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雨如刀。


    戰鬥在繼續。。。


    喊殺聲、碰撞聲環繞。


    牛四執刀、踏入甲板,眉心傳來的刺痛難以忍受,冷汗入傷。。。。


    碾壓全身。


    他大喊!


    大勇。。大勇。。。


    許久。


    渾身是血的大勇,在四桅船頭高高躍下,半路還不忘樸刀,


    他興奮、他狂暴、


    他不知所措、臨時招募的船員支撐不住多久,眼前亂糟糟的混戰,除了個別幾個熟麵孔,其餘不知死活。


    四哥,你眉心怎麽了?


    無礙。牛四咬牙。


    深唿吸,氣沉丹田。對著戰局中所有人大吼:


    船艙裏有黃金十萬兩,快啊。。。


    黃金十萬。。。。


    同時,抬手指向身旁的船艙,右手擺動。


    又續兒大吼道:裏麵是50兩包好的,一人一包直接可以拿走,不費勁。快,快搶啊。


    先到先得喲。!!


    接著,低聲對大勇說著,切記。攔下咱們的人。。


    大勇有些迷糊,還未來的反應。


    眼看還在廝殺的人們,一擁而上如螞蟻進窩般,衝向牛四所指的船艙,不斷有人朝著牛四點頭,


    謝謝啊。


    謝啦兄弟。。。


    一炷香的時間,


    甲板之上已空無一人。


    被大勇攔下的幾人,不知所以。


    “想活命的,不要進去”。大勇沉聲。


    眾人猶豫、迷茫,像極了選擇障礙症的患者,眼神中透露著貪婪。


    猶豫之際,


    牛四自腰間掏出一顆手雷,丟進了船艙。。。。


    捂耳。3、2、1。。。。轟。。。


    悶的一聲!


    船體劇烈震動,船艙門裏冒出大量黑煙。。。。。。


    瞬間,世界清靜了。。。


    雨小了,風小了。。。。夜幕降臨了。。


    還在飄忽不定的十幾人,驚訝的嘴巴張成o型。


    有些被騙上道的、待黑煙散去,興奮地衝進船艙內。


    肉泥塗滿艙壁、些許屍身散落在地,皆是碗口大的洞,場景驚愕之餘令人作嘔。


    傳來,陣陣嘔吐聲。


    喂挖。。。。


    哇。。。。


    。。。。。


    稍後,大勇帶著一部分人收拾殘局。


    剩下的人跟隨牛四,走到四桅船的甲板頂端。他眸光所致,心中感概萬千。。。


    戰鬥與風雨同時結束,大海變得沉寂。像是結拜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一片狼藉的屍體覆蓋了甲板。船的一側變得焦黑,由於方才的戰鬥,有些垂死之人被丟進了大海,仿佛從沒發生過什麽,一切都淹沒在,深深的海裏。


    而船的另一側被毀得麵目全非,底艙內伴隨著輕聲嘶啞的喘息聲,那是幾位被關押的犯人,正在努力地敲打牢籠。


    撕裂的海風中彌漫著一股焦腐味, 一桶一桶的海水衝殺了甲板上的血泥,活著的人心情沉重,大抵是劫後餘生吧。慶幸的同時不忍更多些。


    海麵上漂浮著各種物品,殘破的木桶、木箱、雜物,還有孤零零的浮屍。。。。。


    牛四忍痛,低眸一歎!


    哎。。。


    不知劉香會如何?可終究紙裏包不住火,這梁結下了。。。。。


    在他記憶裏,劉香和鄧芝龍是明末最大的兩股海盜集團,鄧芝龍降明後,與劉香決裂。。。兩人思路不同,鄧芝龍是海商兼海盜,而劉香則是徹底的海盜。。。降明後的鄧芝龍,不出幾年建立了全所未有的強大海上軍事力量。


    並威震四海!


