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完,你就掛了電話,該怎麽懲罰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倒不像是在生氣,更多的是調侃的意思。


    薑淺予壓低聲音,歎息一聲:“我這不是擔心打擾你的睡意,影響你白天工作麽?所以……”


    “所以,既然是你引起的火,那就應該由你撲滅。”他提醒她:“電話是你先打來的。”


    他很是霸道。


    薑淺予整個人都很無語。


    慕上勳問道:“昨天晚上,你一晚上沒睡?”


    “你怎麽知道?”


    他這麽聰明,什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他好像他在她身邊是的。


    想到趙小喬昨天說讓自己徹夜失眠的話,她忍不住想要一個答案:“那個,你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你是在哪兒上的學?”


    “上學?”


    慕上勳沒有直接迴答,反問:“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就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學校,才能培養出你這樣優秀的人才。”


    薑淺予的誇獎,讓慕上勳不由得笑出聲,對她的問題也沒有了防備:“我沒上過學。”


    “啊?沒上過學?怎麽可能啊!不是所有人都要上學麽?九年義務教育普及全國,你怎麽可能沒上過學?”


    震驚,太震驚了。


    以至於她覺得他的答案都失了真實性。


    “作為慕家未來的繼承人,從小到大,我都有專業的老師教導,如果非要說上過學的話,那就是在慕家。”


    “沒有過例外嗎?比如接受慕家以外的教育。”


    “沒有。”


    慕上勳的迴答很篤定。


    薑淺予原本心裏的一絲期待就這樣化為虛有。


    他從來沒有正式上過學,所以,他……他不是五年前的季雲深……


    薑淺予嗤笑一聲:她想,她大概是瘋了,才會覺得慕上勳就是五年前的季雲深,甚至,還對那個所謂的“交換記憶”產生了一絲絲的期待。


    頓時,臉色垮了下來。


    “是發生了什麽事?”他問。


    慕上勳的一聲提醒,讓她迴過神,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無奈和失落,“沒有。”


    心情的悵然讓她沒有力氣繼續聊下去:“一會兒還有課,我先休息一會兒,你別忘記吃早餐。”


    “好,晚上見。”


    “晚上見。”


    掛了電話,薑淺予目光怔怔的看著白牆。


    天空已破曉,天色漸亮。


    一通電話後,她更加睡不著了,心裏亂糟糟的,以至於一整天都沒有心情。


    趙小喬看出她的不對勁,問她:“才一晚上的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你的臉色看起來這麽憔悴?”


    薑淺予無奈的扯扯唇:“小喬,慕上勳的事,別查了。”


    “為什麽?”


    她的態度轉變的有點快啊!


    薑淺予無力的解釋道:“我問過他了,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上過學,有專業的老師在教導他,所以,他不可能是五年前的季雲深。”


    她的迴答讓趙小喬不由得詫異了一下。


    但是,轉瞬間,她又搖搖頭:“拋開所有的所有,我問你三個問題。”


    “嗯。”


    趙小喬:“你是真的愛五年前的季雲深嗎?”


    薑淺予沒有半點猶豫,點點頭。


    若是不愛,這五年,她為何會對他念念不忘。


    趙小喬繼續問道:“你愛現在的季雲深媽?”


    薑淺予皺了眉頭,眼底的排斥很明顯:“不愛。”


    “拋開所有的一切,你愛慕上勳麽?”


    “我……”


    薑淺予猶豫了。


    抿抿唇,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你知道是一迴事,但是,看清楚,肯正視這件事又是另外一迴事。”


    “……”


    她的這句話,戳在她的心尖上。


    “既然你對現在的季雲深沒有半點感覺,那不就能證明他有問題嗎?”趙小喬就是篤定現在的季雲深不是真正的季雲深:“或許我們不能證明慕上勳就是五年前的季雲深,但是,對於現在這個季雲深是不是五年前真正的季雲深,你也存在很大的懷疑,對不對?”


    好半晌,薑淺予才點點頭。


    “那就對了,你要相信,有時候,心的判斷比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更加準確,所以,不要著急的給自己的感情下結論。”她拍拍薑淺予的肩膀,安慰說:“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幫你敲開赫子越的口,找出真相。”


    “謝謝你。”


    在這個時候,隻有趙小喬陪在她身邊,幫她正視一些問題。


    “我們兩個之間不用說’謝謝’這兩個字。”趙小喬拍拍他的肩膀,鼓勵說:“好了,振作起來,乖乖去上你的課,其他的什麽都別想,有我在。”


    “好。”


    但,事實證明,雖然薑淺予答應了趙小喬什麽都不想,但是,當天晚上,看到慕上勳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想了……


    以至於一整晚的時間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次短暫的歡好後,慕上勳見薑淺予心情沉重,便沒有再繼續了。


    把她摟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發:“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心事重重的?”


    薑淺予垂下眼眸,掩飾掉自己真正的情緒,打了一聲哈欠,“大約是昨天晚上看書太晚了,沒休息好,今天沒什麽精神。”


    她的語氣的確有些乏力,慕上勳也沒有再懷疑。


    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溫柔:“好了,不碰你了,睡吧。”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薑淺予往他懷裏鑽了鑽,沉重的心情居然漸漸緩和,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翌日,慕上勳送薑淺予上學的路上,薑淺予把薑沐予周末要訂婚的消息告訴了慕上勳。


    她左思右想,都覺得他們的訂婚宴有些詭異。


    一雙眼睛看向他:“我覺得周末的這場訂婚宴似乎別有目的。”


    江堰並不是真的喜歡薑沐予,他對自己別有用心,很可能就是那個會對慕上勳產生威脅的人!


    心裏便擔憂起來,“上勳,這場訂婚宴,你也千萬不要出現!”


    她眼底的擔憂映入她的眼眸,慕上勳不由得勾唇淺笑:“你這是在擔心我?”


    “是!”


    薑淺予的迴答沒有絲毫猶豫,第一次如此安然的在她麵前承認自己對他的在意。


    慕上勳欣慰的淺笑一聲。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了,一隻手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表情柔軟間,痛快的答應了:“好,我不去。”


    見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說道:“淺淺,對薑家人,你已經仁至義盡,除了你的養父,麵對你養母和妹妹的時候,別一味的委曲求全,你沒有必要忍受她們的刻薄。對待那些傷害你的人,果斷的反擊是給他們最好的迴報。”


    “嗯。”


    “以後,有我在,想做什麽就去做,別管對錯,順心而為,出了任何事情,有我在。”


    “……”


    一句“有我在”,讓薑淺予但心裏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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