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憨呐,這些飛刀也就花紋還能唬唬人,質地馬馬虎虎,勉強達到二級水準,最多值150個銅錢,你收好!”


    得個見義勇為的好名聲,又沒白忙活一場,收好錢的王驍心滿意足地離開鐵匠鋪,跟著買瓶酒,打算賠武二爺的水碗。


    蝦米村很小,王驍賣飛刀的事情很快就傳開。


    “這憨子,讓我說你什麽好,那鑽錢眼裏的郭大錘說什麽就是什麽,你也不知道還個價?”


    酒,武二爺是來者不拒的,又氣不過缺心眼的王驍被人坑,忍不住碎嘴起來。


    “二爺,你講啥子,遊戲裏跟npc賣東西還能討價還價?”


    “什麽遊戲,什麽npc,二憨啊,你這腦袋裏的東西都學雜了,你瞅瞅,就算來我這買綠豆的都可以還價!”


    看著武二爺不再言語,小心翼翼收好酒,王驍開始明白在這個遊戲裏,npc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僅要吃喝拉撒,為了生計也會動些小心思。


    天色漸漸暗下來,周圍的商家開始收攤,準備迴家。


    初來乍到的王驍為晚上睡覺發愁。


    “二憨啊,你怎麽還不收拾東西,打算在這裏出夜市啊,我可告訴你,最近這條街晚上不消停,據說突然冒來一個喜歡瘋言瘋語、披頭散發的怪女人,沒有人看清楚過她的樣子,不知是人是鬼,小心嚇到你!”


    已經收拾完畢的武二爺心情不錯地調侃起王驍,說完便拎著酒離開。


    “遊戲裏哪能有鬼,二爺的腦袋真是鏽到了!”


    天色漸晚,背著草鞋的王驍漫無目的在村子裏瞎溜達,豐富的遊戲經驗告訴他,既然自己是npc,在這裏肯定會有個屬於自己的容身之地,於是打算去推那些沒有亮起燈光的房門碰碰運氣。


    “萱草花,忘憂草,思念媽媽的xiao寶寶……”


    如泣如訴的吟唱聲淡淡響起,一個白色的影子若即若離地飄蕩著。


    “瘋婆子,快滾,別跑來這裝神弄鬼的!”


    那些黑暗屋子裏的燈火一下子都亮起來,裏麵相繼傳出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和狗叫聲。


    “我的娘啊,這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街道上充斥著吟唱聲,好像在耳邊,又像在遠方,飄忽不定,全身上下汗毛炸立的王驍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拔腿就跑。


    “混沌開,萬物生。


    鰩魚嬉戲,五穀豐登。


    朱厭來,天下兵戈,四方災。


    王者降世,


    驍勇戰九州,


    成龍之姿,


    人心所向,


    禮士親賢,


    仁、德、順、義、信,


    熊熊烈火鳳凰生,眾望所歸得太平。”


    眼角夾著淚花的王驍拚命奔跑,吟唱聲卻鑽到耳朵裏,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前方的房門微微開著,一抹亮光散出來。


    王驍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地衝進去。


    “二憨啊,我就說你早點收拾東西迴家,這不,被嚇到了吧!”


    房間裏燭光晃動,香味彌漫,武二爺正坐在炕頭上的長方木桌前,舒服地搓著腳丫子,悠哉地喝著小酒,嘎嘎嘣嘣地嚼著炒綠豆。


    王驍上氣不接下氣道:“二爺,紙,筆!”


    覺得天方夜譚的武二爺翻個白眼,催促道:“二憨啊,你豆大的字都不識一個,要那些東西做甚,去茅房麽?快去洗漱,完事去你的炕頭邊換身幹淨的行頭,過來吃飯,做了你最愛吃的炒綠豆,這飯菜都要涼了。”


    酷愛打麻將的王驍最喜歡剛聽牌就有人點炮的感覺,剛剛受到的驚嚇一掃而空,驚喜道:“二爺,我住這?”


    青衫大漢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吹著胡子訓斥道:“你小子腦袋瓜子壞掉了麽,不住這你想住哪啊,豪華府邸,帝王之家?”


    深夜,武二爺鼾聲四起,放屁聲不斷,房間裏好不熱鬧。


    王驍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悄悄一個人走出屋外,想到自己這副身軀連字都不認識一個,不禁苦笑起來。


    腦海中那首洗腦般的歌謠再度來襲,反複迴蕩著,揮之不去。


    “鰩魚是山海經裏的怪物啊!”


    小時候媽媽最愛給自己讀山海經,他清楚記得裏麵的草木精怪。這樣一首奇怪的唱詞出現在新手村,絕對不是那名女子裝神弄鬼嚇唬人,於是撿根結實的樹枝將腦海裏的唱詞在地上一字不落地寫下來。


    借著月光,他圍著地上的字跡走上幾十圈,不停琢磨,淚水漸漸打濕眼圈,這是媽媽經常陪自己玩的遊戲,唱詞中留有藏頭詩,第四行到第八行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王驍成人禮”,字麵上的意思是她希望自己在這裏拯救亂世,重鑄和平……


    琢磨入神,王驍忽地一下眩暈,很快就恢複正常,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接下來的三天,他想要再去尋那瘋女人問個清楚的時候,吟唱聲早已消失不見。


    第四天一早,王驍沒有出攤,而是收拾行囊,準備遠行。


    “二憨,不是在夢遊吧,你要去哪啊?”


