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戰陣中戰鼓響個不停,都想壓過對方並在士氣上提振己方。


    陣前張將軍和聖遼的青年將軍纏鬥在一起,金蟬偃月刀剛猛霸道,龍膽槍淩厲迅捷,雙方大戰五十個迴合打的難解難分。


    雙方將領被這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麵吸引,忍不住拍掌喝彩連連,以至於忘記這是一場生死搏殺,又打了三十迴合,仍然分不出勝負。


    周肅的眉頭緊鎖起來,他發現張將軍大開大合的刀法初現頹勢,氣息也開始變得混亂,而那位聖遼將軍顯然尚有餘力,每一招都很有章法,而且攻勢在逐漸加強。他緊緊握住屠龍亮銀槍,擔心再過幾十個迴合張將軍就會敗下陣來。


    一旁的沈老將軍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這位戰場經驗豐富的老人也意識到同樣的問題,白色的長須迎風飄蕩,他的眼睛眯縫起來,兇光四濺。


    此時雙臂打到酸軟的王副將已經交鼓槌交迴到鼓手手中,大步來到周肅身邊,麵對發現氣氛不對,循著目光望去,鎮靜地發現張將軍開始顯露敗跡,漸漸不敵聖遼戰爭。


    張將軍施展拖刀計被對方識破,當即遭到一記驚心動魄的突刺,險些被刺落馬下,城頭上所有人不禁為他捏把汗。


    而那位聖遼將軍反而越戰越勇,拍馬直追,並且加大力道再度兇狠刺出。


    “這還得了,顧不得那麽多了!”


    看著張將軍險象環生,沈老將軍終於坐不住了,從臨近的弓箭手身上一把扯過麻背弓,嫻熟地沾弓搭箭直射那名聖遼將軍。


    沈老將軍射術驚人,那名耀武揚威的聖遼將軍後背中箭,不得已扔掉騎槍。他憑借著強壯的身軀,忍著劇痛硬是拽住韁繩,勉強留在馬背上跑向己方戰陣。


    拚命逃竄的張將軍見狀立即拔馬便迴,他精神一振,揮舞起金蟬偃月刀趕來追殺。


    戰場上的形勢一舉扭轉,一個狼狽逃跑,另一個拚命追殺,雙方的士卒靜靜地觀望著,等待主將命令。


    看到己方戰將不敗而敗,聖遼主將耶律也石怒道:“周人不講武德,武將力拚不過,竟然命人在暗處突放冷箭偷襲!”


    聖遼戰陣當中令旗揮動起來,大隊弓箭手快步衝出,一陣密集的箭雨射向殺奔而來的張將軍。


    他突然拉住戰馬,不斷用金蟬偃月刀打落射來的飛矢,嘴裏大罵道:“聖遼鼠輩,打不過就逃,有種再戰!”


    王驍被沈老將軍的舉動嚇了一跳,城下兩將對決,城上突放冷箭,心中暗歎這不符合規矩。


    沈老將軍看到張將軍脫險並殺了迴去,臉色緩和不少,絲毫不為剛才的舉動感到羞愧,笑嗬嗬地捋著長須說道:“兩軍既然已經開戰,必然刀兵相向,哪來那麽多道義可講!”


    敵方戰陣中響起低沉的號角聲,周肅馬上意識到這是敵人發起進攻的信號,命令道:“鳴金,傳令張將軍率部迴城!”


    隨後他嗖的一下抽出青天劍,大聲喊道:“準備戰鬥!”


    王驍不明白,既然早晚都要攻城,剛剛城下的武將馬戰有何意義。


    城頭上的號角聲響起,王驍立即取下麻背弓,選了一處視野好,又靠近堞的位置準備射擊。


    小山就在不遠處,身邊滿是大石頭,這小子打算好了,隻要敵人來到城下就扔個痛快。


    一口又一口沸騰的油鍋被推到女牆附近,裏麵的油花劈哩叭啦地跳躍著。


    一塊接著一塊的巨石被放到投石機上,車床弩上早已經上好長矛一般的巨型弩箭。


    平平無奇的邊關小城終於亮出吃人的牙齒,迎接聖遼士兵的進攻。


    惱羞成怒的耶律也石拔刀怒吼著進攻,聖遼軍陣向前湧動,手執利刃的士卒們喊著號子,踏著整齊的步伐,聲勢駭人。


    在他們身後巨大的投石機轟隆隆響起,漫天的石塊唿嘯著砸向小城。


    接近小城的時候,聖遼士卒們頂著箭雨發瘋似的的狂奔起來,在他們中間一輛輛撞城車緩慢地前行著,每輛車都有數十名士兵用力地推著。


    轉眼間小城上下火光衝天,硝煙彌漫。


    聖遼士兵像秋收的稻子一樣在各種遠程守城器械的攻擊下成片倒下,麵對近在咫尺的死亡,他們仿佛麻木一般,看著附近的人倒下,仍然一步不停地向前出去。


    一架又一架雲梯搭在城頭,守城的士兵們直接將沸騰的油鍋倒下,下麵的敵軍被燙的慘叫聲不斷,跟著一支火箭落下,轟的一聲在附近一切點燃。


    滿身火焰的聖遼士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哀嚎著,一會兒的工夫便沒了動靜。


    一些身披重甲,手執大盾的聖遼軍官帶著敢死隊眼看就要登上城頭,高高懸掛的夜叉擂突然落下,將他們的身體刺穿,砸爛,恐怖的聲音經久不停地迴蕩在耳畔。


    眼前的景象猶如地獄,到處是鮮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城下的屍體堆積如山。


    王驍開始的時候還能專心射箭,死在箭下的敵人不下十個,隨著敵人不斷靠近,各種守城器械發揮威力,恐怖的景象讓他不寒而栗,身邊同伴的喊殺聲很快將他喚醒,再度沾弓搭箭的時候開始麻木,對他來說死亡就是唿吸一樣自然而然。


    敵人尚未到達城下的時候,守城一方占盡優勢,所有人都能夠收割敵人的生命。


    好景不長,聖遼投石機射來的石塊撞擊在城牆上,附近的兵士紛紛被濺落的石子砸傷,守城器械被砸壞。


    煙塵中,有人大聲高喊著:“壓製!”


    話音剛落,一顆巨石落下,將一台正在調整方向的車床弩砸得粉碎,驅動他的士卒全部橫臥在地,沒了氣息。


    聖遼大軍攻勢如潮,盡管邊軍激烈抵抗,他們仍然撞開甕城的大門,密密麻麻的蠻族勇士衝了進來,以為撞開城門就算萬事大吉,他們憑借旱勇可以在短兵相接的時候占據上風,萬萬沒想到裏麵十分空曠,四周被高大的城牆環繞,左前方五百步的地方還有一座更加堅固的城門。


    當他們跑到場地中央的時候,頭頂上出現大量弓箭手,他們居高臨下傾泄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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