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芝麻湯圓吃完,邱悅正式開始了在中心小學就讀的生活,每天早上六點半起床,七點準備從家裏出發,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後到達學校,還能歇歇力再上早讀。


    萬幸的是,張誌強並不是五年級的授課老師,倒是之前幫他們注冊的秦莉老師教的是五、六年級的數學,正好包含邱悅所在的五年三班,對邱悅非常喜愛和照顧。


    邱紅放下了心,也正式認了認自家的田地,開始了自己的勞作生活。


    在春耕之前,她要先把每一塊田裏、田埂邊的草都大致清理一遍,活幹得越細致,犁田的時候就能越輕鬆,因為如果有草,會增加犁和耙的阻力,就耕不勻;草籽落在地裏,以後插秧種菜也會長出更多的草。


    邱紅幹活極麻利,邱諾也是個好寶寶,拿著自己的玩具小車坐在田埂上玩玩,再看看螞蟻搬家,或者時不時摘摘野花野草,對著奇妙的開始抽芽的柳條看看摸摸,或是睡上一覺,能夠自娛自樂許久,不需要人操心。


    正月還沒出,天氣還是冷,地裏的土也還凍著,灰色的田野上幹活的人並不多,但也總有那麽幾個會去地裏掐些嫩菜花、豌豆尖之類的,或者自家吃,或者拿到鎮上賣給菜販子,多少補貼些家用。


    路過邱紅母子倆,都會駐足看看,畢竟是多年外嫁又歸宗,話題人物總引人注目,性格內向或者關係遠的看看也就走了,性格外放的開始支招了:“你家就這麽靠人力除草啊?不如買點草甘膦或者百草枯嘛。”


    這倆都是除草效果極佳的農藥。


    “我不愛用那個,反正閑在家裏也沒事,不如幹幹活,還免得要燒火盆了。”對於認真給建議的,邱紅也迴個微笑,搭搭話。


    不管是草甘膦還是百草枯,毒性都極其強大,是不能直接接觸皮膚的,會被腐蝕。大約兩三年前,華國也研製出了百草枯的配方,不再依賴進口,一時價格也降了下來,不少農民都愛買。


    也確實,這兩種農藥除草極為神奇,所到之處,連最頑固的雜草也能輕鬆消滅,效果杠杠的,效用還能持續兩個月左右,實在是省力省心。


    但這些東西毒性是真強,還會破壞土壤,讓土地鈍化,更容易板結,再種菜的話,就會影響蔬菜生長,邱紅很不待見。還有一個原因,打農藥除草,需要大約一周時間,雜草會先發黃,再枯死,才能徹底清除,依舊需要人力,隻不過是輕鬆些。


    所以邱紅選擇手動除草,雖然到手的田地大多都是荒了一兩年的,一人高的各類雜草長得確實無比茂盛,但徹底地清除一遍,割完了直接鋪在地上曬幹,接著燒成灰,讓草木灰變成肥料循環,還能把田地的草籽和草根也順勢地燒一燒破壞掉。


    這種原始又費力,不摻雜科技的勞作方式,邱紅更喜歡。


    搭話的鄉親聽了就笑:“這麽發狠?厲害的。”


    發狠,在這一帶的土話裏,等於勤勞、勤奮。


    “反正種田種地,就是除草的活路嘛。”邱紅一邊說著一邊手起刀落把一株長得很高大的蒼耳子砍掉了。


    再一個,插了秧子種了菜的地上,也是萬萬不能噴灑除草劑的,因為這除草劑並不能智能識別,會把作物一塊藥死。也有厲害的農民,會兩人合作,丈夫背個噴藥器負責噴灑農藥,妻子拿個厚木板或者防護程度高的膜片跟著,擋著蔬菜秧苗打除草劑。


    就算如此,離離原上草,依舊春風吹又生,對於農民而言,最厭煩、而重複率最高的一項作業就是除草了。


    俗語裏,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除了有形容可憐的意思,也有另一種意味,指命苦之人格外耐折騰,比被好好嗬護長大的孩子更皮實。


    另一頭,村裏關於那場小賣部前的紛爭也都傳開了。


    正常人都道是邱建斌不對,卻也有腦子有病的,好比邱建斌的母親,村裏最愛罵人、出口成髒的田七嫂,跟邱紅以前那個婆婆李七妹有得一拚。


    田七嫂向來引以為豪的,也是生了4個兒子,但也沒什麽用,幾個兒子全都好吃懶做一個樣,村裏各家各戶分了田後,她家反倒更窮了,隻老二娶了媳婦搬了出去,剩下三個兒子都打著光棍,跟著父母住,靠著父母照顧才有個人樣。


    邱建斌就是田七嫂的大兒子。


    這迴邱建斌沒臉,田七嫂氣不過,蹲在邱紅家門前罵了兩天,把寡婦、蕩婦、娼婦什麽難聽的都罵了出來,無奈邱紅半個眼神也沒給,每天照例下地幹活。


    但平日裏隻在自己院子裏幹活的張福子忍不下去了,抄起她家院子裏的長糞瓢,掀開坑蓋就舀了滿滿一瓢糞水兜頭淋到了田七嫂的身上……


    不等對方張嘴,張福子理直氣壯:“你天天在這罵來罵去,寡婦怎麽你了?寡婦刨了你家祖墳?你是不是覺得你肯定能比你家老頭早死,不會變成寡婦啊?”