    王驍知道那晚的事情跟武二爺說不清楚,又不想聽他嘮嘮叨叨,隻好隨口應付道:“好男兒要有鴻鵠之誌,我要出去學些本領,頂天立地,總不能窩在這賣一輩子草鞋!”


    坐在炕頭上的武二爺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副遭到雷擊的神情,搓著腳丫子的大手都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二憨啊,吃錯藥了吧,從昨天開始就怪怪的,你整天與破鞋為伍,除了賣草鞋,你還會幹啥啊?”


    破鞋!王驍瞅一眼武二爺,心中暗暗腹誹這麽一猥瑣的摳腳大漢竟然也會有香豔故事,又聯想關大郎那副熊樣的還整天在市集上沾花惹草,原來隻要不要臉就沒有什麽不能幹的,可惜自己就要離開這裏,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這些八卦事。


    無論武二爺如何勸阻,終究拗不過王驍執拗的堅持,於是不停地唉聲歎氣,最後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包裹嚴實的物件。


    “二憨啊,咱爺倆有緣生活這麽久,一起擺攤,一起喝酒吃炒綠豆,哦,不對,酒都讓我喝了。二爺知道你不是池中物,這把曾經陪我行走江湖的青龍短刀送你,雖然咱們大周帝國表麵一片祥和,沒有和其他鄰國開戰,可這外麵的世道並不太平,拿去防身吧!”


    王驍眼前出人意料低浮現出武二爺的武道等級和武力值,不過後麵的具體信息確是模糊不清的,這讓他感到意外。


    多年的遊戲經驗使他一下子明白因為自己成功參悟唱詞,才導致神秘女人消失,因此獲得遊戲手冊中提到的特殊能力-天瞳眼,這難道是媽媽留給自己的成人禮。


    不管結果是什麽,王驍喜不自禁,手冊中提到這個能夠看穿別人的能力是需要鍛煉提升的,可惜目前的水平竟然看不透對麵的青衫大漢。


    “二爺,深藏不露啊,真看不出你還是個武林高手!”


    “扯淡,就是些糊弄人的三腳貓功夫,沒在外麵被人打死已是萬幸,如今賣綠豆的營生能夠讓我吃飽穿暖,已經很知足。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矣,我當初像你這個年紀也是不撞南牆不迴頭,哪個男孩沒有做過英雄夢!”


    王驍兩眼放光地盯著手中的短刀,刀刃鋒利無比,一條霸氣十足的青龍作為護手盤繞在刀柄處,天瞳眼識別出這是一把正宗的二級武器,攻擊力在五十左右,至少值一百多個銅錢,而且分量剛好適合自己,要是換成長刀即使能拿動也舞不動。


    “二憨啊,外麵的世界不像村子裏這麽簡單,沒有點真本事就別總跟個愣頭青似地瞎逞強,我現在耍幾招刀法,你小子可看好嘍,至於能不能學會,就看你的本事!”


    這一下子說到王驍的心坎裏,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武二爺拿過短刀隨手打出一片刀花,氣勢十足。


    “二爺,你這一身本領委身在這小小的蝦米村真屈才,要是闖蕩武林至少得是個盟主,馳騁疆場也是將軍元帥!”


    “馬屁精,我再舞一遍,你記住嘍!”


    在自己的星球上,這種傳統的技擊技藝早已經失傳,王驍根本沒有武術底子,盡管看得很認真,隻記住砍、撩、刺的招式,而且當前這個身體也很差勁,截、崩、斬這種需要大力量和高柔韌性的招式根本做不出來。


    武二爺看出來王驍資質平平,又不忍心打擊,最後又規勸一次道:“二憨啊,英雄夢固然美好,不過這讓多少不知自己斤兩的大好男兒早早離世,委實可惜,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興奮的王驍勉力練一會兒,累得滿頭大汗,不過他心中有數,目光灼灼地盯著武二爺。


    “二爺,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意已決,這就要啟程,我的草鞋生意就全部轉手交給你吧!”


    武二爺瞟一眼地上的草鞋,想到即將壯大的事業,十分欣慰,隨後又長歎一聲,目光閃爍,語重心長道:“二憨啊,如果實在沒有門派願意收留你,就去成都府的悍雪山莊,找劈雲刀雷銅,這把短刀他認得!”


    悍雪山莊,遊戲手冊上記載是成都府第一大門派,高手眾多,勢力龐大,頂級武功悍雪刀法享譽江湖。創始人徐滄海是一位刀法大師和鍛造宗匠,他對大周建國有著不世之功,曾經率領門人為周始祖平定天下打造一座豪華武庫。


    雖然還沒想好去哪裏,王驍明白如果能夠加入這樣的門派將對自己有莫大幫助,於是感激地抱拳道:“二爺大恩,王驍沒齒難忘!”


    “王驍?!這名字可比王二憨聽著順耳多了,希望你以後真得能夠驍勇無比,草鞋生意我會替你照顧好,快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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