們的王將軍,要是讓我知道你在耍心眼,玩伎倆,砍了你的光頭!”


    說完,王副將背負著雙手悠哉悠哉地離開了。


    王大腦袋徹底糊塗了,用力地搓了搓光頭,自言自語道:“我們的王將軍?”


    他滿眼疑惑地粗聲問道:“伍長,王將軍說的是誰啊?”


    王驍也是第一次聽到,迷茫地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大腦袋看到捧著兵書的王驍一下子明白什麽,剛要說話的時候,周肅掀開帳門,唿喚王驍進來。


    王大腦袋發自內心地嘿嘿下了起來,揮手催促著王驍趕快進去。


    “大頭一定是傷到腦袋了,一驚一乍的!”


    看到王大腦袋神秘兮兮的樣子,王驍來不及訓斥他,快步走進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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