    正是倒春寒的時節,糞水自然也是又髒又臭又冰的,澆在身上又格外難堪,田七嫂恨恨罵了兩聲,牙齒都開始打顫。


    張福子絲毫不懼:“有本事你下次站我家門口罵!我還拿糞瓢伺候你!你站在這指桑罵槐呢?”


    聽到聲音從屋裏走出來的榮正:“……”


    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反倒是看到榮正的田七嫂當即哭嚎起來:“張福子要殺人了!張福子叫她那個殺豬佬孫子要殺了我!”


    榮正:“……”


    張福子轉身就把榮正往院子裏推:“你迴去,沒事,你不在,她也不敢打我!”


    畢竟就算邱友春三兄弟不住村裏,到底個個比起村裏種地的人家都是大有出息的,田七嫂這樣的人半分不敢惹她的。


    田七嫂:“……”


    “你要是還不走,我再招待招待你?”張福子拿手上的糞瓢敲了敲地。


    田七嫂嚇得一抖,立即慌裏慌張地轉身跑迴了家,再不敢迴罵。誠如張福子所言,她壓根不敢惹張福子,不僅因為邱友春,也因為張福子是村裏最樂善好施的老太太,這麽多年來幫了不少人,她要是跟她對著幹,整個村子隻怕沒有人會幫她說一句話!


    說起來,她自家就還欠著張福子幾十塊錢想耍賴不還了呢。


    田七嫂頂著滿腦袋的惡臭迴了家。


    隔天,小賣部裏眾人就拿這事調侃開了,自然沒有人同情田七嫂,也沒有人說張福子半句不好,邱友春發跡早,多少人家的壯勞力都在他的手底下幹活,就是沒有這層關係,村裏也有不少人找張福子借過錢或者托關係辦過事的。


    局麵就這麽一邊倒地都在笑話田七嫂活該被糞湯淋一身。


    邱建斌在小賣部待了十幾分鍾,灰溜溜地迴了家。


    邱紅聽了這樁事後也笑得開懷,還認真去給老人道了個謝。


    借田七嫂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對著張福子開罵,張福子不過是借了“寡婦”這名頭故意給邱紅出了迴頭罷了,邱紅心裏想得明白也很感恩。


    這事情這樣了結也不錯,至少治了一迴田七嫂的嘴。


    邱紅入睡前想。


    希望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可別再來招惹她了,就讓她安安靜靜地種田吧!地裏的草,這麽幾天她已經整好兩三畝了,下午的時候又趁著天氣好,燒了些曬幹的雜草,效果很不錯。


    現在就希望老天爺配合些,好歹等她除草結束再下雨。


    可,天是最不遂人願的。


    半夜兩點多,忽地風向一變,水汽迅速凝結,不過半個小時,暢快迅猛的春日雷雨就下了起來。


    一道黑影也在雷電交加的時刻,一腳踹開邱紅家院子裏的破木門,拿著工具偷偷摸摸地又卸掉了拴著的大門,摸向了臥室。


    邱紅睡得很沉,一個原因是她白天爭分奪秒地下地幹活,實在太累;再就是她的睡眠質量和身體素質一樣,一直都極好。或許也有賴於父母從小就盡心嗬護的緣故,她半分也沒有繼承母親方翠嬌弱多病的體質。


    這在平常是優點,在此刻卻成了劣勢。


    直到那個偷偷摸進她家裏的人把她雙手都捆住了,邱紅才猛地從夢裏驚醒了過來,一瞧見身邊的黑影,頓時想要驚叫出聲,那黑影卻又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挾持著直接從房間推到了堂屋。


    一道陰森猥瑣的聲音響了起來:“邱紅,你瞧不起我是吧,嘿嘿嘿,今天我就讓你好好嚐嚐我的滋味哈哈哈……”


    邱紅全身發抖,聽出這聲音的主人赫然就是邱建斌,一時心中大駭,拚命掙紮想喊救命,卻被對方察覺到了用意,一把就將堂屋飯桌上的擦桌布狠狠塞進了她的嘴裏。


    邱建斌一邊得意地笑,一邊又將大門繼續拴住了,往房門也上了把鎖,鑰匙直接仍在了地上。做完這一切,他獰笑了起來:“有些事情還是別讓小孩子看到的好,我是不是挺體貼的?”


    邱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不能雙腳發軟,她現在隻剩下雙腿能發出攻擊了。


    “你不是瞧不上我嗎?這下還不是隻能落在我手裏?”邱建斌淫邪地笑著,一邊猴急地開始脫外套和褲子,“等我把你搞過了,你他娘的,也隻能嫁給我了!到時候,你還得好好伺候我老娘!”


    就是現在!


    邱紅抓住邱建斌被外套阻擋了一下視線的時機,一腳狠狠地踹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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