    不多時,大勇匯報此次戰鬥的結果,我方傷44人,其餘失蹤或戰死。


    每人帶有不同的傷勢,醫療匱乏的這裏,不斷的有人在掙紮中默默死去。


    俘虜劉香船員11人,四桅船裏關押著6人,其中五個黑人一個洋人,據被俘虜的人說,四桅船是東印公司的。


    劉香的人被關押起來,送迴夏河。


    等待他們的將是挖礦改造。


    待六人被帶上來後,五黑一白。奧利奧?白加黑粘牛奶更有味?搭配的忒棒。


    從哪裏來,到哪裏去?為什麽被關押?如實說吧,這是他們唯一活命的機會,不要試圖挑戰牛四的底線!


    do you understand?


    一旁的大勇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滴媽呀,會說洋文的四哥就是牛逼!


    洋人是蓋倫號船長叫大衛,漢德森,數月前受西班牙女王所托去非洲販運黑奴,被荷蘭東印度公司偷襲。


    漢德森大叫,“他們全是騙子是騙子,是小人,我的船員死傷無數,無數”。。。


    牛四皺眉,與劉香又是什麽關係?


    追問下大致可以肯定,是四波人。


    劉香、東印、漢德森、還有牛四。


    東印劫漢德森、劉香劫東印、牛四劫劉。順序排列大抵是如此,至於以後誰會劫牛四,最壞的結果便是三方。


    wele to東方帝國,我是你的長官牛四,英文名字叫牛sir,牛長官!


    漢德森有些驚訝,聽牛四說著似懂非懂的洋文,還法克牛長官?


    這不就是大明朝嘛,還東方帝國。真當漢德森是文盲?


    他全球遠航行駛多年,啥沒見過?東方帝國早已不複存在,留下便是積弱無能的明朝而已。


    他說對了、如今明朝的水師弱不禁風,在這若大的海洋浴場裏,它很髒,以前愛洗澡的它,現在沒有資格,沒有勇氣,它病態無救、如何入池?


    漢德森如今一無所有,他被劫、跟隨多年的船員盡數被殺,傭金更別想得到,迴去也是被吊死。


    他在鬆綁後,第一感覺很餓。


    牛四也任由他吃喝,船就怎麽點大,隨他,放任自去。


    大勇還在左側一號福船裏發現大量黃金白銀,鑒於光線太暗也不知道有多少,整整四大箱。


    盡管浪花如曲、起伏如催。


    一夜無眠的牛四在漢德森那裏,了解目前的形勢不容樂觀,多方勢力盤踞東南,鄭家雖大卻內部控製不足。


    東印憑借堅船利炮橫行於海洋。


    劉香沒有不搶的、海陸勾結令人心聞風喪膽。


    漢德森直覺告訴他,牛四很神秘,他說的新大陸很大,物產豐富,資源眾多。


    還有一島,稱夏衛夷。那裏氣候溫和,美人無衣遮體,必須值得冒險。


    南北極大陸,冰山雪路。


    o洲大陸的英雞裏海峽,幾個島嶼之上,會出現一位領袖,將顛覆未來幾百年的格局。


    人會飛、上月亮、摘星辰、與眾神品紅酒、吃魚子醬。。。等等。。。。。


    啊。。。


    神明。。。。


    漢德森驚呆了!牛四是牛神嗎?不簡單啊!。像是天使、神的化身,接受神的旨引,被迫在人間討飯。。。


    牛四的意誌不容凡人褻瀆。


    漢德森雙手撫胸,隆重默念:“我的牛神請賜予我力量”。。。。


    碧綠的海麵,像絲綢一樣柔和。。。。天亮,大勇來了。


    他吃驚、隻見牛四眉心處一道深深的刀痕,是昨晚留下的,麵容皮膚被曬得微黑,刀口粘有未結巴的血跡,令人心驚膽寒、卻又過目不忘。


    他的眼神深邃而憂鬱,仿佛總是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哀傷,更是深深烙在人們心底的記憶。。。。


    牛四微微上揚,苦笑一陣,這世上神明也好、大神也罷。若沒有個體的覺醒、提升與選擇,任誰來了也沒用。


    他們可以沒有大明,但不能沒有牛四。


    正如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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