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會!”邱紅毫不猶豫地答道。


    薛曉蘭怔怔地看著邱紅,忽然眼淚又流了下來:“小紅,我……我好像有點嫉妒你。”


    邱紅:“……”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就覺得你怎麽那麽命好……你當了寡婦,還能遇到榮正那麽好的男人,知冷知熱的。”薛曉蘭泣不成聲,又難過又慚愧。


    邱紅尷尬得抬起手又放下,這種時候她似乎說什麽都不太對,除了坐在原地幹陪著,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以前是可以忍受的。”薛曉蘭哭了好一陣,聲音變啞了,“村裏頭……哪有幾對愛來愛去的,不都是湊合著過日子嗎?我這樣也不錯了,兒子很懂事,不需要操太多的心,平時家裏沒有男人,反而多了幾分自在。但是啊……”


    人最怕比較。


    尤其是身邊極為親密的人。


    在見證了邱紅和榮正一步步走來到現在,兩人之間即使一句話不說,周圍也有奇異的默契又甜蜜的氛圍湧動,那種夢一般的,極其罕見的美好,太令人心動和向往了。


    薛曉蘭空寂多年的心忽然就被喚醒了。


    當然這跟外部條件也有關聯,兒子即將離家求學,她跟著處在了一個命運的重要轉折點上。


    “小紅,我對不起你,你對我這麽好,我還……這樣想。”薛曉蘭抽了抽鼻子,模樣十分可憐。


    邱紅忽地就笑了出來,她算是明白了,薛曉蘭這人坦誠到幾乎透明了,還……怪可愛的。


    “嫉妒是一種多麽正常的情緒啊,這有啥好對不起的。”


    而且薛曉蘭的嫉妒裏絲毫沒有惡意。


    跟尋常人的“恨人有,笑人無”不同,現在村裏那些造謠榮正進去了,等著看她笑話的,那都不能叫嫉妒,該叫嫉恨了。


    “小紅,你真好。”薛曉蘭忽然擦了擦眼淚,猛地又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小紅,我想……跟他離婚。”


    邱紅:“……”


    老實人偶爾膽大起來是挺嚇人的。


    “前些日子,我跟他說了,想等明澤上高中後,跟他出去打工,他立刻就把我給說了一頓,說我除了種田,啥也幹不了,沒文化也沒見識,出去是給他丟臉增加負擔。”薛曉蘭說著狠狠揪了片身旁車前草的葉子,“既然有老公跟沒有一樣,那還不如離了呢,也不用在他家受氣了!”


    邱紅撓撓臉,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支持你!”


    但是!


    這種事關重大的決定可不能在衝動下做了就實行,需要從長計議。邱紅想了想,將最重要的財產分配、孩子問題、未來迴娘家還是出去打工三大問題提了出來,讓薛曉蘭在沒有仔細考慮清楚前不要輕舉妄動,免得離了婚卻成了個無處可去,人財兩失的,那就半分不痛快了。


    “……”薛曉蘭聽完,肉眼可見地蔫了,原來,離婚比繼續忍受更傷筋動骨。


    邱紅默然,自由可是很貴的。


    ·


    薛曉蘭的勇氣沒能持續多久,很快就在親媽的絮叨裏打起了退堂鼓,邱紅對此早有預見,什麽也沒說,薛曉蘭顯得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好好想清楚未來要如何為自己活,何況這半年對邱明澤而言也格外重要,作為親媽的薛曉蘭肯定不會輕易讓兒子分心的。


    不過令兩個人都頗為苦惱的搭夥問題還是存在。


    最後解決問題的人,卻是邱明澤。


    某天,邱建業又在家裏吵嚷起來,讓薛曉蘭老實本分點的時候,半大的少年直接拿出了一一份協議,要求自家二伯和二伯娘,如果再想和他家搭夥,必須嚴格按照上麵的各類要求操作,並且要去村長那公證過按手印。


    好家夥,那上頭密密麻麻地寫著數條規則,諸如廢除二伯的一言堂,先種哪塊地,先扯哪處的草都必須兩家商量著來,不能厚此薄彼,否則協議立即失效;兩家搭夥期間,不能隻要求薛曉蘭負責提供夥食……等等。


    邱建業看完了那表格氣不打一處來:“讓你買點好的,順便孝敬下我爸媽怎麽了?我每個月都寄錢迴來,你這樣斤斤計較像什麽樣子?”


    “不是我媽計較,是我計較!”邱明澤先反駁了親爹,接著又有條不紊地在草稿紙上列出數字,邊寫邊念叨,“豬肉五塊多一斤,平常我媽一個月大約會買上五六次的肉,每次也會給爺爺奶奶送一半過去,一次大約需要花費30元左右,30乘以六等於180。再加上我每個禮拜在學校吃飯,需要40塊的夥食費,一個月下來是160塊,爸,你每個月寄過來的300塊,光是負擔我和我媽這樣基礎的夥食費,已經不夠用了。如果再按照之前二伯和二伯娘要求的我家多買肉,那麻煩你以後每個月多寄300塊錢迴來!”


    邱建業看著個頭已經到他肩膀,麵容明明肖似他卻更冷峻嚴肅的兒子,忽然臊得慌,伸出手道:“大人說話呢,你插什麽嘴!怎麽,你還嫌你老子給你錢給少了?”


    “爸,我能知道你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嗎?”邱明澤仍舊板著一張臉問道,“你總說自己在外麵工作是為了賺錢養家,可事實上,養活我媽和我的大部分錢,靠的是我媽種地種菜,每天辛辛苦苦種出來的!”


    邱建業氣急敗壞地指著兒子罵了幾句,卻見邱明澤不答話,隻用那雙明亮的眼睛審視地看著他,到底偃旗息鼓,再不提讓薛曉蘭跟著他二哥一家搭夥的事情。而薛二伯一家聽到那個什麽鬼協議後,更覺得麵子上下不來,隻又罵了幾句白眼狼、忘恩負義之類的話,再不提繼續搭夥了。


    薛曉蘭頗為自豪,將這事反反複複地學給張福子和邱紅等人,大家也捧場,知道她這是難得地開心了,每次聽都笑著誇邱明澤一通。


    這事解決完,已經到了2月底,3月即將接踵而至。


    村裏村外各處的桃樹杏樹都開始含苞待放了,小院裏重新灑下的花種也冒出了嬌嫩的小細苗,不過邱紅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切,隻因為榮正仍舊沒有迴來,而且一連半個月都沒有打來電話了。


    因為這,村裏的各類謠言也變得越來越離譜了,甚至連榮正在獄中被如何欺負的細節都編造了出來。


    邱紅閑暇時就喜歡待在家裏織毛衣,帶著倆孩子玩遊戲,看書,倒是不怎麽聽得到那些鬧心話,可邱明理是個愛玩的,村裏說得上話的人也多,因此常常被人問詢真假,剛過年那會大家講話客氣些還好,也不會說什麽難聽的,這天卻不知道是誰說了幾句格外不好聽的,話趕話的,邱明理就在小賣部和人打起來了。


    等消息傳到邱紅這的時候,她聽到的是,邱明理已經被打得滿頭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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